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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她比江山重要

2024-06-03 09:34:33 作者: 怡然

  千里之外。

  一隻蒼鷹落在顧懌手上。

  

  顧懌熟練的從蒼鷹的腳上取下小竹筒,將裡面紙條倒在手心,借著月色的清光掃一眼,嚇得魂飛魄散。

  昊王書房。

  顧長平,肅王,謀士,數位將領齊聚一屋,正在商議作戰的方案。

  書房的門,砰的一腳被踹開。

  眾人齊唰唰抬頭,看著這個突然的闖入者,一臉的不解,唯有顧長平的心沒有由來的沉了沉。

  他當下扔了地圖,走上前,「何事?」

  顧懌把紙遞過去,「爺,你看!」

  顧長平展開一看,渾身的血液直往頭頂沖,一張俊秀的面孔,漲得通紅,五官皆已扭曲。

  「出了什麼事?」

  李君羨察覺不對,走過來將手掌落在他肩上,不由駭然一驚,顧長平渾身竟然在發抖。

  「子懷?」

  「十二,你跟我來一下。」

  二人走到外間無人處,顧長平壓著聲道:「十二,我得去四九城一趟,必須立刻出發。」

  李君羨驚住了,「你總得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她出事了。」

  「誰?」

  李君羨試探著問:「七爺?」

  「對!」

  「七爺出了什麼事?」

  「她女扮男裝,被發現了。」

  「……」

  李君羨愣了片刻,瞬間炸起來:「你是說……是說……那個探花郎……是……是女的。」

  顧長平一點頭,「前因後果容我以後再說,這會沒有時間了。」

  李君羨一把將他按住,「你走了,這裡怎麼辦,大戰 ……」

  「顧不上了,十二,已經顧不上了。」

  顧長平用力一掀,人已衝出數丈遠。

  「顧長平,他娘的給我站住!」

  顧長平腳下一頓,扭過頭,衝著追上來的李君羨一字一句道:「十二,於我來說,她比江山重要。」

  ……

  皇宮,內殿。

  李從厚已換了家常衣衫,正倚在床頭看書。

  一目十行,心不靜。

  「王中!」

  「……」

  「王中!」

  「皇上,王公公不在,您有什麼吩咐?」

  「不必了!」

  李從厚把書一扔,煩燥的站起來,在殿裡來回踱著步。

  僅僅過了片刻,王中滿頭滿臉大汗的跑來,「皇上,您找我?」

  「去哪兒了?」

  「錦衣衛指揮使紀剛求見,說有要事回稟皇上。」

  這個時候?

  「宣見!」

  李從厚:「快替朕更衣。」

  「是!」

  小半盞茶後,紀剛匆匆進來,跪地便道:「皇上,探花郎畏罪,撞牆自盡了!」

  李從厚先一怔,隨即勃然大怒道:「朕還沒審她,她倒自盡了。」

  「紀大人,人救回來了嗎?」王中忍不住插話。

  李從厚看了王中一眼,目光說不出的凌厲。

  「皇上!」

  王中嚇得忙噗通跪下,道:「奴才狗膽包天說一句,探花郎這個時候死不得啊,她可是那一位的心頭肉!」

  李從厚:「紀剛?」

  紀剛忙道:「頭上撞了個窟窿,性命無憂。如公公所說,犯人事關重大,故臣半夜來請皇上示下。」

  李從厚沉默良久,「王中?」

  「老奴在。」

  「讓宮中最好的太醫去幫著看看。」

  「是!」

  王中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額頭冷汗的同時,掀開眼瞼一角瞄了紀剛一眼。

  長公主啊,長公主!

  老奴這條命早晚一天交待在您兒子手中,仁至義盡,仁至義盡了!

  「慢著!」

  王中心頭咯噔一下,「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召蘇太傅即刻入宮。」

  「老奴這就派人去請!」

  王中一走,李從厚就將目光落在紀剛身上,「抄家的事,徐將軍可曾知曉了?」

  「回皇上,據臣所知,當日長公主的獨子高朝,親自去了軍營報訊。」

  「噢?」

  「徐將軍並未見他,只派侍衛出來打發,今夜還歇在軍中,不曾歸府。」

  李從厚臉色微微一變,半晌才將眉頭舒展道:「徐家人,從不會讓朕失望。」

  ……

  ……

  蘇太傅來得極快。

  李從厚免了他行禮,還命人賜座。

  「先生!」

  李從厚指著紀剛:「剛剛他來報,靖文若畏罪撞牆了。」

  蘇太傅一驚,「死了?」

  李從厚:「救回來了。」

  蘇太傅二話不說,起身一撩衣衫跪下,道:「皇上,大戰在即,此人性命萬萬不可有失,還請皇上三思。」

  李從厚:「朕只是抄沒了靖家,並未拿她如何。女扮男裝,禍亂朝綱,當罪該誅。」

  「皇上所言極是,但……」

  蘇太傅朗聲道:「誅一個靖文若容易,暖一個將軍的心難,將軍拿下一座城池,更是難上加難。」

  話,點到為止,剩下的便是君王的決斷。

  李從厚的臉上漸漸有了鬆動。

  事實上,當他說出那個「抄」字後,心裡便有了幾分悔意,太衝動,完全可以緩一緩,等徐青山出征了再抄也不遲。

  他沉默良久,似在斟酌。

  「皇上!」

  蘇太傅低低叫了一聲:「律例不外乎人情,戰事迫在眉睫,四九城裡更需一個穩字當頭。」

  李從厚這才借驢下坡道 :「紀剛!」

  「臣在!」

  「將那人挪出大牢,在錦衣衛僻一處安靜的院子靜養,一日三餐不得怠慢,一切,等大軍打了勝仗以後再說。」

  「臣遵旨!」

  「你去吧,朕與太傅還有些話要說。」

  「臣告退!」

  紀剛行禮退下。

  走出內殿時,他陰沉的雙目有精光一閃而過,緩一緩也好,再多些時日,必能找出更多的證據。

  ……

  「將軍?」

  「……」

  「爺?」

  大帳內,徐青山從行軍圖中抬起臉,燭火映著的眼神,藏了太多的不為人知的情緒。

  「何事?」

  麥子欲言又止。

  「說!」

  「剛剛小九來了。」

  麥子看了眼自家主子的神情,「說錦衣衛對七爺的大姐動了刑,逼迫七爺坦承和顧長平的關係,七爺撞牆自盡了。」

  「……」

  徐青山眼前陣陣發黑,除了自己的心跳外,別的,什麼都聽不見。

  那藏著,收著,忍著的情緒,從眼中傾瀉而出,驚得麥子忙把頭低下。

  「死了嗎?」

  「太醫救回來了。」

  心底無聲的一聲嘆息後,徐青山開口道:「我知道了,你讓他回去吧!」

  「啊?」

  麥子猛的抬頭。

  不對啊!

  剛剛爺的眼神,明明是急的!

  「怎麼,還要我說第二遍?」

  「是!」

  人一走,徐青山素來挺直的脊樑,彎了下去,有些坐不太穩,索性走出了大帳。

  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潮濕。

  他朝身後看了眼。

  暗影里,一人走了出來,「將軍?」

  出乎意料的是,徐青山朝他擺擺手,「沒事了,我就出來透口氣,還有兩天出殯,是吧?」

  「是!」

  「還……有兩天!」

  語氣乍一聽如常,但細細一品,卻有幾分不耐煩隱在深處,暗衛回過神,將軍已大步走進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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