第一百六十三章合作

  鳳祥宮裡，清涼依舊。

  皇后坐在主位上，旁邊的小宮女正在替她剝荔枝。紅艷艷的荔枝串上面還帶著綠油油的葉子，荔枝殼上的水珠還晶瑩地晃動著。

  「公主殿下，你回來了！」皇后站了起來，迎著齊婉。

  「回來了。」齊婉笑著，行至另一邊的位置，立即有小宮女上來替她剝荔枝。

  齊婉看著盤子裡的荔枝，誇讚道，「皇后娘娘宮裡的荔枝果然是最好的，我們府上近些日子雖然也有買了一些來，只是沒有皇后娘娘這裡的個大，顏色紅艷呢。」

  「本宮知道純陽公主喜歡荔枝，特意留下了這最好的，差人去請公主來吃。」皇后說著，小宮女已經剝好了荔枝放在金色的小盤子裡遞了過來，晶瑩剔透的果肉，上面細細地蒙著一層小水珠，看著就是清涼無比，湊近細嗅，只覺得一陣微微的香甜鑽進鼻腔，讓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齊婉能不住放下盤子，細細地用手巾擦過了手，這才捻起一顆，放進了嘴裡，「果然是上好的荔枝，氣味甘甜清冽，果肉厚實卻不綿軟，最妙的是這荔枝核竟然只有這么小一點點。」齊婉說著讚不絕口。

  「純陽公主喜歡就好了，只是不知今日本宮的心意，可還符合公主的心思呢？」皇后一臉深意地看著齊婉。

  齊婉扯起嘴邊的笑，「多謝皇后娘娘美意，我十分喜歡這荔枝。」

  

  皇后聽後笑了，對著宮裡的宮女們道，「你們先下去吧。」宮女們應了，便離開了。

  「公主，這裡現在只有你我二人，有話就直說吧？」皇后一邊捻起小宮女剛剛剝好的荔枝，一邊看著齊婉。

  齊婉明白，皇后這是要和自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皇后娘娘，多謝你托李公公告訴我可晴的事情。」她也想繼續打啞謎，畢竟互相是什麼人，二人心中有數，裝聾作啞只能是浪費時間。

  「如此，看來太子的秦側妃果然是假的了？」皇后向齊婉確認。

  「皇后娘娘既然已經知道，何必再問呢？」齊婉的面上說不出悲痛，甚至隱隱有一些笑意，這讓皇后心中有些打鼓，自己的親生女兒已經被殺害了，她卻這幅表情。

  皇后伸手拿起了手巾，細細地擦拭了一遍纖纖玉手，輕聲道，「雖然，我身邊的人查到了是秦琉璃動的手，只是那屍首卻是齊蒼擎處理的。」她故意不說遺體，而是說屍首，並加重了語氣。

  「皇后娘娘何以會如此確定此事？」齊婉還是有些懷疑皇后的動機，如果真的是為了除掉齊蒼擎，只怕這個彎子繞得大了些吧？

  「也不是本宮特意去查，只是齊蒼擎那裡，有幾個太子的人。」皇后說的不緊不慢，「他們親眼所見，可晴帶去的人還射中了秦琉璃一箭呢！」

  齊婉這下不得不信了，「可晴不見後，秦琉璃確實消失了兩個多月，而那時的她，忙著讓假秦可晴不要露出破綻，沒有對此多留意。只是，皇后娘娘如何能斷定此事和他們二人有關？」

  「齊蒼擎在郢都郊外二百里有一處別院，他們就是在那附近將可晴剁碎，餵了狗。」皇后說道秦可晴的事情，故意一字一頓地說道，「只留下了那身血衣，送去給了你。」

  「什麼？」齊婉心中幾乎要痛死，她原以為是可晴被殺死後，是被砍了手指作為證據送到了府上，至於太子府背後的那個乞丐所言，她也聽信了太子的辯解，認為可晴已經被埋了，卻不想，是被剁碎了……餵狗……這些話如同利刃，賜的她心中疼痛，卻又無法呼吸，仿佛背上背扎滿了銀針。

  「是的，你沒聽錯。可晴就是被秦琉璃殺死，然後被齊蒼擎剁碎了。」皇后意味深長地看著齊婉。

  齊婉也毫不示弱，「你告訴我這些是想做什麼？」

  「沒什麼，公主殿下，你不要緊張，聽本宮慢慢給你說。」皇后慢條斯理地將雙手搭在了一起道，「皇上年逾古稀，太子只怕過些年就要繼承大殿了，可是皇上最寵愛的，是齊蒼擎。」

  「你是指我們一起除掉他？」齊婉立即明白了皇后的意思，「皇后娘娘如今寵冠後宮，何愁除不掉一個沒有母妃的皇子？」

  皇后卻搖搖頭，「本宮說了，先聽本宮說完，」皇后依舊慢慢吞吞地說道，「我此番叫你來，是想和你聯手除掉你府中的大小姐。」

  「秦琉璃？」齊婉眼中一亮，「不知皇后娘娘為何要這麼做？」雖然她心中也是十分想要她去死的，可是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否則就斷二人合作，只怕是會更上次一樣，吃了暗虧，被齊蒼擎這些年追得太緊。

  「純陽公主不是也想她死嗎？」皇后卻轉過來說起了齊婉的立場，「本宮聽聞，因為他，公主的治家之權，是被秦駙馬收回了的。」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齊婉有些不悅，本來此事就是她心頭的一塊石頭，皇后故意如此，只怕是別有用心。

  皇后卻笑了笑道，「公主殿下莫要擔心，本宮也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若是秦琉璃真的和二皇子成親，將來若是齊蒼擎繼位，那麼無論是本宮還是公主，你的可晴和我的太子，只怕都要大禍臨頭了。」

  齊婉心中如何不明白，「只是，一個是皇兄最寵愛的皇子，一個是皇兄賜婚的妃子，還是我府中人，都不好下手啊。」她一直以為秦琉璃只是個軟麵團子，可以任自己揉捏，只是想不到還是小看了。

  「這有什麼，皇上的壽誕將近，如果壽誕上出現了意外，那麼就不會有人來責怪我們了。」皇后笑著，心中似乎早有定論，「秦琉璃提出要請民間戲班子，我們何不成全了她的孝心。」

  「可是，齊蒼擎一直在暗中保護她，我們只怕不一定會得手。」齊婉早就知道了，秋荔院木門外的大榕樹上有人在暗中保護秦琉璃。

  「這個就不勞公主殿下操心了，只要你我聯手，必能得償所願。」

  「可是，皇后娘娘想讓我做什麼呢？」齊婉還是沒有放下疑惑，「我可不想再和往年一樣，為他人做了嫁衣。」

  皇后好像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公主這話就有些過了，哪有什麼嫁衣不嫁衣的，當年我們是合作。」

  「嗯，合作。」齊婉意味深長地說著，「這些年，皇后娘娘倒是一直過得高枕無憂呢，哪裡會知道我的難處。」

  「在皇室，哪裡會有高枕無憂呢？公主殿下真是會說笑。」皇后笑著道，「此番，本宮是真心實意請你合作，畢竟很多事，公主殿下做起

  來，只怕會更加不本宮更加方便和有效。」

  「何事？」齊婉再次追問。

  「你只要看好秦琉璃，從今日到皇上的壽誕，都不要讓她出秦府即可。」

  「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

  「皇后娘娘確保會萬無一失？」齊婉還是不放心。

  「當年的孫妙怡都萬無一失，何況她一個小小丫頭！」皇后滿懷信心地說道，「待解決了她，至於二皇子嘛，便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