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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狗二蛋

2024-06-03 09:15:35 作者: 怡然

  定北侯眼睛頓時一亮,巴巴地向首輔大人看過去。

  曹明康笑道:「老侯爺,不是我說推諉的話,這事還得你自個上個摺子,我只能在邊上幫襯一兩句。」

  定北侯忙道:「一兩句已足夠了。」

  「不過……」顧長平突然一個轉折。

  定北侯心裡咯噔一下,「不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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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平搖搖頭:「不過我覺得,年青人的事情,還是得讓年青人自個解決,解決不了,再由老侯爺出面,這樣也有迴旋的餘地。」

  這話,像一盆冰水把定北侯心裡的火,澆了個透心涼。

  定北侯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年紀,往深里一想,大有道理啊。

  這裡頭還牽扯到一個長公主府呢,高朝那小子最是心高氣傲的,就算自個孫子能忍下這口氣,那小子怕也忍不下。

  哎啊啊!

  自己找首輔大人,那純粹是找錯了人,長公主才是他應該找的人。

  曹明康微覷著眼,打量顧長平,他本來是想利用定北侯這枚棋子,刁難一下太子,順便拉攏一下徐青山。

  「子懷可是怕老夫不幫著老侯爺說話?」

  顧長平臉色很平靜,不緊不慢道:「皇上身子不好,這會能議的都是國家大事,大人最是眼裡容不下沙子,自是會幫老侯爺說話,只是這個節骨眼上……」

  話說一半,留一半。

  只有做官的人,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曹明康看了他半晌,才笑道:「我也是見不得有人這麼欺負老侯爺,才急了!」

  顧長平恭敬道:「我就說大人是最剛正不阿的!」

  「沒什麼事,老夫先去了!」

  定北侯抱了抱拳,拍拍屁股說走就走,他一會得趕到長公主府去火上澆個油呢!

  顧長平笑道:「老侯爺還是那個雷厲風行的脾性,丁點沒變!」

  曹明康輕不可聞地哼一聲,「可惜,這世上像侯爺這樣的人太少。人總是會變的,子懷你說對不對?」

  這話里,有試探的意味。

  顧長平回看過去,笑眯眯道:「先生,有些東西會變,有些東西不會變,我對先生的忠心,不會變。」

  曹明康滿意的笑笑,拿起杯子,「來,陪老夫喝一杯。」

  「學生敬先生,祝先生福壽安康。」顧長平笑著舉杯。

  一杯喝盡,曹明康餘光掃到祁懷謹,一臉興味道:「太子納側妃,欽天監選了哪天的好日子?」

  祁懷謹忙放下酒盅,道:「回大人,五月是毒月,諸事不利,選在了六月十八。」

  曹明康點點頭,「子懷今年二十出頭了吧?」

  顧長平:「二十有二!」

  曹明康嘆道:「不小了,是該說門親事了,可有相中的人家?」

  顧長平抿了抿唇瓣,苦笑道:「我這樣的人,京里有幾個姑娘能相中。」

  「胡說!」

  曹明康一拍桌子,「依我看,是那些姑娘配不上你!」

  這話,便是挑撥了。

  四九城裡誰不知道顧長平和蘇婉兒曾是相好過。

  如今蘇婉兒攀了太子這棵高枝,顧長平多年相思成空,現在心裡怕是把蘇婉兒和太子恨了個底朝天。

  「先生抬愛!」

  顧長平垂下眼,臉上有一抹戚色,像極了被人拋棄的痴心漢。

  曹明康拍拍他的肩嘆了句:「天涯何處無芳草,你的親事我會留意。」

  「謝先生!」

  ……

  靖七這會正一陣陣後怕呢。

  衝動過後是冷靜,冷靜想一想,自己處境堪憂。

  自己救了徐青山,朴真人恨她恨得要死,本來她打算不摻和他們之間爭鬥的,現在看來是不成的了。

  也不知道高美人他們會不會看在自己辛苦救人的份上,能護她一二。

  要是不護著,她也只能學魯長平從國子監退學,回臨安府讀書了。

  因為後悔,剩下的兩個休沐天哪都沒去,縮在房裡溫書寫字。

  元吉的傷用了藥,一日好過一日,靖寶想著這孩子臨危之時,竟然能犧牲自己,心裡對他又看重了一重,讓阿硯得空教他些拳腳功夫,用來自保。

  阿硯得了令,立刻把元吉從床上拎下來,也不管他傷好沒好,先教他扎馬步,於是整個院子就只聽見元吉被虐的嗷嗷叫的聲音,

  在府中的最後一日,史明史亮兩兄弟把狗二蛋從莊上接了來,小傢伙渾身髒兮兮,見著靖寶,撲通跪下磕頭。

  靖寶命阿蠻帶他下去沖個澡,換身衣裳再來。

  都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狗二蛋洗乾淨身上,梳了頭,穿了件半新不舊的衣服進來,靖寶差點沒認出來。

  小傢伙長得還挺眉清目秀的。

  「燕飛忙,鶯語亂,恨重簾不捲,翠屏平遠。」靖寶想了想,道:「平遠兩個字極好,你用這個名如何?」

  狗二蛋也聽不懂好在哪,反正主子說好,那就一定是好的。

  靖寶扭頭去看阿蠻:「先把人給你哥調教幾日,要是有習武的天賦,就做他徒弟,要沒有,你收了吧!」

  阿蠻脆聲道:「名字有了,前程有了,還不趕緊謝七爺!」

  「謝七爺,謝七爺!」

  狗二蛋把頭磕得砰砰砰響,磕完,抬頭,眨巴眨巴眼睛,問道:「七爺,小的叫什麼來著!」

  靖寶被他逗笑,瞪了阿蠻一眼,哪裡伶俐,分明就是個糊塗蟲。

  阿蠻勾勾嘴,這不還沒經過奴婢的手調教嗎?

  ……

  傍晚,靖寶早早來到國子監打聽消息。

  可惜,什麼消息都沒有。

  甚至沒有人知道端午那夜在尋芳閣發生了什麼?

  晚課,高美人沒來,王淵和朴真人也沒來,正義堂里空落落的,靖寶的心裡也空落落的。

  她不傻。

  徐青山這事,看著事兒不大,但一頭連著太子,一頭連著長公主,那可都是能決定乾坤的牛人。

  不會出什麼事兒吧,她惴惴不安的想!

  晚課結束,靖寶回到齋舍,只有汪秦生一個人在。

  汪秦生見她來,笑道:「文若,我姨母他們昨兒去了樓外樓,都說好吃。」

  靖寶聽了歡喜,「可有報我的名字,讓掌柜便宜些?」

  「放心吧,他們不差那些銀子。」

  靖寶想著做媒的事兒,問道:「秦生,你在金陵府可曾說過親事?」

  「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麼?」

  汪秦生漲紅了臉:「我還小呢,娘說等有了功名再成家。」

  靖寶:「可有心儀的姑娘?」

  「胡說什麼呢?婚姻大事,豈能只看我心儀,孔夫子說了……」

  「我不聽孔夫子說,我只聽你說,到底有沒有?」

  「你,你,你……」

  汪秦生指著靖寶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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