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旗袍

  明檀問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李娉婷只是含糊的搖了搖頭。

  對於這段過往，她似乎並不願意多說。

  最後李娉婷只是說：「他背叛過對我的誓言，所以現在我並不相信他是真心要娶我。」

  「所以，你爹就派了這麼多人，把你困在家裡？」

  明檀提起門外的守衛。

  李娉婷咬了咬唇，淡聲道：「才不是呢，那些人是為了幫我擋住我爹，是我不想見他。」

  「是是是，你說得對。」

  明檀話音一轉，繼續道：「不過今日乃是除夕，難道你想一整天憋在家裡？我聽說晚上還會放河燈祈福，應該會很熱鬧，你估計也沒見過吧？難道不想出去玩？」

  「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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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娉婷隨即站起身，提著裙擺笑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裳。」

  「別換了。」

  明檀賣弄神秘，道：「待會兒我送你一件衣裳，絕對比你衣櫃裡面的任何一件衣裳都要漂亮。」

  「你吹牛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李娉婷哼了聲，笑道：「我倒要看看什麼衣裳還能比本小姐衣櫃裡的衣裳好看，咱們走！」

  李娉婷要出門，門外的守衛倒是沒有攔著。

  只是不論李娉婷走到哪裡，他們這些人也都得跟著。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在街上，十分惹眼。

  明檀無奈捂了捂臉，低聲朝著李娉婷道：「咱們一定要如此招搖嗎？」

  李娉婷顯然已經習慣了，蹦蹦跳跳的歡喜道：「怕什麼？本小姐可是縣令之女，不論走到哪裡，必須得是萬眾矚目的一個，要不是你說送我好看的衣裳，我才不願意跟你一起出街呢，無端搶我風頭。」

  明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對對對，就是這樣！」

  李娉婷忽然激動道：「保持住，保持住！要麼你就拿方巾蒙住臉，省的這些人的目光都要在你那張臉上打轉。」

  跟著李娉婷，明檀都覺得自己的臉皮也厚了起來。

  她笑著吐吐舌頭，俏皮道：「這樣嗎？」

  「……」

  李娉婷面無表情的指著明檀，朝著身後的侍衛吩咐道：「來人吶，給我往死里打！」

  小六茫然道：「啊？」

  「哈哈哈哈。」

  明檀一陣燦笑，隨即勾住李娉婷的脖子，悠悠道：「趕緊走吧，待會兒去晚了，可就沒有新衣服穿嘍。」

  剛走到錦繡布莊所在的那條街上，還未靠近，前頭的人群已經出現了擁堵，不少人都伸長了脖子往前看。

  李娉婷狐疑道：「前面有什麼熱鬧嗎？」

  「繞過去看看吧。」

  明檀帶著李娉婷等人繞到旁邊的窄巷中，直接避開主街，來到了錦繡布莊的後門。

  大概是知道明檀會來，後門還專門留了人等候。

  「明姑娘，您可來了，我們紅姐正盼著您呢。」

  小廝瞧見明檀，立即熱情的迎了上來。

  李娉婷忍不住挑了下眉，調侃道：「哎呦呦，我們明姑娘走到哪裡，都有人追捧呢。」

  「快進去吧。」

  明檀拉住李娉婷的手腕，朝著身後的小六等人說道：「你們隨便找個地方貓著去吧，今日給你們放假，我會看著你家小姐的。」

  「這……」

  小六看向李娉婷，他自己可不敢亂做決定。

  李娉婷擺擺手，順便丟給小六一顆碎銀，道：「去吧去吧，有阿檀陪著我舉就行，這點錢當本小姐請你們喝酒。」

  「多謝小姐。」

  小六領著其他的差役離開。

  李娉婷轉頭看向跟前的庭院，低聲道：「這是哪裡？你帶我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不是說好要送你新衣裳嗎？」

  明檀朝著前方伸手，笑著說：「大小姐，請吧。」

  小廝在前頭引路，將明檀等人帶去了前廳。

  路上竟還能聽見絲竹管弦，聲聲悅耳。

  李娉婷喜上眉梢，忙快走幾步，歡喜道：「這裡是戲館嗎？我怎麼聽見前頭好像有人在唱曲？」

  小廝笑著解釋道：「姑娘耳力真靈，不過前頭不是戲館，而是布莊。」

  「還有這等品位的布莊？」

  李娉婷隨口讚嘆道：「確實不俗，我已經開始期待了，嘿嘿。」

  明檀隨即看向旁邊的小廝問道：「對了，我之前讓紅姐幫忙留得衣服放在哪裡？」

  「就在堂屋呢，紅姐說了，今日店裡事忙，來不及招待姑娘，再加上前門擁堵，想著姑娘一定會繞到後門，所以小人特來相迎。」

  小廝指了指不遠處的某間房間，緩緩道：「您要的衣裳都在裡頭，姑娘自己進去看吧。」

  「好。」

  明檀朝著李娉婷招手，道：「走吧，帶你去見見世面。」

  大門打開，明檀並沒有著急進去，反而讓出了通道，讓李娉婷走到了門口的位置。

  仿若雲霞織就而成的衣裳，整整齊齊的套在邊角圓潤，仿造稻草人而打磨出來的人形衣架之上，衣服的每個褶皺，都美的不可方物。

  「哇！」

  李娉婷眸光亮起，震驚道：「這些衣裳是從哪裡弄來的？」

  錦衣繡襖，樣樣精緻。

  綾羅綢緞，衣香鬢影。

  讓人多看一眼，都捨不得把目光移開。

  李娉婷之前有幾件雲錦做的衣裳，布料還是從遙遠的盛京長途跋涉花重金買來的，送到孟州後，又請了當地最好的繡娘趕製而成。

  原先她還寶貝的跟個什麼似的，眼下和這些衣裳對比起來，不論是繡工，還是衣裳的華美程度，都及不上十中之一。

  李娉婷站在這些錦衣玉帶跟前，像是看花了眼，目不暇接。

  「咦？」

  李娉婷不知看到什麼，疑惑道：「這兩件……也是用來穿的嗎？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這種款式的衣裳？」

  「衣服不都是用來穿的嗎？」

  明檀笑著解釋道：「這個是民國貴婦風，名叫旗袍，旁邊的毛絨披風又叫雲肩，不僅可以保暖，又可以把人襯托的十分富麗，身段婀娜，是我專門為你留的一件，怎麼樣？」

  「旗袍？雲肩？」

  李娉婷眨著好奇的大眼睛，笑嘻嘻的問：「我能不能先試穿一下？」

  「當然啦，這些衣裳本來就是我要送給你，隨便穿。」

  明檀又道：「正好你都試試，如果覺得哪裡尺寸不合適，也可以讓繡娘幫忙修改，衣服嘛，肯定要合身才能穿出最好看的氣韻。」

  「都……都是給我的？」

  李娉婷驚訝到不由得結巴起來。

  明檀點點頭，深沉道：「我覺得吧，這麼好看又富麗堂皇的衣裳，全天下也只有你李娉婷穿的最好看！」

  「嘖嘖嘖。」

  李娉婷愛不釋手的取下那條旗袍，看著明檀說道：「馬屁拍的這麼響，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