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鍋菜

  「不會。」

  明檀搖了搖頭。

  明常月熟練的挽起袖口，注意到廚房堆放的滿滿當當的東西，驚訝道：「這都是你買的嗎？方才聽見好大的動靜，眼瞧著是要過年，你都開始置辦年貨了？」

  明檀輕笑一聲，道：「常星呢？你們倆總是焦不離孟，今日怎麼沒有一起過來？」

  明常月淡聲道：「祖母病了，她和母親一道過去伺候了。」

  「又病了？」

  明檀嗤笑一聲。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之後，明檀就沒有見過老夫人。

  她整日待在房間內，今日說頭疼，明日說腿疼，不論如何，身邊都得有人伺候著，變著法的折騰人。

  見明檀神色不悅，明常月意識到自己不該多言，便忙岔開了話題，道：「我幫你摘菜吧？這段時間，我學了不少手藝，往後你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叫我。」

  「摘菜也算手藝？」

  「算……算是吧？」

  明常月呆萌的眨眨眼，俏皮道：「畢竟以前我連摘菜都不知道是什麼。」

  「也是。」

  明檀笑起來，湊到明常月旁邊，耐心道：「這個是菠菜，你看著菜葉如果黃掉了，就撇下來丟掉，然後再把根掰了，剩下的新鮮菜葉，直接用手擰斷，然後用水洗乾淨，最後放到盤子裡備用就好了。」

  如此簡單的動作，明常月看的很認真，一板一眼的對照著明檀的姿勢，莫名有些搞笑。

  明檀沒忍住，噗的笑出聲。

  明常月有些尷尬，忙道：「笑什麼？我做的不對嗎？」

  「對對對。」

  明檀忍著笑，繼續道：「不過看你摘個菜，好像研究兵法似的模樣，我就覺得特別好玩。」

  「好呀你，竟然取笑我？」

  明常月用指尖沾了水，涼涼的去摸明檀的鼻尖，被她靈活的躲了過去。

  明檀得意道：「我哥哥可是少年成名的大將軍，你還想偷襲我？」

  「怕了怕了，你快回來教我弄別的菜。」

  明常月生的一張標準的鵝蛋臉，水眸靈動，就這樣期待著看著明檀。

  還真把明檀騙了回來。

  等明檀站到旁邊的時候，明常月忽然伸手，點了點明檀的額頭。

  偷襲成功！

  「哈哈哈，被我逮到了吧？」

  「……」

  明檀與她鬥嘴，道：「你怎麼耍無賴？」

  「略略略！」

  明常月俏皮的吐舌頭，擺鬼臉，氣的明檀一副頭頂要冒煙的架勢。

  錢氏站在門外聽見裡頭的笑鬧聲，還忍不住愣了愣神。

  果然人都是需要玩伴的。

  連常月這般謹慎規矩的性子，都學會跟人鬥嘴耍樂了。

  真是難得。

  錢氏素手掀開門帘，笑吟吟道：「瞧瞧，你倆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嫂嫂來啦？」

  明常月趕忙規矩的福了福身，道：「見過嫂嫂。」

  錢氏笑著搖了搖頭，道：「常月，不用多禮。」

  明檀往錢氏的身後瞥了眼，詢問道：「雪姐兒沒跟過來嗎？對了，衡哥兒怎麼也不見了？」

  「方才還在旁邊玩呢？」

  明常月也覺得稀奇，道：「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他們在園子裡玩呢。」

  錢氏緩緩道：「我從主院過來，祖母今日一早頭風發作，現在還在難受，三叔父不得已上街請大夫去了。」

  說完，錢氏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明檀。

  明檀道：「嫂嫂，有話直說。」

  「請大夫看病需要出診費，三叔父他們手裡都沒錢，所以我就把你之前給我的錢，拿給了三叔父，想著先給祖母看病要緊。」

  明檀眉眼低垂，淡聲道：「無妨，錢本來就是用來花的，嫂嫂不用擔心。」

  聞言，錢氏鬆了一口氣。

  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想這件事，雖然給祖母看病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想到祖母之前對明檀做的事情，她就覺得有些對不住明檀。

  好在明檀沒有怪罪。

  旁邊的明常月眸光流轉，而後看向明檀問道：「堂妹，我記得你之前上山採藥草賺了不少錢，以後我們能不能跟你一起上山採藥草呀？後院的地交給懷偉就行，我和常星都能給你幫忙的。」

  話音落下，錢氏附和道：「對對對，還有我，我也可以的，你千萬不要跟我們客氣，知道嗎？」

  「我知道。」

  明檀笑著點頭，道：「之前我上街遇到一個藥鋪的掌柜，他願意雇我到店裡幫忙，往後用得著你們的地方還多，一定會找你們幫忙的。」

  「真的？」

  錢氏聽了都十分高興，忙道：「真是太好了。」

  「我要是也有阿檀的本事就好了。」

  明常月羨慕道。

  今日明檀親手下廚，做了一鍋香氣四溢的大鍋菜，五花肉煸出油脂，和白菜豆腐一起燉煮，豬肉軟爛不糊嘴，肉香滿滿，再搭配上玉米燙麵貼出來的餅子，那叫一個美味！

  老夫人看過大夫之後，一直說沒胃口，還在睡著，所以大房和三房的人便聚集在一處，先行用餐。

  錢氏看著餘下的豬肉，忍不住犯愁，道：「阿檀，剩下這麼多肉，一時半會吃不完，會不會放壞？這裡也沒有冰窖，難道就一直擺在廚房？」

  「餘下的肉可以做成臘肉臘腸，留下來慢慢吃。」

  「辣肉？」

  錢氏擰著眉頭，緩緩道：「有多辣？能好吃嗎？」

  「哈哈哈，此臘非彼辣，到時候嫂嫂就知道啦。」

  明檀將貼餅子盛到盤子內，笑著說：「先吃飯吧。」

  「好。」

  飯菜香味兒越過牆頭，都飄到外面去了。

  崔氏縮在牆角處，心中暗暗籌謀。

  她受了這麼多的苦，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大房的人越過越好！

  趁著眾人都到後院用飯去了，崔氏悄悄溜進門，徑直朝著明曉蓮的房間而去。

  這段時間，明曉蓮安分不少。

  大房和三房如今沆瀣一氣，把他們二房夾在中間進退兩難，好在明清閣不知用什麼方法竟弄到不少銀子，他們在自家院子裡開小灶，倒也不算狼狽。

  只是明曉蓮曾經是二房嫡女，風光無限，如今卻還要看著一個姨娘的臉色，屬實憋屈！

  今日，柳姨娘又在飯桌上陰陽怪氣，嘴裡說著擔心崔氏流落在外，萬一遇到危險如何如何，實則舊事重提，讓明清閣厭惡崔氏，連帶著看明曉蓮也不順眼。

  明曉蓮頂兩句嘴，柳姨娘就會藉機發作，說她不孝，連自己的親娘都不知道心疼，將來肯定不把明清閣這個父親放在眼裡，氣的明清閣對她破口大罵。

  明曉蓮覺得委屈，直接撂下筷子，隨便揣了個饅頭就打算回屋。

  誰料，明曉蓮前腳剛踏入房間，某人譏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