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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怎奈相逢碎情殤(五)

2024-06-03 12:21:58 作者: 沉璧影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白婉瓷只覺著無限荒謬,並按住了傅聆音的肩膀,對其仔細問道:「你真的確定那個人就是黎淮安嗎,那你沒有在和他提起從前的事情嗎?」

  「如果真的是他改換了名姓,娶了旁人為妻子,而不肯與你相認,那他也實在是太過分了。你為什麼不把這件事情和他挑明,告訴他,你們之間已經有了一個孩子呢!」

  「他若這樣狠心地拋妻棄子,始亂終棄,做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情並另擁佳人在懷,那你絕對不要放過他,一定要讓他遭到報應!」

  「婉瓷,你不要再說了。」傅聆音按住了太陽穴,聲音之中泛著哽咽,此時只覺得心中無限雜亂,「他是否改換名字,是否願意與我相認,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又如何能夠干涉的了?」

  「七年了,一切都變了。這麼多年沒有一絲一毫的聯絡,該忘的,或許早就已經忘記了吧。我不知他這七年來經歷了什麼,發生了什麼,已經沒有辦法回得到當初了。」

  「他已經有了妻子,有了屬於他的家,我再做什麼都已經沒有用了,又何苦自討沒趣呢。就當我從來沒有等待過他,就此把所有的情思都了斷了吧。」

  「可是你甘心嗎?」白婉瓷尚為傅聆音因而心中不平,「你這些年等他等的多辛苦啊,你日日夜夜都在牽掛著他,他倒好,轉頭就把你忘掉,改換了名姓娶了旁人為妻。」

  「還有盼君怎麼辦,難道你不想讓他們父女二人相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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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了,都罷了。」傅聆音只是沉沉地搖了搖頭,眼中泛著一縷沉重的無奈,卻也只能將其化淡,「有何可不甘心的,這些年也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我已經把自己的終身奉獻給了組織,奉獻給了家國事業,容不得我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兒女情長的那些事情。」

  「既然他不願與我相認,那時候我與他比也只是合作夥伴的關係了。他已經有了妻子,我們合作過後,我也不會在意他有一點牽扯了。」

  「盼君也並不需要這樣一個父親,她只是我的女兒,有我們在她的身旁一樣可以平安長大的。」

  「可是聆音……」白婉瓷還想再說些什麼。

  「好了,婉瓷,不要再多說了。」傅聆音將她制止了住,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面色淡如鏡湖之水,「我自會有我的考量的,你不用為我擔心,該做的事情我都會做好的。」

  「好吧,聆音。」如此,白婉瓷也只能應下了她,並輕輕嘆了一口氣,「你自己想得明白便好。」

  傅聆音心中波瀾翻覆,縱然口上說著將一切看淡,可心中到底難能安然。

  殊不知,另一旁,今日再復相見之人,亦與他一樣難能安眠。

  她到底不會認錯,那是她印刻在心中的人兒。那容貌如昔的而立之年之人,又怎能不是他心中所念的故人?只不過是不得相認罷了。

  夜色深深,濃密的夜色帶著滿天的星輝灑落在了這一方小小的屋檐下,黎淮安對月長望,那雙深邃的雙眼之中,滲著一抹深深的愁緒。

  縱然還是如昔日一般風神俊朗的容貌,可歲月到底還是在他的臉上落下了風霜。已過而立之年的他,到底不再復昔日裡那少年時意氣風發般的模樣。

  這些年來,殫精竭慮,無數次出入刀山火海,飽經了太多的風霜雨雪,從未落得過一時半刻的安定。

  七年了,這七年裡,他又何嘗不是一樣日日相思,卻終不得兌現昔日的承諾?

  「聆音,對不起,對不起……」他暗暗垂下了頭,那一雙愁眉緊緊的鎖著,雙目之中是那無法化合的掉的哀傷與悲痛。

  他沉沉地閉上了雙眼,將手按壓在了自己的胸口,聲音之中也滿含沉痛與愧疚,「我不能夠回到你的身邊,也不能夠與你相認,這其中有太多太多的難能解釋的不得已了。」

  「這些年來,我欠了你太多太多了,害得你受了這麼多的苦,終歸是我辜負了你……」

  「砰砰砰。」聞得了一陣打門之聲,他收回了思緒,並對門外問道:「誰呀?」

  「是我。」門外傳來的是紀婉彤的聲音。

  「啊,婉彤姐。」黎淮安走過去將門打了開,言語之間含著禮貌的敬意,「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情嗎?」

  說話之間,他與紀婉彤始終保持著男女之間該有的距離,男女之間也再無半點親昵之狀。這般交談如同同事一般,全然不同於白日裡在傅聆音面前那夫妻恩愛般的模樣。

  「今天我見你一直都心事重重的,就想著過來看看你。」紀婉彤走了進來,但見離淮安這般惆悵的面色,好似也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些什麼。

  她打量著他的神色,並細細問道:「今天白天遇到的那位傅小姐,莫非真的是你從前的故人?」

  黎淮安自知自己瞞不過紀婉彤,便也沒有否認,眼眸之中的那一縷黯然的惆悵之色更深了幾分,只是側過了頭,沉沉地道了一聲:「到底還是瞞不過婉彤姐。」

  紀婉彤走進了屋門,並坐在了椅子上,直言說道:「從白天你看她的眼神之中我就已經察覺出來了,她絕對不是一個你不認識的人。」

  「該不會……」她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又側目望向了黎淮安,目光之中帶著幾分窺探,「她是你從前的愛人吧?」

  聽到愛人這兩個字之時,黎淮安的心猛然一痛,這種揪心的感覺叫他有如窒息。

  他深深地閉上了雙眼,終歸還是壓抑著滿心的沉痛,將這難以啟齒的事實說了出來,「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在七年前與漢州定下一世盟約的妻子,也是我此生唯一摯愛之人。」

  「那時我身兼重職,她又負傷在身,我怕她在那邊再受到傷害,只能趁她昏迷之時,托人將她送回了彬川。」

  「卻不知,這一別就是七年,這七年來,我一直被困守在漢州不得回歸,這七年與她也一直斷掉了聯絡,關於她的一切,我都無從得知,也根本沒有辦法和她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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