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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03 16:00:58 作者: 是風過境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溫儀扔掉冰雷仙劍,她的手掌挽放在自己的肋骨,然後凝聚元神,慢慢的抽出一把通體銀粉色的長劍。

  這一把長劍是由溫儀的內骨和靈力淬鍊而成的命劍,可升級,與溫儀的修為息息相關,與她心意相通。

  「無情殺戮劍的功法我沒辦法阻止,但是本座可是有情道和無情道雙修。」溫儀精緻漂亮的臉上附上一層冰冷的寒霜,她澄澈如水一般的瞳眸里閃爍著淡淡的粉色光芒。

  多番使用無情殺戮劍無法殺敵之後,她決定轉變思路,嘗試用有情道的功法來破解。

  

  這裡是溫儀的屍山血海是,她的領域,多次被外人入侵已經驚擾到了她的根基。

  倘若放任惡魔繼續橫行無忌。

  留給溫儀的路只有死路一條。

  手持長劍溫儀屏退足下的屍山血海,只聽一陣陣轟鳴,血色大地突然裂開一個又深又長的裂縫,裂縫中長出一顆小嫩芽。

  嫩芽在靈力的澆灌之下茁壯成長,眨眼間便變成了成人手腕大小的桃樹,桃樹迎風就長。

  溫儀足下一點,輕盈的落在桃花樹的葉片之上。

  那葉片仿佛能吸取溫儀身上的靈力,瘋狂生長不多時,變成了十人合抱的參天大樹。

  樹上一朵朵粉色的桃花盛開,妖艷嫵媚。

  遮天蔽日的枝葉衝上雲霄,仿佛要直接升到那掛在天邊的粉色月亮當中。

  桃樹是溫儀修煉有情劍道的具體呈現,就如同她修煉無情殺戮劍,足下會湧現屍山血海一般。

  溫儀十分詫異,因為這桃樹生長的速度遠比她想像中更快,興許是受到了高懸於天邊的圓月影響。

  「有情劍道?沒想到今生今世還能看到如此厲害的有情劍道。」

  溫儀的屍山血海已經消失無蹤,留下的只有繁花似錦的參天大樹。

  大樹的另一邊,不屬於溫儀的屍山血海在瘋狂涌動,隱隱約約能聽到惡魔的嘶吼和喊叫。

  隔著洶湧的血水,溫儀聽到了一陣蒼老的聲音。

  「閣下是敵是友?」溫儀的聲音冰涼不含一絲感情,她站在盛開的,遮天蔽日的桃花樹上。

  溫儀足下踩著一朵盛開的桃花,讓桃花延伸到對方的屍山血海面前。

  桃花仿佛遇到什麼屏障一般,忽然止住了。

  「我只是惡魔寄生的受害者。」那個蒼老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疲憊感,仿佛被惡魔抽盡了精血,吸乾了血肉,整個聲音透露出一種淒涼又疲憊的味道。

  「這位小友敢問你叫什麼名字,師承何門何派?我許久未見到有情劍道至臻之境的高手了,你現在的修為在合體境,可這有情劍道的桃花樹散發出的氣息已經到了大乘境巔峰,想必你身上蘊藏著許多秘密。」

  見對方直接說出了自己心裡最大的秘密,溫儀並未感覺到任何震驚,她的聲音柔柔的帶著一股無形的魅惑,讓人很容易相信她所說的話。

  「我只是一個迷路的人,意外得到了一本有無情劍道的功法,想來試驗一番,沒想到卻被我練成了。」

  溫儀並沒有臉上表現的那麼鎮定,她已經讓桃花樹的根蔓升到了對方的屍山血海中,「你是誰來自何門何派?」

  到了大乘境,修士之間的爭鬥並非劍道和武器上的爭鬥,而是比誰的靈魂力量更強,誰更能調動更多屬於該道法的力量。

  比如友情劍道會藉助桃花帶給人的魅惑之力,調用其七情六慾,操縱他們的心靈。

  無情殺戮劍更為直接,屍山血海所過之處便是那修士的領地,其他人觸之即死。

  「叫青雲,是泗水國青氏一族的掌門人。」那道聲音極其緩慢,「自從被這怪物纏身之後,我便失去了自我,只有短暫的清醒,小友,無情道和有情道相生相剋,倘若你能幫我斬殺掉這個惡魔,你想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

  溫儀閱讀過泗水國相關的歷史,青氏一族當年名聲顯赫,是四大家族之首,其家族族長不知因何緣故消失無蹤,他離世之前,力挺沈遇成為泗水國太子,對沈遇有幾份恩情。

  「你這麼說話那惡魔聽得到,難道你就不擔心它反噬你?」溫儀不相信那活了近千年的怪物不會聽到這件事情。

  當著惡魔的面說殺了它,這和當著一個人的面說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惡魔雖然是魔族的怪物,卻不代表著它沒有智商。

  相反惡魔的智商極高,否則也不會反噬宿主。

  屍山血海中忽然凸顯出一個面容清瘦的老者。

  老者白須白眉,面容和藹,那臉上沒有皺紋和淚溝,眉心有一粒猩紅的紅痣。

  「老怪物,我死了你也不得活。」惡魔發出淺淺的得意笑聲。

  那聲音落進溫儀的耳里,她頓時感覺到頭痛欲裂,仿佛被鋼針扎了一般。

  這是來自惡魔的囈語,來自惡魔的詛咒,不能聽,不能看,否則將受到惡魔的侵染,勾出心裡的心魔。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老者仿佛看透了這世間的奧妙和真諦,對生死沒有任何留戀和不舍,「三千大道,每一道都有終點,終點即是死亡,生死循環往復才能形成天地陰陽。」

  他的聲音蘊藏著無窮無盡的人生哲理和奧秘,讓溫儀聽得精神一振。

  惡魔冷笑一聲,「既然不懼生死,那你怎麼不自殺呀?」

  它的聲音帶著一種莫名的愉悅感,仿佛在嘲笑老者貪生怕死,卻總是裝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樣愚弄世人。

  「我還沒有到死的時候,此時若是死了,那將毫無價值。」老者語氣淡然道:「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如鴻毛,倘若我現在死了便輕如鴻毛,籍籍無名,當整個修仙界需要用我來殉告天地之時,那便是重於泰山。」

  他態度極其坦然,根本不畏懼那個吞噬自己心靈,在自己屍山血海里肆意折騰的惡魔。

  他氣息平和,語氣淡然,仿佛像和執拗的孫子說起人生大事一樣,帶著無限的感慨和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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