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風沙

  梁蕭站在高樓，遠遠望向遠方。

  將士們冒著抗旨的風險，極力反對他「御駕親征」，他只能先在這裡指揮調度。

  他的視力再好，無法看清楚幾十里外的細節，但能夠感受到兩軍的氣勢。

  萬馬奔騰，鬼哭神嚎！

  戰火燎原，天地悲哀！

  原地的六萬大乾騎兵傾巢而出，潮水般湧向西方聯軍，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似雷霆不斷，氣貫天地！

  曙光乍現，所有大乾騎兵精神振奮，一個個奮勇爭先，望向遠方，仿佛看見了一座座金山銀山。

  保家衛國的精神固然可貴，但如今大乾對戰功的獎勵，就算放在過去任何一個時代，也足以讓軍人爭先恐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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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聯軍還在原地整備，望見遠方黑一片白一片，仿佛雷雲翻湧，席捲而來，也不禁心驚肉跳！

  這是他們從未感受過的軍隊氣勢，仿佛可以踏碎一切！

  無論是匈奴帝國還是天日族，曾經都深切感受著他們帶來的夢魘，夢魘甚至縈繞至今，揮之不去……

  阿提拉迅速回頭看了一眼匈奴騎兵，見他們面露懼色，勃然大怒。

  不等阿提拉開口，瑪爾斯已經憋不住了：「不要慌！我們的軍備也經過多次升級，足以橫掃大乾！立即迎敵！！」

  阿提拉沒有責怪瑪爾斯搶了自己的風頭，此時此刻他甚至覺得，原來有時候放棄大而無用的鼓勵也是人生一大智慧。

  匈奴人經過這麼多年重振雄風，終究還是沒有走出那個人帶來的陰影，此刻居然需要外人來敦促他們。

  這一次參加突襲計劃的有八萬聯軍騎兵，都以輕甲為主，其中還有三萬匈奴帝國騎兵穿的是仿製棉甲，這著實讓天日族羨慕了許久。

  天日族的騎兵更喜歡普通輕甲或者鐵甲，夏季的時候他們實在受不了棉甲的酷熱。

  不等西方騎兵做好萬全準備，大乾將士已經如狼似虎狂襲而來，掀起陣陣風沙。

  「不妙！」

  阿提拉等人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現在突然又起風了，夏季刮的還是東南風，而對方從東邊殺來，風沙對西方聯軍的行動和弩箭射速是極大的干擾和打擊！

  他們之所以挑選夜間和清晨行動，也是考慮過風力，夜間時段是沙漠裡風力較弱的時段，不像白天，狂沙萬里。

  而大乾的弩箭卻能藉助風力，射得更遠！

  數以萬計的大乾騎兵洶湧而來，箭矢鋪天蓋地，堪比蝗群，遮蔽了黎明的曙光！

  前排的西方騎兵紛紛持盾格擋，依然有數以百計的人中箭落馬。

  「長弓下馬！」

  瑪爾斯與阿提拉分別指揮本部，大量的馬弓手衝到陣前，下馬拉弓回射。

  但大乾騎兵與他們保持相對完美的距離，達到自家大乾弓四十丈的最佳殺傷射程。

  反觀長弓，由於風力阻擾和沙塵打擊，本來威力就略遜於大乾長弓的仿製長弓，威力又減弱幾分了。

  高地上的西方統帥們隱約看見遠方情況，成片的大乾騎兵，手裡的弓弩顏色與長弓不同。

  阿提拉沉聲道：「看來那就是傳說中威力不下於長弓的『大乾弓』，全軍防禦，等風沙減弱立即反擊！不必慌亂，敵軍如此神速，意味著他們絕對沒有重騎兵隨行！」

  匈奴將領們會意，立即讓前排騎兵護住要害，結成盾陣，阻擋弧線拋射的大乾箭矢。

  「噗！」

  大乾弓箭之勢，已成狂風暴雨，射穿了小部分盾牌，直接殺傷敵軍。

  但西方騎兵的回射也阻止了大乾將士迅速深入敵陣，雙方正面交鋒，但只是先在四十丈到八十丈的距離對射。

  但大乾騎兵占據了天時地利，西方騎兵也不敢頂著風沙和弩箭強行出擊，只能被動防禦。

  西方統帥們只能選擇在風沙結束前儘可能減少損失，再轉守為攻，天氣是他們無法準確預估的情況。

  「最近一直在颳風，或許我軍的斥候也是因此折損，沒能提前回來報信！」阿提拉和瑪爾斯等人惱怒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南霽雲和岳雲合兵一處，也挑了一處高地觀察情況，甚為滿意。

  「還是帝君通曉天文地理！」

  梁蕭特地挑了即將起風的時間段，等他們殺到帝君陣前，就水到渠成般憑藉風沙助力占據優勢。

  目前大乾騎兵中箭落馬者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對方至少折損過千。

  「陛下！風沙還是沒有停息的跡象！再這麼被動防禦，敵軍可以不斷殺傷我軍，等到我軍組織反擊的時候他們已經跑遠了！」

  匈奴將領們紛紛趕來匯報，阿提拉當機立斷下達新的命令。

  「從後軍、中軍、前軍開始，依次後退，繞到玉門關以西，通知督戰隊，自相踐踏者當場處決！」

  嚴格的軍令傳開之後，西方騎兵開始緩慢後退，意圖脫離風沙範圍，再利用玉門關阻擋一部分風沙。

  南霽雲早有所料，立即領兵推進。

  現在是遠射的絕佳時機，不利於近戰。

  一旦風沙停息，西方騎兵要麼敗退，要麼瘋狂反撲。

  這裡都是沙漠和滿是泥土的平原，黎明時分，地面溫度較低，氣壓比白天要高，陽光初照，升溫較慢，是一天中風速相對較小的時候。

  隨著時間推移，西方騎兵且戰且退，兩個時辰內留下了超過五千具屍體，終於一路繞到玉門關以東二十里外。

  早已成為天下雄關的玉門關，的確為西方騎兵阻擋了一部分本該變得更強的風沙。

  瑪爾斯縱馬趕到阿提拉身邊，提醒道：「此地距離玉門關二十里，可以一戰，要麼全殲敵軍，要麼將他們打回玉門關！」

  阿提拉陰沉著臉，望向東方，高舉令旗。

  「沖陣！」

  就在西方騎兵準備突擊時，又有一支騎兵從玉門關北營趕來，氣勢逼人。

  正是梁蕭親自領兵，振臂一呼！

  「鐵騎破陣！」

  數以萬計的大乾騎兵，抓住西方騎兵因為挨了十幾輪弓箭而導致士氣浮動、隊伍不整的機會，再一次傾巢而出。

  「洒家願為侯爺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越擎天終於有了馬戰的機會，憑藉一身白龍金鎧甲和銀龍金長刀，立即領兵沖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