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姨娘（二）

  此時她正喜笑顏開，極少見到她這般的放鬆的樣子，許是現在真的很滿足吧，在看向楚雲深，正發現楚雲深正在看自己，一時間軒轅赫好像心虛一般將視線從凌兮的身上移開，尷尬的笑笑。

  但楚雲深渾似不在意一般，笑笑的就轉過了視線，楚憐星還在等著自己的答案，軒轅赫低頭痴痴的望著自己酒杯，那杯中斟滿的酒在燈光下閃著瀲灩的光。

  「星兒，草原或許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土地貧瘠，沒有京城的錦衣玉食.......」但是軒轅赫的話還沒有說完，楚憐星就急切的打斷，甚至臉上還帶著喜色.

  「我不在意的，只要你能帶我走，這些我都不在意的。好不好？你相信我，我發誓.......」怕軒轅赫不相信一樣，楚憐星伸出兩根手指，一臉認真的樣子。

  軒轅赫看著這個樣子的楚憐星，心中不止是什麼感覺，是他不該招惹她，他以為自己只是把她當做妹妹，但是她卻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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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帶你走，你是堂堂楚國公主，將來要經由你父皇給你選駙馬，哪裡容許你跑來老去。」軒轅赫狀似輕鬆的說到。

  「那你去父皇說，你做我的駙馬不就好了。」楚憐星脫口而出，說完默默的低下頭，縱使她總是一副大大咧咧大樣子，但是對於她來說，將心跡表明出來，還是需要勇氣的。

  「我想公主是誤會了，我們遼國絲毫沒有聯姻的意思。」軒轅赫扶開了楚憐星的手，淡淡的說到。

  絲毫沒有剛才喚自己星兒般的柔情，冷漠的好像是個陌生人，這樣的軒轅赫，讓楚憐星感覺到疏離，那種疏離帶著疼痛，好似將心臟狠狠的撕開一般。

  「沒有聯姻的意思，可是，可是，不是說魏長公主都會嫁給我皇兄的麼？你們遼國就不會.......」楚憐星並不是十分的不知世事，身在皇家，權衡之道，自然還是懂的，不論是之前自己從母后那裡聽到的皇姐和玉重樓的婚事，還是後面玉璇璣和大皇子的，都能證明魏國有聯姻的意思。

  遼國不可能無動於衷的，怎麼會，怎麼會？

  「我們遼國，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再說你當真以為魏國跟你們楚國聯姻過後就真的毫無防備與你們聯盟了？對於朝政，你還太天真。」後面的話軒轅赫還不欲多說。

  楚國和遼國永遠都不會失和，而且無需靠政治聯姻，這點軒轅赫是可以肯定的，因為，遼國和楚國結盟的條件是戰力——戰馬。

  對，不錯，楚國魏國身處中原，但遼國有遼闊的草原，雖然別的資源不豐富，但是遼國卻有和楚國偷偷有戰馬交易，所以只要遼國還產戰馬，楚國就永遠不會和遼國失和。

  這件事情很隱秘，在軒轅赫來到楚國之前，他父王親自告訴他的，或許因為軒轅赫已是太子，有些事情定然會造作打算，但是他去沒有透露絲毫。

  楚憐星頹然的坐回到座位上，臉上的喜色頓失，蒼白的好像是一張紙一樣，坐在上面的凌兮無意間看見楚憐星好似有心事一般，呆呆的坐在一邊案旁，不言不語的樣子。心生疑惑。

  宴會一直到到很晚才結束，凌兮送走楚雲深等人出門的時候，悄悄的把楚憐星拉倒了一旁，小聲的問道：「可是身體不適？」

  凌兮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握著楚憐星的手問道，楚憐星不語，只是垂著頭低聲的說：「沒事的，兮姐姐，星兒只是有些累了。」

  哪怕楚憐星再怎麼隱藏自己的情緒，但終究是個豆蔻的少女，聲音裡面還是帶著絲絲的哽咽，抬起頭的時候，眼眶也已經紅了，有淚水在眼眶打轉，但是楚憐卻是倔強的不讓她掉下來，看的凌兮一陣心疼。

  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只好幫楚憐星整理了一下耳邊凌亂的鬢髮，柔聲的說到：「累了就好生的回去休息。」

  楚憐星很想撲在凌兮的懷中大哭，但是她生生的忍住了，生怕凌兮看見自己的眼淚，慌忙的轉身離開了。

  凌兮站在原地，看著楚憐星的背影，輕蹙器眉頭，等到賓客都離開了，凌兮跟著大夫人等人回到了廳內，此時老婦人正笑著跟著蕭雲清說著什麼，樣子很是高興，蕭雲清還連連點頭。

  凌兮揚起嘴角問道：「師父在和祖母說什麼，這麼開心？」

  「我在和你師父說，讓你師父等你大婚之後，在離開，你師父正有此意呢。」凌老夫人滿臉的笑意。

  凌兮心裡感動，蕭雲清輕咳一聲說到：「你大婚要兄長背著上轎，我便帶著你師兄等些時日便走。」

  是了，距離凌兮大婚還不足兩月了，府內已經張羅開來了，經常能看見下面的人步履匆匆，手裡抱著大紅色的東西，臉上全是喜色，老夫人也早早開始幫著凌兮盤點嫁妝，這事本是大夫人經手的，但是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對大夫人不放心，因為自從上次宴會過後，府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還要從那晚宴會之後說起，眾人回了各自的院子，大夫人笑著走到了丞相的身邊的，笑著說到：「今晚老爺飲了許多的酒，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身子重要。」

  這府上暫時還沒有妾室姨娘，所以這大夫人說回去歇息，自然是想讓凌浩然去自己的院子，凌浩然揉了揉眉心，神情疲憊，看起來卻是十分的勞累、

  「夫人先回去休息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凌浩然緊緊的蹙著眉，就連老夫人都一些擔心。

  「公務雖重要，但你也注意身子，一會兒讓廚房燉些滋補藥膳，送過去。」凌老夫人發話了，凌浩然自然是聽得，小輩們都拱手行禮退了下去。

  凌浩然笑著說到：「兒子會注意的，還請母親放心好了。」

  大夫人眼底釀著笑意，她當著的老夫人的面這麼說的，就是存了這樣的心思，但是讓大夫人沒有想到的事情是，凌浩然和眾人走出了靠夫人的院子，在門前牽止住了腳步。

  「你帶著她們回去吧，我去書房！」

  「老爺......」大夫人往前走了一步，就止住了腳，因為還不等大夫人的話說完，凌浩然就轉身闊步的離開了。

  大夫人臉色變的極為難看，送眾人出門的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倒是將這些事情看在了眼裡，她垂下頭去笑著說道：「奴婢就送到這裡了，老夫人那還等著我去伺候的，奴婢就先告辭了。」

  說完輕輕的轉身就回去了，大夫人強行平復下去心理的怒火，綠竹也及時的攙扶住大夫人說到：「夫人，我們回去吧。」

  大夫人知道綠竹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失態，無奈的點點頭說到：「回去吧。」

  其他的幾人早就回去了，只剩下凌如雪站在原地擔憂的看向大夫人。

  劉氏帶著凌如雪回了院子，劉氏帶著的綠竹回了房間，綠竹幫著劉氏輕輕的捏著肩膀，語氣輕聲的說：「夫人，今天太急躁了，這段時間老爺還在氣頭上，就算是今天因為二小姐起了一點憐惜之情，但是夫妻之前哪裡有這麼簡單的事情，要徐徐圖之。」

  正在這個時候，有個人急聲的在外面稟告到：「夫人，小的有要事稟告。」

  「都什麼時候了，事情不能明天說，夫人都要休息了。」綠竹皺起了柳眉，聲音有點的不滿、

  「讓他進來吧，我看看是什麼事情。」大夫人語氣疲憊，也知道近今天是操之過急了。

  進來的是個身著粗布衣裳的下人，服裝的樣式是下等的門衛，大夫人掌管後宅多年，自然哪裡都有自己的眼線。

  「小人參見大夫人！」那人連臉上都是諂媚的神色，他恭敬的跪在地上，衝著大夫人行禮、

  「什麼事情，說吧。」大夫人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到。

  那嚇人臉上絲毫沒有不滿的意思，笑的依舊恭敬：「下人今日當值門房，奴才看見，就在剛才丞相大人出了門，我問了之前值夜的兄弟，大人最近經常晚上出去，白天才回來。」

  「什麼？你說老爺出去了？」大夫人猛地站起來，厲聲問道。

  「小人不敢說謊。」那人連忙俯下身去。

  「你們可知老爺去了哪裡？」大夫人急聲問道，女人的直覺，告訴大夫人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這個小人不知，只是......只是.......」那人語氣突然猶疑起來，好像在斟酌該不該說。

  「說話吞吞吐吐，信不信打了你板子？」綠竹在一旁符合起來、

  「只是下面的人都說的，看見老爺總是去城西的一個院子。」那人說完就伏在地上不再看大夫人的神色。

  「還有別的事麼？沒事就退下去吧。」綠竹眼神伶俐的把人轟下去了。

  把人轟走，綠竹看著怔在原地的大夫人輕聲的說到：「夫人先不要多想，大人一定是有什麼事情，可能不像是夫人想的那般。」

  「不像是我想的哪般？」大夫人眼眶微紅。

  「小姐......」綠竹叫出了原來大夫人還未出閣時候的稱呼。

  「就算是那院子裡面有人，這府上畢竟您還是正夫人，您掌管相府十幾年，還擔心一個小賤人翻上天去？」綠竹柔聲的勸到。

  劉氏無奈的嘆氣，原先精緻的面容，經過今天的事情，也顯得憔悴不堪，她步履蹣跚的由著綠竹攙扶進了臥室，只好等到明日再去一看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