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夢境（2）

  唯一能夠解釋眼前情形的可能，便是……

  兩種人格。

  一種是阿音，可能被邢梨的意識替代；另一種則是本身的時韻。

  

  這一次阿音的臉色再淡定不下來了，甚至開始出現慌亂，說話也結巴起來：「你胡……胡說什麼，哪裡有另……另外的人。」

  一聲嘆息從空間傳來，唐驍眉毛上揚，只聽熟悉的聲音緩緩就在耳邊：「唐驍，你就別再為難她了。」

  「那你出來。」他用近乎溫柔的語調在與她打著商量。

  靜了一瞬，她才道：「我出不來。」

  「為什麼？」

  「因為，我把自己封存在裡面了。」

  唐驍心頭一跳，試探地問：「你是說將你的一種人格封起來？」

  「你猜到了。」這話無疑就是承認。唐驍蹙了蹙眉頭，追問：「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發現在與她對話的時候，阿音是靜立在那處不作聲的，難道說這兩種人格只能出現一種而不能同時？另外，即便她將自己封存住，似乎也仍然掌握了主動權。

  她似乎猶豫了一會才回答：「因為一些特殊原因。」

  唐驍不想讓她就這麼繞過，直接詢問：「與我有關？」這次她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再開口時連語氣都沒之前輕鬆了：「算是吧。我們能在這個問題上over嗎？」

  不禁牽起嘴角眼中露出笑意，她在表達不滿。

  換了一個話題：「我現在是在做夢還是被催眠了？」

  「夢與催眠其實沒有本質的區別。當你覺得它是夢那便是夢……」

  話只說了半句，後半句其實就是他被催眠了的意思。心說現在她說話的調調都變這樣了？算是比以前圓滑了不少，可本質意義沒區別，甚至唐驍還能體會到一些諷刺意味。

  意思都這樣了，你還在懷疑是夢還是催眠？

  索性單刀直入了再問：「那對我催眠的人是誰？」她怪腔怪調了反問回來：「你不會以為是我吧？我都自我催眠封存起來了，怎麼還可能跑出來去催眠你？」

  唐驍輕哼：「你不在，可是她在。」

  「她？你說阿音？」

  「她的催眠術可是一點都不比你差。」他說著還瞥了眼低頭不語的人，只聽她苦笑著回：「謬讚了，剛好師出於我。」

  他故作訝異：「哦？你意思是實際上在是阿音的時候，其實你有意識？」

  嘆息再起，像清風吹拂過耳，她無奈地說：「唐驍，你別套我話了。我跟你說了吧，之前我封存的不是過去的記憶，而是對你有記憶的我，所以阿音是不是我的替代，她是真實存在的。如果我有意識，也就意味著她知道我的存在，那便不會找邢雲一同催眠了。正是因為她進來了才喚醒了我，才有現在的情況出現。」

  唐驍點點頭表示認可她的話，然而下一句卻是——「所以，無論你是哪種人格出現，都愛上了我是嗎？」

  咳咳咳！她直接被嗆著了，唐驍這另闢蹊徑的觀點真的讓她嘆為觀止，怎麼就突然接到這個上面來了？好半晌她才憋出一句：「誰說我愛上你了？」

  「你沒有嗎？那只能等阿音醒了後再問問她了。」唐驍無所謂地道。

  幾乎是立即的，她揚聲而問：「你去問她作什麼？這種時候你腦子裡就不能不想這些情情愛愛的嗎？」唐驍眼露興味：「那你讓我想什麼？」

  「想著怎麼出去啊，難道你要一直待在這裡頭長睡不醒啊？想想你還有老爺子在國內等你，以及付出了你所有心血的盛唐難道打算拱手相讓？」

  唐驍眸中有一道精光閃過，緩緩而道：「我的字典里沒有拱手相讓。」

  「那就行了，多想想這些東西對你才有益處。」

  「可是，我一個不會催眠術的人要怎麼出去？」

  她一下啞口無言了。

  唐驍趁機提議：「或許你有辦法？」她沉吟了片刻後道：「辦法不是沒有，畢竟……你墮入這夢境的時間還不長，只要外界有個足夠能讓你聽見的敲打聲。」

  「外面？門被邢梨鎖上了，一個人都沒有，。」說著這話，唐驍的目光再次凝聚在阿音身上，不由計上心頭：「或許還有個人能做到。」

  「是誰？」

  「你！」唐驍頓了頓，「或者準確地說是她。」

  「阿音？沒用的，她現在也身在這空間裡出不去。」

  卻見唐驍搖頭，直接否定：「我說得不是她，是邢梨。」靜等了片刻也不見她接腔，微蹙眉頭又道：「從剛才你們對話中可以看出阿音的意識已經被邢梨掌控了，可此刻你能與我隔空交流都不受阻，實際上是被你心理催眠了吧。所以你只要對她下一道指令，外界你的身體便能有所動作……」

  「唐驍。」她突然輕喚制止他，清淺的聲線緩緩而來：「她畢竟是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