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願望

  吩咐蘭心磨墨，秦琉璃鋪開紙張，用毛筆沾滿了墨，準備下筆的時候，卻猶豫了。

  

  自己是應該將好好愛一回當做第一重要的事情呢，還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放在第一重要呢。

  她逼上眼睛思考的時候，腦海中卻出現了齊蒼擎的樣子，他明朗的五官微微動了起來，沖自己一笑，秦琉璃的心中便一片柔軟，繼而起了他臉紅的樣子。

  於是她下定了決心，準備落筆的時候，她這才發現毛筆上的墨水已經落了一個圓圓的黑點在紙上，正泛著漆黑的亮光，那是墨中的水跡在反光。

  「哎呀，小姐，這張紙被弄髒了，蘭心去給小姐換一張好了。」蘭心也看見了那個黑乎乎的墨點。

  秦琉璃卻按住了蘭心的手道，「無妨，沒事的，就在這上面寫好了，不過是給我自己一個人看的。」

  蘭心見秦琉璃如此說，便也沒有繼續說什麼，而是繼續磨墨，秦琉璃便鄭重地拿好筆，一筆一划地謝道：

  秦琉璃最想做的事：

  一、好好的愛一個人，好好的愛一次

  二、想明白自己要做什麼

  寫完這幾個字，她便卡住了。

  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她的願望是能夠週遊全世界，可是如今這這個時候，如何還能去週遊全世界呢？就算是齊蒼擎施展輕功帶著她去飛，也無法橫跨大西洋和太平洋的吧？

  更何況，她也不知道齊蒼擎會不會願意和自己一起去。如果他不去，那自己也只能駕著馬車前往楚國和其他國家去轉轉了吧？

  比如說，悅藝的母國，北境！想到這裡，秦琉璃忽然眼前一亮，她自己和自己擊了個掌，對蘭心道，「好了，蘭心，今晚你早些休息吧吧，一會兒我會自己梳洗睡下，這會兒想單獨寫點東西。」

  「可是，小姐！」蘭心聽了又開始準備嘮叨。

  「沒有什麼可是，下去歇息，明日我們出去跑步！」秦琉璃知道一旦蘭心開始念叨，便會很久停不下來，於是她乾脆立即打斷了蘭心，強制地說道，「快些洗手去歇息！」

  蘭心只好很委屈地哦了一聲，轉身離去了。

  見蘭心走出殿門之後，秦琉璃端端正正地在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後面，加上了一行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齊蒼擎，願我們攜手共赴白頭。

  寫完後，她久久看著那行字，心中充滿了滿足的情緒。她想像著和齊蒼擎鴿子白髮蒼蒼的樣子，甚至拿過銅鏡細細地打量著銅鏡中的著自己，笑了。

  第二件事，她想了想，在後面加了一個括號，寫到，若能走遍天下，便不負此生。

  寫完後，她收拾了筆墨紙硯，將那張沾有墨跡的紙張鋪平在桌子上，自己洗漱後，又細細地看了很久，睡下了。

  忽然，她聞到了熟悉的竹斂香的味道，還夾雜著酒香。

  迷糊中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齊蒼擎正站在自己的床前。

  秦琉璃揉了揉眼睛，「你怎麼來了？現在什麼時候了？」

  「璃兒，我想你了。」齊蒼擎一身酒氣，就那麼看著秦琉璃，眼睛卻都要睜不開了。

  秦琉璃翻身坐了起來，下床後扶著齊蒼擎坐在了椅子上，「你喝醉了？」剛剛只是聞到了一些酒味，現在靠近他身邊，卻發現他滿身酒氣。

  「嗯，我喝酒了，我喝了很多酒。」齊蒼擎迷迷糊糊的說著，手中還拿著一隻很小的酒罈子，不小心磕在了桌沿上，裡面發出了稀里嘩啦的酒聲。

  秦琉璃一把奪過那隻酒罈子，置在桌子上，「齊蒼擎，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喝這麼多酒。」

  「沒事兒，璃兒，我沒事，我就是有點想我母妃了，還要阿寺，阿寺！」齊蒼擎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去夠桌上的酒罈子，「是我殺了阿寺。」

  「齊蒼擎，事情都過去了，你今日又何必這樣難過？」秦琉璃從他手中再次奪下了酒罈子，酒罈子裡的酒撒了他滿身。

  秦琉璃有些生氣了，「連藥呢？就你一個人來的嗎？」

  齊蒼擎見酒罈子被搶走了，嘿嘿笑著，歪歪斜斜地說，「連……連藥在睡覺，我自己一個人來找……找你了。」

  說著，他今日打了一個酒嗝，「璃兒，我來找你了，嘿嘿！」

  「為什麼不好好在府中睡覺啊，你這樣我又沒辦法送你回去。」秦琉璃頭疼地說道。

  「我不回去了，璃兒，我想和你說說話。」齊蒼擎醉得眼睛都睜不開了，「璃兒，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秦琉璃坐在身邊道，「我這不是正在和你說話嗎？」

  齊蒼擎的手在桌子上亂摸，抓到了那張紙，拿到了跟前，「這是什麼？」

  秦琉璃這才記起晚上睡前並沒有收起那張紙，若是讓他看到上面的字，豈不是不好了？

  想到這裡，秦琉璃忙上前去搶那張紙，齊蒼擎卻似乎早就知道她會來搶一般躲過了她的手，大聲地念道，「想做的事情一，好好的好一個人，好好的愛一次……」

  秦琉璃聽到這裡忙道，「快別念了！」說著伸手又去搶那張紙，卻只夠到了那張紙的一個角。

  刺啦一聲。

  秦琉璃發現自己扯下了那張紙上的角，而那張紙，還是在齊蒼擎的手裡。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齊蒼擎，願我們攜手共赴白頭。」齊蒼擎又繼續念了起來，「二，想明白自己要做什麼，若能走遍天下，便不負此生。」

  聽著齊蒼擎醉意朦朧地念著自己寫下的內容，秦琉璃不好意思地臉紅了。她跺腳嗔道，「齊蒼擎，你怎麼能亂動我的東西呢？」

  齊蒼擎揚了揚手中的紙張，一手指著秦琉璃通紅的臉頰，「真好看，像桃子一樣紅。」

  「齊蒼擎！」秦琉璃本來還在極力忍耐的，被他這句話說得再也無法忍受，也不想忍了。「你把我的東西還給我！」說著上前就去抓那張紙，齊蒼擎沒留意，就被秦琉璃抓住了中間。

  「放手！」秦琉璃瞪圓了眼睛看著齊蒼擎。

  齊蒼擎卻像個耍賴的小孩子，「不放……嘿嘿」

  秦琉璃聽後一怒，往下一伸手。

  刺啦刺啦～～～

  一陣不怎麼好聽的聲音過後，那張紙便變成了三截，秦琉璃手中握著中間的部分，為齊蒼擎還依舊抓著兩邊的部分。

  「璃兒，這……」齊蒼擎好像被眼前的這個變化給驚嚇到了，不自覺地打算說什麼，可是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愣愣地舉著那兩截斷裂的紙，「我不是故意的……」

  「那誰是故意的？」秦琉璃見紙張撕碎了，便扔下了手中的那半截紙，生氣道，「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打擾我，還要損壞我的東西！」

  齊蒼擎忙彎腰去撿秦琉璃扔下的紙張，卻因為喝得太醉，歪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璃兒……」齊蒼擎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秦琉璃，希望秦琉璃能夠幫忙，卻不想秦琉璃上前將齊蒼擎手中的所有紙張一把奪了過來，道，「拿來！」

  齊蒼擎此番再也不敢不鬆手，紙張輕鬆地到了秦琉璃手中。

  秦琉璃將那三張碎紙疊在一起，撕碎了。

  「璃兒，你這是做什麼？真的生氣了？」齊蒼擎這下酒全醒了，「那上面還有我的名字呢，你就這麼給撕了？」

  秦琉璃白了齊蒼擎一眼，就走出了房間，出了廊下，出了小木門，她悄悄來到池塘邊，隱沒在濃密的樹蔭間，細細地打量著黑夜裡這個她並不熟悉，小峰卻說自己經常來這裡和他釣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