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往日舊夢

  任蘇小小臉皮再厚也不好再聽下去，主僕二人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蘇小小很疑惑的問鷓鴣:"方姑娘和蔣公子有婚約了麼？"

  鷓鴣驚道:"小姐可不敢亂講！"

  "小姐難道不記得了，伯爵府楚家和御史方家早幾年就不來往了。"

  "不來往？是什麼意思？"

  "就是楚侯爺上個月大壽時宴請了京城所有的達官貴人，獨獨沒有請御史家。"鷓鴣滿臉都是一副不可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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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啊？"蘇小小都想打鷓鴣一個腦瓜子，每次都要讓人配合的發問，她才肯繼續講下去。

  "要說原因還正是出在了方大小姐的身上。"鷓鴣咳了一聲嗓子，才繼續說下去。

  "小姐你不是知道了方大小姐有個稱號叫小御史了麼，就是因為他揭發的那家寵妾滅妻的大臣是楚侯爺家的親戚！"鷓鴣覺得，此刻聽眾應該發出一聲"呵！"的驚嘆聲，可看她家小姐並沒有配合的意思。

  鷓鴣只好無可奈何的講下去了，"說是親戚是有點遠了，也就是那種拐彎抹角的親戚。重點是那個大臣是楚侯爺舉薦的人，還用的是『孝順知禮』的舉薦詞！"

  蘇小小恍然大悟:"那方姝一家不就是把楚侯爺的臉放在地上踩？"

  "可不是這個理兒麼，楚侯爺氣的回家關了門就指著御史的鼻子罵。御史覺得楚侯爺老眼昏花，昏聵無能，兩家也就此斷了所有聯繫。"

  那可就苦了蔣弋和方姝兩個苦命鴛鴦。

  鷓鴣繼續說:"以前大家都說蔣小侯爺和方大姑娘郎才女貌、十分相配，蔣侯爺聽到之後就大怒，說是寧娶商家女不娶御史女！方御史也不甘示弱放出狠話，不許方大小姐再和蔣家兒郎多說一句話。"

  "這麼曲折啊，所以那對苦命鴛鴦才背著人說話，恐怕一不小心把雙方老人家給氣病了。"蘇小小感慨。

  "小姐你還不知道吧，蔣小侯爺是心妍小姐的嫡親哥哥呢。"

  蘇小小恍然大悟，是都姓蔣呢。

  這邊主僕倆邊走邊八卦，路過魚池看到小姐們都在那裡賞魚比詩詞。

  蘇小小避恐不及，趕緊拉著鷓鴣的手快速的逃了。恐怕被人看到，讓她七步作詩。那蘇小小可要丟人大了，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於是蘇小小打算回舞會那裡吃點小糕點。

  就在蘇小小猶豫是先吃核桃酥好呢還是紫薯桂花糕好的時候，剛剛在跳舞的時候對蘇小小毛手毛腳的李允朝蘇小小走了來。

  蘇小小就想著溜走，實在是李允太討厭了點。

  跟著李允走來的還有四五個紈絝子弟，平時都在一起走雞鬥狗遊手好閒，是圈中有名的不討人喜歡的那一群人。

  他們見小美人想要跑，就立刻繞著蘇小小圍成了一個圈，鷓鴣也被他們圈在了人牆外。

  "林小姐不要著急走啊，跳舞提前走了不給我面子的事情林小姐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李允吊兒郎當的說。

  鷓鴣看他們不懷好意，就要急哭了。擔心的喊著蘇小小的名字，做勢就要和流氓們拼死一搏。

  蘇小小看了鷓鴣一眼，告訴她:"不要擔心，公子們只是想和我說說話。"

  李允借勢爬梯，"對對對，我們就是和林小姐說說話，兄弟們說是不是啊。"

  其他的浪蕩子就大笑附和著。

  蘇小小見周圍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了。剩下的也就是幾個武將的兒子，在遠處不明所以，也不敢貿然走來。

  蘇小小也不敢指望那幾個男子，看這形勢這幾個傢伙是不肯輕易罷休的。

  其實蘇小小心裡並不害怕，因為就憑她現在靈力的恢復，收拾幾個小毛孩還是不難的。

  只是，不到逼不得已，蘇小小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這時其中一個人提議道:"只說話多無趣，怎能沒美酒作伴。"

  說話的人叫做谷俊，是太傅家不爭氣的庶子，平日裡最愛巴結討好李允。

  說著旁邊的小廝端過來兩罈子女兒紅。

  蘇小小看到酒眼睛有點發光。

  從前在帝尊主子那裡，趁著九狸生辰之際。九狸不知怎麼從太上老君那裡搞來了三大罈子酒，全都是太上老君的私釀。兩人就關在屋子裡酩汀大醉。

  蘇小小還嘲笑九狸那個不中用的，喝了一壺酒就醉的不省人事了。蘇小小自己把剩下的三罈子酒全都喝光了。

  起初除了喉嚨有點辣之外，也沒有什麼反應。後來喝完最後一杯酒，倒頭就睡，整整睡了三天。

  自此以後，帝尊下令不許再有酒進府邸。並責備了九狸，九狸愧疚不已並自請領罪二十仗。

  事後蘇小小沒有和任何人講過，在她醉酒熟睡的三天裡，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個男人與她朝夕相處了三天，他們明明是從未見過，但卻彼此熟悉毫不陌生。

  她和那個男人白天下棋品茶，彈琴舞劍。下棋時，蘇小小棋藝不精，總是輸棋耍賴。男人也不惱，只是一手把蘇小小抱在懷裡，另外那支手教蘇小小怎麼反敗為勝扭轉乾坤。

  彈琴時，溫柔教她下棋的男人又變了一個樣子。男人劍法凜厲，沒有一點花里胡哨的東西，全是一擊即中的招式。劍氣把竹葉都嚇得"蘇蘇"作響，又似乎在喊著蘇小小的名字向她求救。

  蘇小小的琴聲已經趕不上那個男人了，只得屏住呼吸盡力使自己的琴聲，跟得上男人的步伐。

  蘇小小覺得夢裡的那個被男人寵著的女子，又不是自己。

  她並不會下棋，也不懂撫琴。

  夢裡的他們還相擁在屋頂上說悄悄話，迎面而來的風讓蘇小小直往男人懷裡鑽。

  他們還攜手夜裡爬山，大多時候蘇小小犯懶不想走，在男人背上的時間占多數。

  等到他們爬上山頂，手牽手躺在懸崖邊上看星星。他指給男人看哪個是牛郎哪個是織女星，哪個是她住的地方。

  天亮了一起看朝陽升起，面朝著太陽放肆接吻。

  蘇小小原以為餘生這般生活，是再美不過的了。

  不過酒醉總有醒來時，失落感席捲了她整個身心。

  蘇小小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做這個夢，也不知道為什麼又讓她突然醒來。

  不知道夢裡的男人是誰，是不是真的存在。

  蘇小小做夢的事情她誰都沒有講，她也曾想過再醉了回到夢中和男人問個究竟。

  可是九狸再也沒有弄過酒上來，她知道九狸還在為上次醉酒的事情自責，她也沒有再問他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