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霧中小屋

  黑夜讓霧障越發的凝實，陳舊甚至已經看不清前路。

  隨著黑夜的到來，四周不斷響起怪物移動的聲音，這讓陳舊的處境越發的兇險。

  突然。

  他撞到了一個硬物，試探性的伸手一摸，是一面牆。

  屋子？

  來不及多想，他迅速在牆壁附近摸索，隨後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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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弱的燭火在桌上搖曳，照亮了屋內。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山羊頭正坐在書桌後面，手中捧著一本筆記。

  【？？？】

  他的頭頂一片問號，讓陳舊一時分不清這傢伙是野怪，還是NPC。

  就在陳舊遲疑著該怎麼開口時，山羊頭率先說道。

  「你來了。」

  那是一個低沉男人的聲音，摻雜著幾分沙啞。

  這好似舊友重逢時的語氣，讓陳舊眉頭微皺。

  「我們之前見過嗎？」

  山羊頭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失望。

  它欲言又止，可最終卻搖了搖頭。

  「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

  它走到陳舊面前，高大的身軀令人仰望，旋即，它一記耳光，扇掉了陳舊的頭顱。

  刺眼的黑暗席捲全身。

  隱約之中，他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陳舊……」

  「陳舊！」

  嘈雜的人流熙熙攘攘，商場走廊上，袁媛正貼著臉，盯著陳舊看。

  「上個廁所的功夫你居然睡著了，早知道你這麼累，就不纏著你出來陪我逛街了。」

  這是哪？

  她是誰？

  陳舊只覺腦袋十分昏沉。

  「喏，本小姐最愛喝的暴打檸檬，先借給你喝！」

  冰涼酸爽的飲料入口，讓陳舊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他依稀記起，眼前這人好像是自己的女朋友。

  「嘻嘻，好喝吧！」袁媛挽著陳舊的胳膊坐下，看到陳舊疲憊的樣子十分心疼：「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說服我媽，不要彩禮了。」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當然應該我們兩個人一起努力呀！雖說你每個月送外賣賺的錢不多，但是養我已經足夠啦！我也有工作，你以後就不用那麼累啦。」

  「本小姐可是為了你做了超級超級大的犧牲，你以後要是敢辜負我，哼哼，我跟你沒完！」

  看著面前繪聲繪色的袁媛，陳舊一時恍如隔世。

  「喂，你聽到沒有呀！」

  「聽到了，老婆大人。」

  「哎呀！」袁媛面紅耳赤，滿臉嬌羞：「現在不准叫我老婆，還沒領證呢！」

  原來剛剛的一切只是個夢嗎？

  這……才是現實啊。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拿戶口本。」

  就在陳舊拉起袁媛的手準備起身離開時，一陣劇烈的震動突然傳來，滿是行人的廣場上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裂口，一頭龐大的黑色巨獸破土而出！

  堅硬的身軀輕而易舉的撞毀了高樓，地動山搖間，整個商場都開始傾倒。

  人群的驚呼和哀嚎刺耳，不斷有人摔落樓外，墜成肉泥。

  「陳舊，我害怕！」

  袁媛緊緊抱住陳舊，煞白的臉蛋上儘是淚光。

  就在這時，黑色巨獸嘶吼著沖向商場大樓，整個樓棟也瞬間傾塌！

  「袁媛！」

  陳舊猛地睜開眼，殘垣斷壁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村落。

  「這裡是，萃落村？」

  怎麼會這樣？

  他登出了遊戲，洗了把臉。

  權衡再三，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小舊舊~」

  ……

  「你好，我是XUG俱樂部的隨隊醫師，我姓杜。」

  「你說，你看到一頭黑色的巨獸摧毀了商場，將你吞了肚子裡？」戴著金絲眼鏡的心理醫生一邊詢問著，一邊在病歷上記錄，從他微皺的眉頭不難看出，這樁病例有些棘手。

  「沒錯。」陳舊篤定的點了點頭。

  「你能描繪出巨獸的具體樣子嗎？」杜醫師問道。

  陳舊極力去回憶，卻記不太清了。

  「它很大，跟迪迦一樣大……」

  「迪迦？」杜醫師眼中掠過一抹疑惑。

  「是不是太累了導致的？」俆清漣披著一件淡藍色緊身毛衣，配合上精緻的小短裙，將她傲人的身材凸顯的淋漓盡致，她皺著眉，近乎完美的臉蛋上透著關切：「《天命》剛剛結項，按理說應該讓你休假的，讓你直接投入《無序之門》的工作，還是太勉強了。」

  「勞累可能是致幻的原因之一。」杜醫師推了推鏡框：「畢竟精神病和神經病是不一樣的。長時間使用虛擬設備確實會導致神經方面的問題，而檢查上顯示你的腦神經出現了一些衰弱的跡象……結合你的症狀，我初步症斷你可能是神經病引起的妄想症……」

  沒等杜醫師說完，陳舊就起身離開。

  他清楚，那絕非妄想症！

  被巨獸吞噬的絕望和袁媛死去的哀傷，是那麼的真切！

  「那怎麼辦啊？」俆清漣急了：「杜醫師，他還有救嗎？這是不是得做手術開刀啊？」

  杜醫師淡淡道：「沒事，多喝熱水就好。」

  當俆清漣追出來的時候，陳舊正攔了輛計程車準備離開。

  「小舊舊，你去哪？」

  「徐姐，我沒病。」

  「精神病人都說自己沒病！不信我來考考你，你還記得曾經答應當我男朋友了嗎？你看，果然不記得了吧！你還敢說你沒病？現在跟我回家，杜醫生說了，你現在需要人照顧。」

  陳舊執拗不過，被俆清漣強行帶回了家。

  屋內有些凌亂，沙發地毯堆滿了衣物和沒吃完的零食，粉紅色的小熊內褲掛在門口的衣架上，讓人不忍直視。

  「不好意思，你先在這裡呆一下，我收拾收拾。」俆清漣吐了吐舌頭，當即忙活起來。

  誰能想到堂堂XUG俱樂部的女老闆，私底下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我幫你一起吧。」陳舊無奈的嘆了口氣，隨手撿起一個東西問道：「誒，這個粉色的玩具放哪？」

  「不用不用，你先去臥室休息吧，那裡沒這麼亂。」俆清漣一把搶過玩具藏在身後，紅著臉慌慌張張的將陳舊推進了屋內：「我沒收拾好前，你不准出來！」

  俆清漣似乎很喜歡粉色，臥室內也是一片粉紅，透著甘甜的清香。

  沒有椅子，陳舊只能坐在床上。

  沒由頭的，袁媛的笑臉再度浮現在他眼前。

  「陳舊，我害怕！」

  那真的是幻覺嗎？

  毫無頭緒讓陳舊心煩意亂，自己在今日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幻覺，可遇到那個該死的羊頭怪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難道和《無序之門》有關？遲疑中，他再次帶上了虛擬頭盔。

  「《無序之門》，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