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她也一籌莫展
2024-06-03 07:59:23
作者: 者鶴
「娘娘,該歇了。」
身為皇后娘娘現在御用的醫師,凌雨桐一切以皇后身體為主,可以隨時隨地說出她對娘娘身體的判論。
聖上柔情蜜意的眼神一頓,咳嗽一聲:「鳳茹,那你好好休息,朕入夜再來看你。」
皇后娘娘掩面咳嗽,臉色蒼白。
凌雨桐表情凝重抬頭:「娘娘身體不適,今夜怕是難以安眠,要人守夜施針才行。」
言下之意,聖上在此,不方便。
聖上臉上表情微微一僵,眉毛忍住了沒有皺起來,但還是不爽的。
可是瞧見皇后蒼白的面色,他還是改口道:「那朕明日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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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之後,他也不等皇后反應,直接就走了。那步速快的,像是一句也不想聽凌雨桐多說了。
殿門關上,桂嬤嬤揮退了宮人。
凌雨桐抬眸,為皇后端上一碗小湯圓,熱騰騰的。
瞬間,皇后臉上那股子虛弱勁頭全消失了,她拿著旁邊的手帕狠狠擦了兩把臉,帕子上沾的全是細粉。
「呼,可煩死本宮了,磨磨唧唧的,話說來說去還是車軲轆,根本不提怎麼懲治萬紫纓。」
「單把人拖走管什麼用,不跪在本宮這殿門前就不礙眼了嗎?」
臉上的粉擦掉以後,皇后頓時面色紅潤起來。
她如今可是雙身子的人,可愛惜著自己的身體呢,怎麼可能氣血翻湧難眠?
不過是不想伺候聖上那個表面功夫的男人而已。
凌雨桐從袖中取出一物,低聲說了她的計劃。
皇后一驚,展開那宣紙看了又看,才驚嘆道:「你竟還有這樣的技能?」
凌雨桐沒說太多,只笑了笑。
皇后倒也沒有深挖的意思,唇角一勾,笑得明媚。
「桂嬤嬤,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吧。」
「是。」
凌雨桐微微垂眸,深藏功與名。
只要結果達到了,是誰完成這個過程,都無所謂。
「你可看過了祁宴身上的傷?如何,可有大礙?」
凌雨桐抿唇,搖了搖頭。
雖不危及性命,但也冒險極了,舊傷幾乎全部崩開,祁宴卻像個沒事人,還敢跟她皮。
皇后一看她這神色就知道情況不容樂觀,皺眉道:「雖然此番得了賞賜,聖上也是寬慰的態度,但實際上,卻是踩在了刀尖上,接下來才會被實打實地挑錯誤呢。」
「你們且注意著,近日別讓祁宴太露風頭。」
凌雨桐點頭:「娘娘,臣女明白的。」
話都已經對著聖上說出口了,她今夜便要留宿宮中了,長孫牧那邊有亭越,撐個一時半刻倒也無事。
一夜悄然過去。
天蒙蒙亮時,喻家管家收到一封未署名的來信,剛拆開,他後背就驚出一層冷汗。
左右看看,確定無人後,他將東西往懷裡一塞,就要趕緊回房裡去。
可走時的他沒有發現,已經有人悄然靠近了他。
乾脆利落的一下,管家根本沒有反抗空間就倒在了地上。
來人從他懷中掏出信封,看過後,火摺子一擦就著。
信封被火燃燒,跳躍著火紅的光,映出一張蒼白、病態的臉。
他笑了。
聲似惡鬼。
「這么正義的人士,怎能便宜了區區一個管家呢。」
「我來,多好。」
天光大亮,凌雨桐出宮之後,直奔星月閣。
劉掌柜看見她,眉毛輕輕挑了下,示意她等的人在裡面。
凌雨桐微微點頭,直接邊走就把隨身的面紗戴上了。一進門,果然看見長孫牧和他的「母親」,他們對面是亭越,此刻正焦急地解釋著什麼。
「我沒有亂給老人家扎針,師父的教誨我都一字不差地記在心裡,反覆演練過很多遍,不可能會出錯的。」
「老人家應該是身體狀況突變,和開的某味藥物產生了相斥,你別攔得那麼緊,我需要給老人家看一看。」
「不行!恕我不能接受我母親承受一點風險,剛剛她大吐一口血實在是把我嚇著了,等凌神醫來,她來我才肯讓,我只相信她的醫術!」
長孫牧激動地站起來,手上牢牢護著老人家不讓亭越觸碰。
他的個頭比亭越高,臉上沒有表情時顯得特別凶,遠遠看去就像是……他在欺負亭越。
凌雨桐已經聽見了他們的對話,雖然她心知不是那樣的,但眼前的這一幕還是讓她很生氣。
長孫牧看見,剛剛還一直堅持要察看老人家狀態的亭越,現在安靜了。
他眉心一跳,下一瞬,肩頭被輕輕拍了一下。
他嚇得一抖,回頭就對上凌雨桐似笑非笑的眼睛。
「長孫公子很威風嘛。」
「不,不是……」
他下意識就推拒起來,但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凌雨桐拍拍手:「好了,現在我來了,讓開吧。我看看老人家怎麼了。」
長孫牧一動不動,好像有釘子把他的腳步扎在了原地,僵得很。
他張了張嘴,沒說出口話。
該怎麼說,說他還沒拖延夠時間,祁澤楷還沒來呢!
可凌雨桐的視線已經凌厲地讓他背後生寒。
「怎麼不讓開?」
「不是說,只相信我嗎?」
凌雨桐眼裡的似笑非笑意味更濃了,就好整以暇地看著長孫牧,為對方施加心理壓力。
打什麼主意呢?
到她這兒,都叫他打不成。
長孫牧心頭沉甸甸,腦海中思緒不停地轉,瘋狂想著應對之法。
他本以為凌雨桐進宮,不到晌午不會回來,他有足夠的時間跟亭越掰扯,把祁澤楷引來,再將事情鬧大,等凌雨桐來了,就是面對一整個爛攤子。
現在呢,凌雨桐一大早就來了,他的許多說辭都還在後面等著,現在直接被打斷,亭越不與他糾纏,他沒機會說了。
一時沉默。
但沉默不是解決當前問題的辦法,最終,他讓開了步子,撓頭不好意思道:「抱歉,是我反應過激了。」
凌雨桐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吩咐松月:「給老人家端個凳子來。」
把上脈的那一瞬,她心臟漏跳了一拍。
怎的還嚴重了?
面上沒有露出任何異常,她細細感受,卻發現,連她都看不清楚老人家的脈象了。
這……
她眼神一閃,心在下沉。
這情況不對勁,而且,她在看向老人家的眼睛時,老人家眼底死灰一片。
就像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掙扎了。
心被重重提起,她扭頭問長孫牧最近都給老人家吃了什麼。
這種問題,總不該隱瞞她吧?
但長孫牧卻露出了愧疚的表情。「這……實不相瞞,是我的錯,我以為有了凌神醫的幫助就一定是高枕無憂了,這幾日一直在外奔波,忽視了……」
亭越深深皺眉。
「你怎麼能如此不上心呢?這可是……」
凌雨桐抬手,亭越憋著氣忍住了,不再說。
她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眼眸微眯。不管這是長孫牧的計策還是什麼,但不把人命當回事,就徹徹底底踩中了她的底線!
她眼眸微冷,直說道:「抱歉,因為你的不上心,我現在也無法推斷老人家脈象如何、程度如何。」
「也就是說,我現在對老人家的病,也一籌莫展。」
她話音落下,就一直在關注長孫牧的神色,心道,對方臉色蒼白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但這種情況下的偽裝,卻叫人更氣。
老人家眼裡的光已經黯了,也沒隨著長孫牧演戲,低著頭,像是無助的孤寡老人,靜待最後一程在生命軌跡中結束。
長孫牧眼中的神色在變化,他說話非常大聲。
「你說你有辦法的!」
「祁兄說你能治我才帶著母親過來的,現在你卻說不能治了?」
「凌神醫,別開玩笑了。」
緊緊皺著的眉毛下,一雙昔日含著虛偽感謝的眼睛,現在變得充滿怨恨、責怪。
凌雨桐忽然笑出了聲。
她忽然不想再陪他玩這個拙劣的遊戲了,這樣真的很沒勁。
「你的打算就是這樣嗎?」
「想薅掉我這頂神醫的帽子,只這麼點兒計策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