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只是出去打個電話

  知道霍琰未盡之言的人，都下意識看向祁獻，但祁獻卻只是在定定盯了霍琰兩秒後，便慢條斯理的淡聲開口，「人是會變的，更何況沈顏現在被趕出家門，巨大心理落差之下，做出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霍琰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不顧身邊還有警察在，直接舉著拳頭就沖了上去。

  「祁獻！你說的那是人話嗎？沈顏碰見你真是她這輩子倒了八輩子霉！」

  祁獻自然不會站著挨打，關鍵時刻，路怡死死抱住霍琰的腰，拼命把人往後拖，「霍琰！你冷靜一下，現在最重要的是顏顏還在裡面！」

  「路怡！你放開我！」霍琰氣瘋了。

  眼看著要攔不住，路怡暗罵一聲，直接揪住霍琰的領帶往下狠狠一拽，直拽的霍琰頸側青筋暴起。

  

  「霍琰，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顏顏還在等著你，你難道就要先因為打架鬥毆被扣下嗎？！」

  霍琰掙扎的動作猛地頓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霍琰立於正在和警察據理力爭的律師身旁，臉色黑如鍋底。

  路怡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只因為按照以往的辦案經驗，這種只有人證沒有物證的前提下，沈顏只需要配合詢問，根本不需要被扣留這麼長時間，但因為宋家施壓，以及祁宋兩家在A城的地位，沈顏不得不被扣留十二小時。

  另一邊的醫院裡，宋舒然虛弱的扯住男人的衣角，「阿獻，你別走，我不想一個人呆在這兒。」

  「不走，我只是出去打個電話。」

  宋舒然抿著唇，眼眶還因為之前的哭泣泛著紅，十足的惹人憐愛。

  「……在這打不可以嗎？」

  「舒然，聽話。」祁獻神色溫柔的拂過女人鬢邊稍亂些的發梢，又將被角仔細地掖了掖。

  「醫生說你情緒起伏過大，需要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情處理起來很麻煩，我在這會打擾你，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的。」

  雖然不情願，但宋舒然清楚的明白示弱和糾纏之間的區別，所以最後還是善解人意的點點頭，「那你去吧。」

  來到走廊盡頭，祁獻撥通了楊銘的電話。

  「查的怎麼樣了。」

  「我們已經找人查了事發路段前後的監控，也聯繫上了兩名司機，他們的行車記錄儀很有可能記錄下了當時的事發經過，我現在正在帶人趕過去的路上。」

  「儘快。」

  滯留室里空調溫度調得很低，不算大的房間，只有一張光禿禿的鐵架子床塞在牆角。

  之前霍琰擔心她穿的少，特意塞了一件外套進來，但即便此刻她將這件外套緊緊地裹在身上，沈顏還是覺得身上一陣一陣的發冷，就連大腦也開始昏昏沉沉。

  恍惚間，沈顏似乎又回到了祁宋兩家訂婚那天，男人長身玉立，女人則嬌美動人，金童玉女的兩人站在台上，接受底下眾人的祝福，而她只能躲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親眼看著兩人交換訂婚戒指。

  突然，場景變換，她被滿臉淫笑的男人壓在地上，胡亂撕扯著衣服，下一秒，面如寒霜的男人破門而入……她得救了，見到祁獻的那一刻，是她從所未有的心安。

  可後來，畫面又變成男人強硬的將她扯進房間，她掙扎著，但祁獻還是把她摁在床上，摁在窗邊，甚至地毯上，無休無止的索取。

  好冷。

  沈顏掙扎著從那些破碎混亂的記憶中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指尖冰涼，可頸側卻燙的厲害。

  後知後覺的，沈顏意識到，她應該是發燒了。

  半個小時一過，霍琰再一次起身來到滯留室門口，此時沈顏正好抬頭。

  隔著玻璃窗，霍琰滑稽的擺手勢，「顏顏，你還好嗎？」

  沈顏動作略有些遲鈍的點點頭。

  按照霍琰所說，她還要在這兒待兩個多小時，她不想讓霍琰和路怡太過擔心……忍一忍就好了。

  晚上十點，滯留室的門終於被打開，霍琰和路怡一前一後擠進門。

  「顏顏，醒醒，咱們可以走了。」

  一旁的警官還在盡職盡責的叮囑，「因為案件還在調查中，所以沈女士最近最好不要出A城，另外電話也要保證暢通，方便聯絡。」

  聽到耳邊的聲音，沈顏不舒服的動了動，路怡眉頭一皺，試探性的摸向沈顏額頭。

  「……不對，顏顏發燒了！」

  半夜的急診科總是相當熱鬧，霍琰抱著人前腳進門，後腳路怡就扯住了一位正要往外走的護士。

  「護士，我朋友發燒了！」

  護士正著急去門口等著送病人的救護車，聞言百忙之中抽空掃了沈顏一眼，「發燒啊，那你們來急診科不是小題大做了？出去隨便找家藥店，買盒布洛芬片吃了就行。」

  「哦，對對對。」路怡一拍大腿，她也是急糊塗了。

  「霍琰，那你在這等著，我出去買藥。」

  此時的沈顏已經被燒得站都站不穩，只能被霍琰半摟著肩膀穩住身形，不過她還沒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等等……」

  已經衝到門口的路怡一個急剎車，「怎麼了顏顏，你還想要什麼？」

  沈顏撐著最後的力氣，「我懷孕了，不能吃……布洛芬片。」

  霍琰眼睛驀的瞪大，路怡掌心握著的手機更是啪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這一覺，沈顏睡得很沉，等她從光怪陸離的夢中重新恢復意識時，這才發現原來天都已經大亮了。

  聽到病床的動靜，正一動不動坐在塑料凳子上的兩人蹭的彈起來。

  「顏顏你醒啦！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面對路怡一連串的問題，沈顏輕輕搖了搖頭，「我沒有不舒服，也不渴……你們昨晚上一直守著我嗎？」

  她瞧著，這倆人眼底的紅血絲都冒出來了。

  「什麼守不守的，我和霍琰就是單純睡不著。」路怡一邊說著，一邊動作麻利的將沈顏上半身扶起，同時又在沈顏腰後墊了一個枕頭。

  「這個姿勢怎麼樣，還舒服吧？」

  沈顏點點頭。

  相比於路怡的喋喋不休，從沈顏醒來，霍琰就一直抿著唇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