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就連他，她也快守不住了

  陳家在海外發展，甚至有軍火生意，在海外黑白兩道通吃，如果能與陳家聯姻，那麼賀家的產業在海外將會進行的很順利，這也是賀庭之的目的。

  如今陳漫音不同意聯姻，等賀庭之回來，還會為了家族產業，再尋一門大家族進行聯姻，到那時候，可不一定會有第二個陳漫音，夏婉與那些豪門大家沒有任何競爭力。

  她遲早要走的，由不得她，她沒得選。

  一陣敲門聲響起，賀清野的聲音傳進來，「什麼澡要洗這麼久？」

  「哦、馬上出去！」

  夏婉收起雜亂的思緒，拿過浴巾快速將自己收拾好。

  賀清野倚在浴室門口，夏婉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出來，傾瀉而下的長髮遮住了她的視線，以至於她沒有看到門口那道雙眸清冷薄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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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為賀清野催她是要用浴室，便拿著吹風機走到臥室吹頭髮。

  真是有病，兩個浴室非要搶她用的那個，夏婉腹誹道。

  突然手上一輕，吹風機被人拿走。

  「我來。」

  賀清野慢慢輕撫著夏婉烏黑的頭髮，夏婉下意識的竟沒有拒絕。

  溫熱的風聲在耳邊響起，他修長的手指慢慢穿插進她的墨發里。

  淡淡的香味隨著吹風機的熱氣慢慢撲進賀清野的鼻息，他慢慢捋順她的頭髮，如墨般的髮絲在他手裡滑落，他抓起其中一縷，放在手心裡慢慢摩挲著。

  落地窗上映出兩個人的身影，夏婉心裡一梗，她望著玻璃裡面他的眼睛，曾經那個讓她害怕的人現在也變得不再害怕了，甚至在他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無比珍貴起來。

  「清野，阿輝受傷了，你不該瞞著我的。」夏婉低聲說道。

  頭髮差不多幹了，賀清野將手裡的吹風機放下，坐在她身邊目光有些幽沉，「怕你擔心，失了理智。」

  「······」

  夏婉雙眸一緊。

  不行，最近躲了他這麼久，每次都是他睡著了她才上床睡覺，現在這種近距離的接觸，她有些心慌。

  夏婉起身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站在窗邊輕聲說道，「以後不會失去理智了，有什麼事直接告訴我吧，省的我自己想盡辦法去查，怪累的。」

  瞞又瞞不好，她用點手段就都知道了，費心費力還不如直接告訴她。

  她都已經接受了母親的死訊，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事能比這件事更能讓她失去理智了。

  外面起了霧，灰濛濛的，夏婉眼睛眯起，竟看不清平陵江的位置了。

  「什麼時候知道的。」

  賀清野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夏婉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身後。

  她低笑一聲，柔聲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就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跟蹤他去了會所，為了能順利將通話的手機放進他的包廂里，不惜花大價錢付小費。

  「呵呵。」夏婉突然笑起來。

  「如果當時被你發現，我肯定會死的很慘吧！」她自嘲道。

  賀清野突然在身後抱住她，雙臂緊緊圈住她的身體。

  夏婉周身一顫，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她感受著他燙人的肌膚接觸，後背像是觸電般發麻。

  「不會，我以後都告訴你，沒事別搞跟蹤那一套了。」

  賀清野想起那天他在御苑樓下找夏婉時，她說她最騙別人騙她。

  他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話語夾雜著溫熱的氣息環繞在她耳邊，夏婉覺得臉上有些發燒。

  「怎麼辦？我們現在是表兄妹了，表哥！」夏婉打趣道，有滴亮晶晶的淚珠掛在眼角搖搖欲墜。

  賀清野伸手在她腰間掐了下。

  「啊······」

  夏婉往前躲了下，揉著腰幽怨的看著他，「開個玩笑嗎，幹嘛掐我！」

  「這玩笑不好笑，以後別開了。」賀清野語氣有幾分不悅，皺眉看著她。

  夏婉嗤笑一聲，真是玩不起，開個玩笑都能翻臉！

  她被賀清野抱的渾身發熱，可是他又不撒手，夏婉思來想去指著窗外說道，「你看外面起霧了，說不定明天早上去公司路況不好走，你還是放開我趕緊休息吧！」

  賀清野瞳孔一震，抱她的手也松下來。

  夏婉趁機躲開他的懷抱鑽進了被子裡，終於離他遠了些，害怕他看見自己那紅透的臉，她將被子往上拉直到蓋住腦袋。

  賀清野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燈火通明的街道眼眶縮了縮，遠處的平陵江清晰可見，哪裡有霧？

  他漆黑的眸子盯著鑽進被子裡的夏婉，雖然懷了孕，但還是瘦瘦的，除了肚子大別的地方都依舊纖細，像是被墨汁染過的頭髮在被子裡溜出來順在床沿上。

  她怎麼會看見霧呢？

  突然腦海里閃過蘇馳之前說過的話，失明，癲癇，提前出生，開顱手術，植物人······

  失明？

  賀清野眉頭緊皺，這是第一個症狀出現了嗎？

  他關了燈緩緩躺在夏婉身邊，望著那個縮在被子裡的人影，突然覺得一陣無力感席捲全身。

  夏婉在白蘭那裡睡了一覺，現在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聽著賀清野的呼吸聲平穩下來，應該是睡著了。

  夏婉掀開被子，坐在床上輕聲喊道，「清野，你睡了嗎？」

  「······」

  沒人回應，賀清野呼吸平穩的躺在那，胸口有規律的起伏著。

  頭頂那盞暗黃的小夜燈映出他輪廓分明的臉。

  夏婉碰了碰他的指間，輕輕的握了一下，看吧，他不發瘋的時候這雙手還是很好握的，就是發起瘋來拽的人生疼。

  她的視線慢慢轉移到賀清野的臉上，這張臉，全是挑著賀庭之和白蘭的優點長的，真是妖孽的不得了。

  夏婉慢慢靠近，俯身看著這張深深印入她腦海里的面孔，熟悉的木質香味傳來，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貪婪的多吸了兩口。

  現在阿輝找到親人了，以後也不用再擔心他的生存問題了，倒是她成了一個被人拋棄的可憐貓。

  夏婉的眼角溢出一滴淚，她看著賀清野熟睡的面孔，現在，就連他，她也快守不住了。

  是啊，守不住了，肚子越來越大，離別也盡在眼前。

  夏婉伸出食指點在賀清野的眉心，看著他優越的五官，她的手順著他高挺的鼻樑緩緩下滑，最後停在他的薄唇上。

  「再不仔細看看，以後就看不見了！」夏婉輕聲呢喃著。

  她要將他的音容相貌都深深的刻進腦子裡，刻進骨髓里，一旦離開，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她不想忘記他。

  賀清野始終沒醒，睡的很熟。

  食指下面的薄唇有些微熱，夏婉低頭吻上去，吻在自己的指尖上。

  她的眼角溢出幾滴淚花，久久的吻住自己的指尖不願鬆開，她知道自己不該動心的，一個註定要走的人動心，這會害了她。

  可是感情向來沒有什麼好談的，本來就是心不由己。

  夏婉收回情緒，躺在床的另一邊，將剛才的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呢喃道，「對不起，是我錯了。」

  她愛他的假象，本來就是為了能在他身邊好好的活下去編造出來的謊言，沒想到，自己竟也要溺斃在這謊言中了。

  昏暗的房間裡，只有兩個人平靜的呼吸聲。

  賀清野緩緩睜開眼，他的手掌微微握拳。

  什麼叫以後就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