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十年以上
2024-06-03 12:36:52
作者: 淺淺煙花
時韻聞言失笑,「讓流浪漢欺凌我的人是你,意欲殺我的也是你,然後就在昨天你父親為了不讓我出庭作證欲圖掐死我,你卻來說這是我搞的鬼。」她舉了舉包著紗布的手,「這是我自找的?」再仰起頭露出脖子上黑紫的掐痕,「這呢?我是有多賤要讓你們父女這般糟蹋?陳思思,你用我父母的骨灰逼我過來,就是為了顛倒黑白嗎?」
唐驍眼神一沉,他終於知道時韻說得那五個字是什麼意思了;他也終於明白為何時韻會接了電話後急到連手機都沒拿就直奔這裡。
不要碰他們……不要碰她父母的骨灰。
陳家父女當真是敢!陳思思人在看守所,不可能是她在運作,只可能是陳永輝昨天被他痛毆一頓後懷恨在心,查出時韻父母安葬的墓地竟要掘墳挖骨灰。
「你父母的骨灰?」陳思思先是怔愣了下,轉瞬後一把揪住她的衣領面目猙獰地道:「賤人,信不信我一通電話就能讓你父母挫骨揚灰?」
時韻也怒了:「不要碰他們!」
可下一秒就被陳思思一把揪住了頭髮摁在桌面上,「你用什麼口氣對我說話?不要碰他們,哼,我實話告訴你,在你來的路上,我爸已經把你父母的墳給掘了,兩壇骨灰撒了一壇,還剩一壇就看你的態度了。」
原本要掙扎的時韻在聽到這番話後瞬間不動了。
接下來陳思思就像個神經質病人一般,揪著時韻的頭髮把人拖到了地上,然後狠狠踩住包了紗布的手,口中張揚而道:「跟我斗,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賤人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我在這裡把你給弄死了也沒人能把我怎樣。」
砰!刑警隊長怒拍桌子,「豈有此理!一個殺人嫌疑犯居然敢如此猖狂還口出狂言。」
唐驍反而沒有動作,只眸光陰沉地盯著屏幕,看著陳思思掄起椅子對時韻的背砸,一下、兩下,到第三下時椅子才脫手。
這聲音就是他們走近門時聽到的鈍響。
幾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難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是要有多大的堅忍才能在身體受如此重創時可以不發出一聲來?試問就算是他們男人,也未必能夠忍得了,而時韻從頭至尾都沒痛叫出聲。
唐驍腦中盤轉的更多,他自認識時韻以來見過她很多面,有低眉順眼的,有溫柔含蓄的,在得知自己被她耍之後才知道那都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她在受攻擊的時候會反擊,會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轉著別樣的心思,會不懼怕他耿著脖子和他吵,會捍衛自己的主權;而今天他才看見她的另一面——隱忍,因為在意,不惜一切的隱忍。
那天唐驍不置一詞就抱著時韻離開看守所了,一路上許子峰也沒問後續該怎麼處理,車廂內安靜的連一根針掉落都能聽見。他自作主張開車去了醫院,看監控錄像的情形時秘書怎麼都得驗個傷。
唐驍直接跟進了醫務室,等再出來時眸泛寒光。
許子峰沒敢追問,瞥了眼緊閉的門只道:「剛給律師打了電話,人已經趕過去了。」
「十年。」
許子峰一愕,「啊?」
唐驍一字一句:「我要陳思思判十年以上徒刑。」
許子峰聞言動容,一個女人坐上十年牢就算出來也基本都毀了。難道時秘書傷得極重?腦中閃過監控錄像的畫面,覺得很有可能是骨折或者碎骨了,不由嘆氣。
事實上時韻並沒有骨折,只是醫生給她解開衣服檢查後背,一大片的淤青很是觸目驚心。被踩得手傷口有些裂開,又重新包紮過了。而真正嚴重的是她的神智,無論醫生怎麼和她說話,她也只會重複說那五個字。醫生很是犯愁地說這可能要找心理醫生來看了。
唐驍把心理專家吳琛給找了過來,他也全程在旁邊看著,即使吳琛誘導性的與時韻說話,卻仍然進不去她的世界。她完全就像個木頭娃娃,連眼珠都沒了靈氣,毫無情緒波動。
吳琛把他叫到了外面,開口便是:「她將自己封鎖了。」
唐驍眯起眼,「什麼意思?」
「普通人的話叫自我麻痹,但她的情況特殊,即便之前我對她做過催眠使她失憶了,但她仍然本能地會在心靈遭受極大重創時選擇自我催眠。等於是她給自己築了厚厚的牆,無論外力有多大都對那堵牆造成不了威脅。從醫學角度講叫作神經自我庇護,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在她受傷期間應該沒有叫過一聲,因為她連痛覺神經也一起封閉了。」
唐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關於心理學的論述,蹙緊了眉頭問:「能解開嗎?」
吳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