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回頭

  「說的很對，你去給王探長打個電話，等我洗漱完後，我們一起去見他。」

  偵探事務所中，王探長正優哉游哉地躺在沙發上，察看周圍有什麼年輕妹子可以共度春宵，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一個激靈差點滾下來。

  他不樂意地嚷嚷道：「誰一大早就過來了？」

  打開門一看，竟然是黎氏的少奶奶。

  薇薇安露出有禮貌的笑容，「王探長，我們是黎家的，早上已經給你打過電話了。」

  上官宛白今天穿著淺黃色的百褶裙，站在清晨的和風中娉娉婷婷，像是一朵徐徐綻放的百合花。

  她也有點討好地笑道：「王探長，我母親的案子，還有很多地方不大明白。」

  王探長對女人和錢最感興趣了，尤其上官宛白生得傾國傾城，比電視上很多明星都要好看，雖然是黎子安的妻子，他也不敢像在國外那樣大膽，終歸養眼要是好的。

  「哦哦哦……沈婉瑤的案子，我還有點事情沒和你說清楚。」

  

  上官宛白眼前一亮，剛坐在沙發上又差點跳起來，「是又出現了新的證據嗎？」

  王探長咳嗽兩聲，拿出一份文件，欲說還休：「沈婉瑤去的酒店，不是她自己要去的，而是有人約她過去。」

  果然！上官宛白咬了咬牙，母親是不會在發生如此重大案情後，還有閒工夫去酒店的，更何況還是一所偏僻少人的酒店。

  「是誰呢？」她激動地問道，「到底是誰將母親騙過去的？」

  王探長故意賣關子，「這個嘛……倒也不能說是騙過去……」

  上官宛白終究還是沒什麼社會經驗，薇薇安從他的吞吞吐吐中反應過來。

  「王探長，還請你放心，我們畢竟是黎家過來的人，如果你能找出黎太太母親的下落，黎家的賞金絕對不會少。」

  王探長故作為難道：「這個……其實警界都默認沈婉瑤畏罪自殺了，如果我再花費力氣去尋找，難免會得罪從前的同僚。」

  上官宛白眼圈一紅，說話都帶著哭腔，「我母親根本不是殺人兇手，她又怎麼會畏罪自殺！」

  薇薇安連忙拍拍她的肩膀，安撫她的情緒，又耐著性子和王探長打太極。

  「探長，我想黎家的報酬，是不會比任何人低的。」

  王探長終於滿意地笑了，將全新的資料交到她們手上。

  薇薇安開車回到別墅，看向上官宛白灰暗的臉色，忍不住心疼起來。

  「黎太太千萬別多心，王探長這種貪婪嗜財的人，不過是故意將事情誇張化，好讓我們能夠心甘情願地付錢。」

  上官宛白雙眸黯淡下來，聲音透著強烈的不安，「你說……薇薇安你說……我有生之年還能找到我的母親嗎？」

  薇薇安早就聽過當年震驚中外的特納夫人兇殺案，根據警察公布的資料來看，沈婉瑤的確是殺害特納夫人的兇手，完全找不到辯駁的破綻。

  但是面對殺人犯的女兒，尤其還是朝夕相處的人，她終究有些心疼。

  「會的，只要太太有心，就一定能找到你的母親。」

  在顧老總進入黎氏大廈最頂層的會議廳時，黎子安坐在董事長專座上，好整似暇，已經等候多時了。

  這醜聞現在越傳越難聽，甚至演變出顧姣懷了保安身孕的版本，顧老總只想速戰速決，不願再糾結真相。

  「黎總，我的女兒只是一時衝動，才犯下如此大錯，但是看在黎太太沒有受傷的份上，還是給她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吧。」

  顧老總狡猾地轉了轉眼珠子，看見黎子安揚起淡淡的笑容，但是眼底一片寒冰，笑意根本不達眼底，便覺得渾身一顫。

  他乾脆又加上一句萬能的辯解詞，「顧姣還只是個孩子啊，還請黎總能出面解決醜聞，我們兩家的合作還是要繼續的。」

  黎子安放下手中的鋼筆，冷眼看了顧老總演了這些戲，想來在商場上有些名頭的人，為了寶貝女兒也能虛偽到如此地步。

  他扯了扯唇角，揚起一抹冷笑，讓人如墜冰窖，不寒而慄。

  「顧老總，你的女兒千方百計聯絡社會人渣，來到我家想要潑我妻子硫酸，使她的容貌毀於一旦，你竟然還希望兩家的合作關係繼續下去？」

  他露出莫大的諷刺表情，「看來在顧老總眼中，是不把我的妻子當回事，也不把我們黎家放在眼裡吧。」

  顧老總皺起眉頭，眼底閃過一絲恐懼，上官宛白的臉實在算不上什麼，但是如果就此得罪黎子安，從而得罪黎家，那他顧家的項目必然受損，這才是真正危及他利益的。

  商人的本性被激發，顧老總馬上明白利害關係，這時不得不向黎子安低頭了。

  黎子安的眉眼間醞釀著暴風雨，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出極為可怖的力量。

  顧老總咽了口氣，聲音都有點討好，「那……黎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讓你收回成命呢。」

  黎子安嘲諷地睨了他一眼，氣勢駭人得可怕，「顧老總固然疼愛女兒，可我妻子是心尖肉，如果顧姣不親自去我家，給我妻子低頭道歉，那醜聞傳得再難聽，就別怪我了。」

  醜聞是絕對不能再惡化下去，顧姣以後還是要和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為家族發展貢獻力量的。

  顧老總額前冒出一層冷汗，明明比眼前這個青年大上二十歲，可是言語間非但不是他的對手，還被他死死地壓制住，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好……好……」他擦了把汗，惴惴道，「顧姣給黎太太登門道歉是應該的，我就算押也會將他押過去。」

  黎子安喝了口咖啡，但臉上的冷峻從未鬆懈過。

  顧老總又試探性地問道：「那兩家合作的項目……」

  黎子安挑起眉峰，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顧總是指在海岸的項目嗎？」

  正是港口的項目，如果兩家合作進展良好，所帶來的巨大收益無可估計，如果兩家就此中斷合作，黎家還可以去找別家繼續賺錢，但作為參與方的顧家，則會蒙受巨大利益損失。

  顧老總是個精明的商人，哪怕是要從他手裡拿走一分錢，他都是不願意的。

  「對對對，我想顧姣去給黎太太道歉，低頭認個錯的話，就這樣了結了吧，影響港口項目的正常進展也不好。」

  顧老總心中七上八下，也不知道黎子安是否還有更大的坑等著他。

  果然，黎子安抿了抿唇角，拿出另一份文件，翻到簽名的最後一頁。

  「顧老總，傷害家人這種惡行，在我看來是絕對不能忍受的，已經觸及到底線了。」

  「那黎總的意思是……」

  大家都是修煉千年的老狐狸，但是黎子安這隻年輕的狐狸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眼底泛起狡猾的光芒，「為了表示顧家的誠意，還請顧總重新簽下計劃書。」

  顧老總心生不妙，趕緊翻開到前幾頁，目光緊緊鎖在分利這一行條款中。

  「原本的六四分，改為八二分……八二！」

  顧老總只覺得高血壓都要上來了，「八二分？我們二，你們八嗎？！」

  黎子安風輕雲淡地看向他，眼神中透出不屑，「這樣才能最大地表示顧家的誠意。」

  「怎麼可能！」

  顧老總咬碎了一口老牙，簡直是欺人太甚，不過是潑硫酸這樣的小事，況且還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黎子安竟然想要利用此事獅子大開口。

  他狠狠地笑道：「黎總，這樣的利益劃分方式，我顧家根本賺不到什麼錢，我想任何一個生意人都不會聽從你的意思。」

  黎子安笑容依舊，氣勢迫人，「我想這生意人中應該沒有顧總，畢竟不是每個生意人家中都有一位專門幫助對家的女兒。」

  顧老總氣得臉色發青，「如果二八分，那我們連本錢都無法賺回。」

  黎子安故作無奈地攤開手，說話擲地有聲，「如果顧老總不答應，那我們立刻撤資，讓港口項目空置，變成一堆廢鐵。」

  這可讓顧老總更加害怕了，二八分勉強能賺到一些蠅頭小利，如果黎子安撤資，後果不堪設想，顧家不僅賺不回本，還會倒賠。

  如此一來，圈子裡還有誰會願意和他顧家談生意。

  顧老總頃刻間計較利益關係，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好，二八就二八吧。」

  黎子安胸有成竹，他清楚商人的本性，顧老總是絕對不會為了一點面子，而放棄整個大局的。

  他將文件推過去，臉上的笑容不可抗拒，帶著敏銳的鋒芒。

  「顧老總，還要麻煩你多簽一個名字了。」

  顧老總拿起鋼筆的手像是掛滿了秤砣，無奈之下只能簽上自己的大名，成全黎子安在港口項目上的大豐收。

  上官宛白泡完熱水澡後，重新投入解析資料的工作中。

  檯燈昏暗的燈光照得她眼睛發痛，想要揉一揉太陽穴時，一雙大手蒙上她的雙眼，溫暖乾燥的掌心傳來安定的氣息，還有一絲墨水的味道。

  她愣了愣，摁住他的雙手，「是你嗎？」

  黎子安放下手，靠在她的耳邊笑道：「你說的『你』是指誰？」

  上官宛白有點羞澀地笑了笑，「自然是說你了。」

  這幾日兩人之間溫存許多，上官宛白也願意靠近他，他更願意和她重歸於好，回到曾經幸福的青春時光。

  黎子安剛想吻一吻她的側臉，忽然看到燈光打在白紙上，反射出強烈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