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信物

  悅藝回到太子府後，一直心神不寧。她不明白為何皇后那裡會有和齊蒼寺的那枚玉笛一模一樣的笛子，今日在鳳祥宮她若不是掩飾得好，只怕早已露出了馬腳。

  那枚齊蒼寺留下的笛子，已經被她扔了，而秦琉璃看著那笛子的眼神卻和自己一模一樣，難道說秦琉璃是知道些什麼？她很想去找秦琉璃問個明白，畢竟她也已經派夜溢將一些消息透露給了秦琉璃，見個面是不難的。只是聰慧如秦琉璃，怕是會看出自己對齊蒼寺的一番深情，這樣可就打草驚蛇了。

  雲杏看著悅藝不停地走來走去，不肯坐下休息，加上在鳳祥宮也看到了那支綠色的玉笛，猜出了她的想法，於是上前對她說道，「娘娘，您是在為那支玉笛煩惱嗎？」

  「雲杏，你也看出來了？」

  「公子離開後，娘娘一直拿在手上，奴婢是有一些印象的。」雲杏說著，心中很是心疼自家公主，齊蒼寺離開前將那枚白色的玉笛送給了悅藝保管，說是信物，讓她相信自己一定會回來北境。待回到楚國，跟母妃要到另一支將來要送給妻子的綠色玉笛，回來就跟她交換。

  只是，他回去後，就沒有了蹤影，沒有了消息。再後來，悅藝好幾次想要親自赴楚去找他，北境皇上才告知悅藝，齊蒼寺已經死去的事實。

  

  悅藝得知後，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非要前去親自看他的屍骨，最後北境皇上沒有辦法，這才派人前去查找，帶回了一塊他隨身帶著的玉珏。悅藝每日每夜地緊握著那支玉笛和玉珏，大病了小半年，這才慢慢好起來。只是早已形銷骨立，本就不出眾的容貌，更加顯得寡淡。

  她總覺得他並沒有死，直到派了夜溢親自去了一趟楚國，夜溢見到了他的穆稜，她這才真的明白，他是真的去了另一個世界。

  她每日都去齊蒼寺生前最愛去的竹林里喝茶念經，然後去他出城離去的城樓看著那條道路等候一個時辰。寒來暑往，總是如此，任何人都勸不住。

  這之後，悅笙的駙馬和梁國勾結，父皇做出了和親的舉措，只是這些年，她早已看清，和梁國和親，不過是無效之舉，倒不如與楚國和親，藉助楚國的力量，將梁國的威脅去掉。而她，更是想了太久，她一定要手刃那個殺人兇手。如今，她總算是在這楚國慢慢安頓了下來。

  可是，沉穩內斂的她，今日竟然那樣的失態，連在後面的自己都看出來了，看來此事非同小可。

  「也好，你去將他叫來。」悅藝一時也拿不定注意，此刻在楚國，如同是走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鋼索，周圍看似繁花似錦，卻不知暗藏何種玄機，一旦出錯，便死無葬身之地。

  雲杏點點頭，「是，娘娘，奴婢這就去。」說完她就離去了。

  悅藝看雲杏離去的背影，心中的一個想法卻越來越清晰，她不斷地思考，不斷地搖頭，喃喃自語著，「若是如此，我這之前的計劃，豈不是都弄錯了對象？」

  很快，夜溢和雲杏一起回到了太子妃正宮。

  「太子妃娘娘。」夜溢依舊禮數周全。

  「夜樂師，今日鳳祥宮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悅藝這才坐下了，請了夜溢一同坐下，雲杏端上茶水後立即退下了。

  夜溢拱手道，「回太子妃娘娘，都知曉了。娘娘是否以為那竹笛是殿下的？」

  「應該錯不了。」悅藝看著夜溢，「你派人去調查一下，此事和皇后的牽扯。」

  夜溢卻有些猶豫道，「好的，屬下這就立即讓我們的人打聽一下。」夜溢說完後繼續道，「娘娘，我們找到了當年和殿下一起回來的小誠。」

  悅藝聽了此話，立即來了精神，「他在何處？」

  「他已經……死了。」夜溢埋著頭說道。

  「果然是這樣。」悅藝面上的精氣神立即退了下去，「我就想到會是這樣。」

  「但是，他的老母親知道一些事情，我已經問過了。」夜溢看悅藝如此難過，便立即將得知的情報匯報。

  原以為已經沒有線索了，聽聽夜溢這麼一說，悅藝有些生氣，「挑重點告訴我，我沒空聽你說書。是齊蒼擎殺的嗎？」

  「是，娘娘！」夜溢吐了吐舌頭，「那小誠雖然已經死了，但據他老母親說，殺死小誠和殿下的都是齊蒼擎。」

  悅藝卻笑了。「他老母親如何生活的？」她隱約記得和小誠說過幾句話，小誠說過他家中只有一個老母親，如今小誠被殺了，她一個年事已高的老太太又如何能獨自活到現在呢？

  「她一人獨居，在城南有一間三間大瓦房。」夜溢的回答果然不出她所料，「她還說了什麼？」悅藝再次問道。

  夜溢拱手道，「她說，小誠回來前，殿下的母妃早已故去，殿下回到楚國復命之後，去祭拜過母妃，然後去見了齊蒼擎，之後殿下和小誠就一起……」他不敢將那些話全部說出來。

  悅藝卻笑得更加歡心了，「以前我們在北境，雖然知道深宮皇室不會是省油之所，卻不想，竟然還是被騙了。」

  「娘娘，您是說……不是齊蒼擎殺的殿下？」夜溢立即明白了悅藝的話。

  「不，是他殺的沒錯，之所這幕後還有黑手。否則，小誠的母親一個沒有勞動能力之人竟然好端端地活了這麼多年，還有三間大瓦房棲身，你不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嗎？」

  夜溢點頭道，「的確如此，我見到那老人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照顧她，只是娘娘，會不會是殿下身邊的人呢？」

  悅藝站起了起來，對夜溢道，「這絕對不可能，公子的母妃早已故去，他一人在北境那麼久，郢都不會有他的勢力，誰又會去照顧一個老太太呢？」悅藝說著看向了夜溢的眼睛，「所以，當務之急，你去好好查查，那老太太到底是不是小誠的母親。」

  「屬下領命！」夜溢應了，本想再次勸她，若此時收手，還能有回頭的餘地。只是看悅藝擺手，便只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