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他有機會
2024-06-03 08:02:06
作者: 者鶴
來澈覺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出門沒看黃曆。
不然,怎麼能次次都撞上凌小姐和陳大人的……約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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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著臉,心道這一趟沒跟著祁公子去北疆,留在京城這眼睛可是受了累了。
正尋思著要不要給公子傳個信,他就眼皮子一跳,麻溜地閃身。
但,遲了。
「誒?來澈,跑什麼呢?」凌雨桐揚手喚他。
來澈渾身一僵,身體像是被凍住了似的,一卡一卡地轉過身來,看見凌雨桐正眯著眼看他,他立即扯起一個友好的笑。
「哈、哈哈,好巧,見過凌小姐、陳大人。」
「這麼緊張做什麼?」陳秋水莫名。
來澈眼神一抖,表情儘量克制著,不讓自己的神態太過明顯。
「沒有,絕對沒有!」
可是,他忙不迭的回答,將他的心思暴露了個乾淨。
兩人同時默了。
凌雨桐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指了指陳秋水,又指指自己。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來澈耳朵一抖,立即昂頭:「不不不,肯定沒有誤會,我、你……」
「凌小姐陳大人,公子還交給我有任務,我要抓緊去做了,時間緊急,那我就……先行告退。」
「大人小姐放心,我絕對沒有誤會什麼,我今天什麼也沒看見!」
說罷,他腳底一抹油,不等面前兩人回應什麼,就迅速跑開。
凌雨桐挑了挑眉,側頭瞥一眼陳秋水:「你最好能趕緊找到個心上人,免我受無妄之災。」
她心裡搖頭嘆氣,何嘗看不出來澈定是誤會了她和陳秋水的關係。
可是,還沒等她解釋,對方就跑了個沒影。
看樣子,之後也會躲著她走,就怕她提起這件事。
但,誰叫她拿了皇后娘娘的手軟呢,反正誤會的人不是祁宴,是來澈的話,等時日久了,對方自然會明白她跟陳秋水毫無干係的。
等等,她剛剛想的是什麼?
凌雨桐一怔。
反正誤會的不是祁宴,所以,是來澈還是祁宴,有什麼區別嗎?
她的心跳快了幾分。
是陳秋水的一聲嘆笑打斷了她的沉浸。
「我倒是想啊,但是如今不是合適的時候,也沒遇上那合適的人。」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哂笑一聲。
……
來澈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沒人,才放鬆地癱軟在地。
「哎呦喂,幸虧我跑得快。」
周朝不是個民風不開放的地域,未婚男女只要不逾矩,不會有太多人抓著不放,街邊亮堂的茶館和餐店,也出沒著不少年輕的公子小姐。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看見凌小姐這樣,怪心慌的。
迫切地想做點什麼……
從地上爬起來,他小跑著回去,心裡有個念頭越來越強烈。
不行,他得把這邊發生的事情告訴公子知道!
奮筆疾書,加急投遞。
等一封字寫得歪歪扭扭的信到了祁宴手裡的時候,剛一拆開他就皺了眉。
安南侯恰好在側,忍不住笑:「這誰寫的信呀?字跡……嗯,勉為一觀。」
祁宴看他一眼:「是極影響閱讀體驗。」
他垂眸看信。
安南侯忽的感覺周身一冷。
他搓了搓手臂,心道:「倒也沒有入冬,怎就冷得這樣厲害。」
剛嘟囔完,他轉頭就是一愣,被祁宴沉凝的臉色唬了一跳。
他眼皮子跳了跳,試探著問:「怎麼了,這是。」
信被捏著它的人「啪」地一聲折回去。
旁觀者都能看得出,這動作明顯帶了情緒。
可祁宴道:「無事。」
罷了,直接把信紙在手心一攥,抬頭看安南侯。
「侯爺不是說,有試探結果了嗎?是什麼。」
安南侯暗道,祁宴現在的樣子,像極了現在就要去暗殺了誰,氣勢洶洶,恐怖壓抑。
明智地沒有窺探信上是什麼內容,說到正事,他正了神色,說道:「沒有發現什麼,她一切正常,看不出要向外界傳遞信息的跡象。」
祁宴:「……」
「沒有?」
他蹙了下眉,有點不太信。
「真沒有,起碼,我們試探的方向,她沒有踩中這個雷。」
祁宴深吸一口氣:「明日,我會去親自試探她。」
他這話一出,安南侯都怔了一瞬。
「行啊。」
難得祁宴對這事這麼積極,他自然要答應。
月明星稀,祁宴獨自坐在營帳內,借著特意開的一條小縫隙,看著天。
他半仰著頭,白天看過的信,內容在腦海里一點一點浮現。
她……竟是有了心悅的人嗎?
不是說過,在祁家恢復往日榮光之前,她不會考慮自己的事,而且祖母之命……
他閉了閉眼,煩躁地喝了一口酒。
烈酒燒喉,他險些被嗆到,可是,卻緊緊攥著酒瓶子不肯鬆開。
他又給自己灌了一口。
事實上,生活上遇見意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心悅之人又是可遇不可求,若當真對了感覺,當下是何時,並不能算作第一思考順位。
而且陳秋水那個人,他也曾了解過,人正派,性格也還行,身份……家族力量比之前全盛時期的他們家,也不差多少。
若是與她相配,倒也還算……
屁個合襯!
他眉頭擰緊,抬手狠狠灌了一口酒,本指望烈酒澆滅他的煩躁,可熱辣的酒水非但沒讓他平靜下來,反而更加燒灼他心。
他一點兒都配不上她。
能配得上她的人只有……
祁宴略有混沌的腦子忽的一清。
夜裡的冷風透過他特意留下的縫隙吹到臉上,他垂下眸,遮住了眼底的波濤海浪。
剛剛,他腦海中一瞬間產生的想法是: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站在她身邊的人,那他希望,那個人是他。
拳頭猛地攥緊,他把酒瓶子封了口,吐出一口濁氣。
嘴角不自覺扯起一個苦澀的笑意。
他的心一片清明。
原來,他一直對她抱著這樣的想法嗎?
他對她竟是……這般感覺?
酒水潤了唇,他將唇抿緊,一個字一個字地回憶著信上的字眼,似是不放心,他又拆開信封重新看了一遍,然後發現,沒錯。
信是以來澈的第一視角記錄的,他並沒有看見他們行為親密,只是因為那次偶然聽見的對話,和她語焉不詳地對蕭寶珠的反問,這不能作為確定性信息!
他抿著唇。
所以,她也許是和陳秋水逢場作戲,是不是?
他有機會。
一場狂風暴雨在他眼底醞釀,順著他深沉的眸色,逐漸化為一片壓抑的熱烈。
他抬手將營帳的縫隙拉住。
此時,營帳外還點燃著微弱的照明之光,有將士守夜、換班巡邏。
本該在帳子裡睡覺的雪凝,悄然出現,然後按照隱秘的方法,傳遞出去現在她知道的所有信息。
同一時刻,暗中關注她的將士,將她的小動作告訴了安南侯。
一片黑沉的營帳內,安南侯扯唇:「好啊,女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了。」
將士將他看見的雪凝的神情盡數告知。
冷艷,無畏。
「呵,果然不是什么小白兔。」
他回憶了一下雪凝的面相,那女子本就長得冷艷絕情,只是因為平日總耷拉著眉眼說話,才叫人覺得柔順溫和。
現在看來,都是假象。
次日清晨。
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一隊面黃肌瘦的人排著隊,艱難地跟上前面氣勢冷厲的將士。
晨起的坎坷路上只有呼呼的風聲,所有人都很累,但沒人敢說話。
為首的將士似是無聊,一伸胳膊就懟了身邊的人一下,說道:「誒,你知道嗎?聽說京城那個最公正的誰?嚴侍郎,好像犯事兒了,招了聖上厭煩。」
這話音一落,隊列中某一面黃肌瘦的男子猛地抬起了頭。
「哎呦,你幹什麼,這嚇我一跳的。」
說悄悄話的將士不爽地抽了一下這人,厲喝:「給我低下頭去!」
男子一動不動,他的眼透著病態的專注,死死盯著將士。
「嚴侍郎犯什麼事兒了。」
「干你什麼事啊!問。」
「你說。」
男子的眼狠狠瞪著,不顧影響隊列也要衝上前去,瘋狂道:「他犯什麼事了,你說!你說啊!」
「瘋了吧這人?」
將士被這悽厲又沙啞的語調嚇了一大跳。
他不耐煩開口:「嘖,不就是嚴侍郎惹了聖上不快嗎?他平時雖然在朝中低調,但也沒有好幾期沒消息的情況。」
「我這也是小道消息,刑部的人告訴我的,那傢伙,好像被查出來個什麼事兒,然後被聖上發現了,現在啊,在刑部正受刑,那刑重的,就靠著一口藥吊著命,生生就是求死不能!」
將士翻了個白眼:「怎麼著,你聽高興了?那咱來算算你剛才大呼小叫的總帳?」
「嚯!」
他一扭頭,就被嚇一跳。
只見方才還吼聲病態的男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神色蒼茫,一直搖頭:「不可能,爹,爹不可能惹聖上生氣的,他最忠君了,他最……」
將士愣住。
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
「得了,別計較了,這個被流放的,是那嚴侍郎的獨子,嚴青。」
「哦,那怪不得了。」
「他還爭取了條命,來流放了,他老子,可是慘哦。」
*
祁宴調整了面部表情,主動出現在雪凝身邊。
他並不言語,但雪凝顯然上道,這回的姿態拿捏得更准了。
明明身體離著他不短距離,可一雙眼好似粘著他了一樣,暗含情愫。
「祁大人……」
兩個不同的聲線異口同聲喊道。
祁宴回眸,先看向喊住自己的將士,問:「怎麼了?」
將士語速很快:「咱們營帳門口來了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指名要見您,還說他姓嚴,求您見他一面。」
「我們暫且將他攔住了,怕有危險,就……」
祁宴皺眉,嚴?
嚴青?
「我去看看。」
雪凝看他要走,話語忍不住脫口而出。
「大人,我……」
祁宴扭頭,看她及時閉上了嘴,眼神一頓,想到計劃,還是說道:「若有事,待會再說。」
說罷,他就轉頭離開。
雪凝本已做好了被訓斥的準備,可祁宴這般態度……她猝不及防,愣在原地。
將士和祁宴都走遠了。
陳廚從剛剛起就在這裡,這會兒對她笑了笑,眨眨眼:「瞧,咱們祁大人就是不開竅,我瞧著比前幾日,大人的態度可是溫和了不少!」
他語調曖昧:「我們雪凝,有機會的喲。」
雪凝垂眸紅了耳尖:「陳廚別亂說,大人已經明確拒絕過我了,我方才一時沒忍住,才多和大人說了兩句話,他能回答我,我就很開心了。」
陳廚笑笑,眼裡滿是笑意。
「別妄自菲薄,雪凝這麼漂亮,又這麼懂事,大人定能發現你的好的。」
「但、但願吧。」
雪凝佯裝害羞地垂頭,眼中卻掠過一道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