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凌府日常

  這一切雞飛狗跳，在來福歸來之後，稍微得到了緩解。

  他剛進門，了解了發生什麼事之後，便笑眯眯地建議凌業霆：

  「將軍不妨把吃食用藥染了，讓廚子做得香一點，給這小刺蝟餵下去。」

  凌業霆想了想，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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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們便熱火朝天地忙了起來。

  蘇小小聞見苦苦的藥味不願意張嘴，聞到了香香的烤肉味，還是願意試一試的。

  最後還是滿嘴苦味。

  呸，這什麼破廚子，連最簡單的烤肉都做不好，乾脆回家種地好了。

  在夢裡，蘇小小都滿是怨念。

  凌業霆卻不知道這小沒良心的在夢裡恩將仇報，看見蘇小小吃了飯也吃了藥，呼吸慢慢平穩下來，才稍微鬆了口氣。

  掃到那隻空蕩蕩的籠子，眉頭又不悅的皺緊。

  來福最會察言觀色，立馬把籠子底下墊了一層又一層棉絮，上面還鋪著層絲綢。

  凌業霆低聲訓斥了一句：

  「把這畜牲的籠子弄得這麼花里胡巧幹什麼。」

  來福笑眯眯地應了聲，嘴上倒是說得輕輕巧巧。

  「我也是看這小刺蝟怪可愛的，躺在空蕩蕩的籠子裡，還真不忍心。」

  然後悄悄去瞧他們將軍的反應。

  雖然臉上還是淡淡的，但是來福知道，這就是默許的意思了。

  嘿，將軍對這小刺蝟還真的挺上心。

  來福面上沒顯現出什麼來，除了將軍的小廚房，立馬拉了送刺蝟的下人過來問話。

  「你給我說實話，將軍這小刺蝟，是不是他心上人送的？」

  下人猛不丁被這麼一問，臉上儘是茫然。

  「總管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駐軍的地方，別說女人了，連母蚊子都沒見著。哪裡會有什麼將軍的心上人來給他送刺蝟。」

  來福一想，事情倒真是這麼個事情。滿心滿腹茫然地摸著下巴走遠了。

  「到底是為什麼呢？將軍對這個小刺蝟這麼特別，總不能是愛上它了吧？」

  還沒說完，他自己都笑了，把這個荒謬的念頭甩出了腦海。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蘇小小現在的情況就完美地印證了這一句話。

  這已經是她生病的第三天了，渾身還是軟綿綿的，像一根麵條一樣，趴在籠子裡動不了，只能吃著凌府苦兮兮的食物。

  看見凌業霆又準時出現在小書房，她頓時不滿地叫了起來。

  「你不是個大將軍嗎？怎麼吃的這麼差，廚子的手藝還比不上軍營裡面的火頭兵啊？」

  凌業霆當然聽不懂刺蝟的叫聲。

  他此刻拿著只筆，皺著眉頭對著一紙公文發呆。

  聖上還是讓凌業霆監國了，不過凌業霆在朝廷上再三推辭，只說家裡有事，不便常駐宮廷。

  聖上大手一揮。

  「這算什麼，愛卿把摺子拿回家裡去批就是。」

  要是目光能殺人，就憑聖上這一句話，凌業霆肯定已經被同僚們記恨的目光殺了十次不止了。

  可惜不能。

  所以凌業霆彎了彎腰。

  即使是這麼一個表示謙恭的姿勢，被凌業霆做出來，也像是冬日裡被雪壓彎了腰的松柏，自有一番凌然的傲骨在裡面。

  然後他不卑不亢地說：

  「臣遵旨。」

  這三個字驚掉了許多人的下巴。

  等等，你的矜持呢？

  作為一個臣子，阻止聖上這些兒戲的舉動，難道不是應盡的義務嗎？你怎麼就從了聖上？

  許多老臣看凌業霆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個禍國妖妃。

  可惜他們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凌業霆把他們滿含心意的摺子拿回了家。

  其實凌府也沒什麼事情要操心，按照凌業霆一貫的作風，能夠看不見那個異母弟弟，還正好。

  但是這次就是莫名地不想去皇宮。

  當然和這隻病了的小刺蝟無關的。

  現在的凌業霆，在家裡看著成堆的公文，又聽到小刺蝟細細簌簌不停亂動，眉心皺得越來越緊，最後不耐煩地呵斥了蘇小小一句：

  「再動我就把你燉湯喝！」

  蘇小小吃了這麼久苦兮兮的烤肉，實在是吃不下去了，完全不知道這是某人特意給它準備的東西。

  所以乾脆撒嬌耍賴，繼續在籠子裡細細簌簌地磨起了牙。

  要是繼續吃這種不是刺蝟吃的食物，還不如把她燉湯喝呢！

  至少刺蝟不會是苦的。

  這次醒過來之後，她莫名地對凌業霆少了幾分畏懼。

  大概是看破生死之後，心境會有所突破。

  蘇小小這麼給自己下了個定義。

  然後大膽地用垂涎的目光看著凌業霆盤子裡的糕點。

  這麼白嫩嫩，胖乎乎的糕點，總不能也是苦的吧？

  凌業霆沉浸在公務之中，完全不知道小刺蝟大膽的想法。

  蘇小小見她的萌萌光波不起作用，便大膽地用了第二招。

  她在晚飯的時候，絕食了。

  裝著烤肉的小盤子做得精細又漂亮，邊上還鑲著細細的金絲。可是這一切都改變不了盤子裡的東西沒有被動過的事實。

  來福低下身子，一張臉和和氣氣，說話輕言細語。

  「小祖宗，多少吃點吧，你的病才剛剛好，要是繼續這樣下去，要我們怎麼辦喲？」

  蘇小小傲嬌地抬起頭。

  不行，吃這種苦苦的東西，她寧願繼續生病。

  來福常年帶笑的臉上多了幾分苦。

  「是不是吃肉吃膩了，要換種口味？吃點蔬菜解膩怎麼樣？」

  蘇小小從鼻子裡發出小小的一聲「哼」。

  可惜刺蝟小小的，鼻子更加小小的，這一聲「哼」倒像是在撒嬌。

  來福自以為懂了蘇小小的心意，白白胖胖的臉舒展開來，像是攤平了的麵餅。

  「要吃點什麼別的？」

  蘇小小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凌業霆……身邊的點心。

  「沒問題，我這就去。」

  來福扭著胖胖的身子，歡快地離開了。

  凌業霆全程沒有看過這邊一眼，只是專心致志地批改他的公文。

  可惜公文過於難懂，很久之後都沒有落下一筆。

  不久之後，來福就端著香噴噴軟綿綿的糕點來投餵蘇小小了。

  蘇小小滿懷期待地咬了一口還散著熱氣的點心，然後臉就迅速地垮了下來。

  這什麼地方，怎麼連糕點都是苦的？

  她滿懷同情地看向凌業霆，心想：難怪這人成天臭著臉。要是她也天天吃這種東西，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