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以命相博

  看著眼前對她毫無畏懼，幾乎已經貼在了靈氣所形成的屏障之上的黑氣，蘇小小隻覺自己心跳得飛快。

  「你是什麼妖精？」蘇小小垂在身側的一隻手，指尖已經幻化成了五根刺蝟刺的形狀，正不斷伸長，做好了發起攻擊或是充當防禦盾牌的準備。

  對方似乎並沒有說話的能力，只是變化的速度似乎變得快了一些，適才的金光大抵消耗了它一部分的妖力，這會兒正不斷地伸出一小部分去試探蘇小小以靈氣鑄成的盾牌。

  蘇小小決定先發制人。

  她手中的刺蝟刺瞬間暴漲，作為一個在九天玄帝坐下修煉了數百年的精怪，蘇小小早就能讓自己原型的刺蝟刺在維持人身的時候脫離肉體，成為能用意念控制，像是一枚枚懸在蘇小小身側，蓄勢待發的利劍。

  黑氣大抵是連畏懼的情緒都不會有的，將蘇小小面前那一面盾牌一點點擊破之後，便迫不及待地在第一時間奔著蘇小小鋪了上來，對蘇小小身上的靈氣帶著本能的渴望，讓黑氣的動作變得更快，攻勢也更猛。

  蘇小小心中不免一驚，她還以為先前將金光盡數吞噬的時候，便是黑氣能做到的極限……然而和現在這樣子一比，彼時簡直像是留了七八分力的過家家！

  蘇小小這會兒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藥一時衝動，不清楚對方的實力之時便貿然動手。但再怎麼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蘇小小身側懸著的刺蝟刺便對著黑氣最為濃郁的幾處同時刺出，而且還分心將自己周身的刺蝟刺也召了出來，形成了極為堅固，牢不可破的盾牌，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黑氣極其靈巧地避開了第一支刺蝟刺，但它像是無法同時應對接連而來的猛烈攻擊，第二第三隻從黑氣的中心，迅速穿刺了過去，不同於簡簡單單地划過空無一物的空氣時的破空聲，穿過黑氣的瞬間，蘇小小聽見了刺穿血肉的聲音。

  一聲不知從何而來的倒吸氣聲闖入了蘇小小的耳膜，多半是眼前這一團氣體發出的。蘇小小便覺著這該是見效了，剛準備故技重施，重複上幾次這樣的攻擊之時，黑氣便如同被激怒了一般，更加兇猛地對著蘇小小刺蝟刺的空隙鑽過去，連被刺穿了七八回也毫不在乎，速度沒有分毫減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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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小的刺蝟刺數目是有限制的，她先前就留了七八根用於攻擊，所以給自己鑄造的盾牌其實並非密不透風，這幾處細小的破綻，居然被黑氣毫不費力地找到了！

  這樣的認知讓蘇小小心下越來越害怕，她頗有些慌張地調動著渾身的刺蝟刺，也不顧自己這樣的舉動是在拆東牆補西牆，往黑氣所向的方位不斷填充著刺蝟刺。

  表面上看上去，像是蘇小小單方面地對黑氣發起著接連不斷的攻擊，但是蘇小小這樣精確地控制每一根刺蝟刺，對靈氣的消耗速度是難以想像的，只要黑氣再這麼堅持一段時間，蘇小小便會靈氣枯竭，毫無還手之力。

  它恢復得實在是太快了！像是已經完全適應了自己攻擊的頻率，蘇小小驚恐的發現，黑氣在被刺蝟刺穿透的瞬間，幾乎已經看不出任何的停頓！唯一的辦法就是往刺蝟刺上加更多的靈氣，但是她體內所剩的靈氣全然沒法兒繼續支撐她那麼做。

  蘇小小几乎要陷入絕望之中了。腹中的孩子卻偏生又在這個時候出來作亂，小腹傳來陣陣異樣的感覺，談不上痛，只是酸而脹，蘇小小差點兒以為她腹中有什麼東西要穿破肚皮跳出來。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蘇小小不敢再輕易地用靈氣去保護胎兒，只能用意志力硬扛著，同時還得拼盡全力與越發強大了起來的黑氣對抗。

  五根少得可憐的刺蝟刺，在空中不斷梭巡，來回穿梭在黑氣的中心，卻像是連半點兒傷害都無法造成，蘇小小的靈氣卻消耗得飛快。

  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蘇小小將手心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以自己的體溫安慰著未出世的孩子，蘇小小孤注一擲地將周身所有刺蝟刺都從盾牌之中抽離出來，將整個盾牌瓦解，成了上百根密密麻麻堆著的利劍，只待蘇小小一聲令下，便能來回穿梭，將黑氣紮成個篩子。

  這樣做無異於將自己與孩子的性命都懸在一根弦上，但蘇小小沒有別的選擇了。

  最後一絲靈氣在這個過程之中被耗盡，蘇小小失去了對刺蝟刺的控制能力，所有刺蝟刺自發地往回收，重新組成了一絲縫隙也沒有的堅固堡壘，將蘇小小與殘餘的結界一併包括在裡邊。

  再之後的事情，蘇小小自己也已經記不清楚了。

  總之再睜開眼的時候，房中只有她與躺在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凌老爺二人，那一團黑氣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找不見任何存在過的痕跡。

  蘇小小仔細回想了一遍，發覺自己在最後一下的攻擊時，似乎刺中了黑氣與凌老爺眉心連著的那一根「尾巴」，那或許是她能夠突然之間擊敗那東西的緣由罷。

  蘇小小晃了晃頭，一站起身便覺著小腹的疼痛越發明顯了起來，只得靠在牆邊歇息了好一會兒，也不知該不該說與凌業霆聽，若是他知道了，自己肯定免不了再見上一回那大夫……又得喝苦得讓人恨不得一頭撞死的藥，但事關他們的孩子，也絕不是能讓蘇小小一人做決定的事情。

  蘇小小長長的嘆了口氣，還是決定告知凌業霆。

  她路過凌老爺的病榻邊上時，一眼便發覺凌老爺的臉色變好了許多。蘇小小斷定自己昏迷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時辰，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沒了黑氣的毒害，凌老爺的臉色幾乎已經恢復得與常人無異了。

  如此看來，這回雖然有些曲折，但還是十分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的嘛，蘇小小頗有些自豪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