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淚雨淒淒空成殤(八)
2024-06-03 12:20:15
作者: 沉璧影
「羅氏?」聞此言,傅聆音的眉頭一皺,臉上更多了一抹肅色,好似從中猜測到了什麼,並肅聲而道:「你是說羅金峰和羅昕儀他們身邊的人?」
「難道是因為瑾瑩和耀南這些天一直在一起的事情被他們知曉了,他們不想讓黎家的閨女與他們羅氏之間有任何牽扯敗壞而影響他們在生意場上的名聲,故此暗中派人對瑾瑩下毒手,想就此一了百了,永絕後患?」
「對,多半就是這樣了。」黎淮安點了點頭,並慎聲而道:「羅金峰這個人最看重的便是名聲,黎氏公司出事之後,他先後好幾次派人到家裡用各種手段威脅我們解除所有的合約,對黎家唯恐避之不及。」
「縱然羅耀南是他庶出之子,不參與生意場上的事,但到底也是羅氏之子,代表的始終是羅家的門面。哪怕他一直不喜歡耀南,也不可能對他全然置之不顧。」
「倘若他知曉了耀南和瑾瑩這些日子裡一直在一起,以他的個性,定然不會無動於衷,看著自己家的兒子和他最厭惡的黎氏族人在一塊。」
「而這些日子,耀南也一直沒有在他的身邊,他所有的精力都在他那所謂的生意上也不可能把耀南找回羅家,所以便只能夠派人在暗地裡對瑾瑩下此毒手。」
「此人用心當真是歹毒至極。」傅聆音握住了左拳,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憎惡之意,「就這般視人命如草芥,暗地裡派人下如此毒手,這樣生生的害死了姨媽,當真其心可誅!」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他又抬起了眼眸,望向了黎淮安,眼眸之中儘是嚴峻,「他們這一次沒能得手,想必不會就此罷休。那我們又該當如何才能夠保全瑾瑩,難道就此隔斷了瑾瑩和耀南之間的來往?」
「不行的,這根本沒有用。」黎淮安搖了搖頭,並慎聲而道:「他們已經咬定了瑾瑩在和耀南來往,現在已經決議要去殺害瑾瑩,就算我們把他們兩個人分開,那些人也不會放過瑾瑩,反倒會引起他們兩人更多的憂心忡忡和惶恐。」
「我們現在要做的也只能夠是盡心盡力的呵護好瑾瑩,羅家那邊的人應當還不知曉現如今我們搬到了城北這邊的義診棚里,他們還沒能夠找到這裡來,所以暫時都是安全的。」
「但我們仍然不能夠放鬆下警惕,這些日子必然要時時刻刻的看守著瑾瑩,絕不能夠讓她離開我們半步,也只有這樣才能夠確保得了她的安危。」
「還有。」說著,他的聲音之中更增添了一抹慎重,「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夠讓瑾瑩知曉,不然她會害怕的,也不能夠讓耀南知道,倘若他因此和羅家的人再有衝突,只怕還會引起更多的禍患。」
「總而言之,你知我知便好,不要再讓其他任何人知曉。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時時刻刻保護好瑾瑩。」
「我明白。」傅聆音點了點頭,慎重而道:「這件事情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這些日子裡,我們必然要竭盡所能會把瑾瑩呵護好,方才能夠對得起姨媽的在天之靈。」
可是想到了杜雅珍的慘死,她的心中又升起了一抹憤憤不平的怨憎之意,他的臉上也貼了一抹不平之色,不肯甘心而道:「可是姨媽是被那些堅定之人所殘害而死的,他們草菅人命,這個仇我們怎麼能夠不去報?」
「難道我們就要這樣硬生生的忍耐著不動聲色,任由著那些人胡作非為嗎,祝我們肆意傷害嗎?」
「不是不報,是時機未到。」黎淮安的臉上也有怨憎,然他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那份仇恨咽在了心底。
他臉上仍是冷靜與沉著,並慎重地對傅聆音說道:「羅家現在和彬川最有權勢的一家商賈集團有所合作,以他們現在的勢力,僅憑我們的力量,是根本無法同他們做得了對的。」
「母親的死我也咽不下這口氣,我也不想看著羅家那老頭子猖狂的樣子,更不想看著他逍遙法外,為非作歹,但我們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這個仇我們必須要報,但也必須要靜待時機。」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並深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地握住了雙拳,手臂上暴起了一根又一根的青筋,臉上凝結著一抹帶著憤恨的堅定,啟齒之間,唇瓣之間尚有抽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我會讓這老匹夫為母親的死償命的!」
「淮安,我懂,我都明白。」里淮安所有的顧慮,傅聆音在心中都深深理解,她輕輕上前了一步,握住了黎淮安的手,與他相互交融著體溫。
她那面容雖瘦削,但卻抵擋不住眼眸之中那如同磐石一般不可摧折的堅定,並深深而道:「日後不論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不論在哪裡,我都會陪著你,面對一切風霜雨雪的。」
黎淮安緩緩低下了眼眸,望著傅聆音那一雙唇齒,卻也堅定的眸子,猶如一朵桃花,在他的心間綻放了開來,溫潤了那一片淒悽然的荒澤。
他眼眸之中的淒涼之意,漸漸被那一縷柔和掩蓋了去,並泛起了一抹濃濃的深情,將付林英的一雙手握入了自己的手掌之中。
他輕輕啟齒,聲音之中帶著那與生俱來的溫厚與溫存,與她的眸光相互交織著,「我應當與你攜手,凡事皆以你為重。」
彼此之間的目光相互交織著,恰如一縷繁星所散落的璀璨之光,一如在這一片蒼涼之中所點燃的那一抹溫暖,世間萬物皆無可替代。
經歷了喪母之痛,黎瑾瑩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記重擊,讓她整個人都瀕臨崩潰。
杜雅珍下葬的那一天,她幾乎哭到昏厥,這些天裡也一直鬱鬱寡歡,茶飯不思,始終無法振作得起精神來。
黎淮安與傅聆音看在眼裡,同樣也是擔憂在心裡,但喪母之痛,絕不是能夠輕而易舉緩解的了的。也只能夠在她的身旁安撫著她,但願他早日能夠從憂傷之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