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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聖上的敷衍

2024-06-03 07:57:05 作者: 者鶴

  在宮女的求饒聲中,一聲唱喝劃破長空:「聖上駕到!」

  滿殿的人全部跪下,聖上揮手免禮,他寒著臉:「朕瞧那搞陰謀詭計的都睡不著是不是,深夜也不叫人安生!」

  沒人敢應答。

  聖上逕自朝皇后走去,看見祁宴和凌雨桐時,視線還停駐了一瞬。

  凌雨桐品著,那一眼有股「怎麼哪兒都有你們」的意思。

  她瞧見聖上對皇后柔聲寬慰,但眼前這一幕總透著些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好似只是逢場作戲,不沾半分真實。

  殿內的燭火又添了一次,這一夜亮光,直接便撐到了天明。

  聖上龍威,直接當場審人,直言要為皇后懲罰惡人。宮女招了,被拖出去直接打死。巧的是,這宮女恰巧是凌雨桐剛到殿外時,引領她進殿的那個,連問也不問身份,直接就讓她進去的。

  聖上就像是走流程,虎目一瞪,人審完,供出人就傳人,供不出,就打死。

  

  最後這樁罪名推到了後宮中的一位妃子身上,聖上當場下令將人貶為庶人,打入冷宮,此生不復得出。

  如此凌厲手段,本該拍手稱快,可凌雨桐瞥見了皇后的臉色,心底的猜測逐漸得到證實,也正應驗在她的眼前。

  今夜聖上的到來,嘴上說得好聽,但實際上,只是來給這件事一個結果而已。

  或者說,是為此事推出來一個尚可的替罪羊。

  不然,什麼時候,連一個無傍身家族的閒散妃子也能坑害皇后了。

  那宮女便當真隨意尋個人塞些錢,就能拿到製作秘毒的細粉?那與死去侍衛調換位置的人,又當真是一夜有事?

  隨便哪樁哪件,都是聖上再明顯不過的敷衍。

  天色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凌雨桐垂眸,和祁宴一起,要隨著這件事的落幕而離開。

  皇后輕喚她一聲:「凌姑娘,你若無事,平時可來同本宮閒話幾句。這殿內冷清,多個人,就多分人氣。」

  凌雨桐應下,心道,這一夜,她總歸是有些收穫的。

  ……

  聖上也離了皇后宮中,無論來還是走,都一句未曾多關心皇后身體。

  他沉著眼,詢問喜福:「讓你查陳秋水,查得如何了?」

  喜福公公立即躬身:「回聖上,那夜,左都御史陳秋水確實在牢獄那邊,奴還尋到了當天押人的侍衛,叫人拿了祁家大小姐和領姑娘的畫像叫人辨認。」

  「這一切奴都小心著行事,沒叫左都御史知道。」

  聖上眼一冷:「朕要知道結果。」

  喜福公公立即道:「侍衛指認的押解之人……是祁家大小姐,非凌姑娘。」

  也就是說,凌雨桐當日陳情所言,她被侍衛錯押進大牢,這是假話!

  喜福公公說完,心裡就為凌雨桐捏了一把汗。祁宴和凌雨桐可還沒走出去多遠呢,若是這會兒聖上讓他派人去將兩人抓來,那……

  聖上眼中掠過一絲暗色。

  方才審問時,皇后曾將祁頌今中過北疆秘毒的事告知了他。這些年他與皇后早就是表面夫妻,互相與對方說的每一句話,背後都一定存著含義。

  而皇后說此話的意思,他怎會不懂。

  幾乎等於明擺著告訴他,他欠祁頌今一次,因為當時那一仗,本不該打的,是他……

  聖上冷笑了聲,甩袖就走,沒有下任何抓捕令。

  喜福公公低著頭等吩咐半天,也沒聽見一句話音。等到他一抬頭,就心驚地對上聖上涼颼颼的眼。

  「怎麼,還等著朕等你?」

  喜福公公心裡一突,忙道不敢,只是在他急促的小碎步中,不免心底腹誹:

  聖上可真是個難伺候的怪脾氣!

  天色逐漸亮了,凌雨桐和祁宴並肩走在一處,因為在路上的緣故,方才在皇后宮內憋了一肚子的話都沒法說出口。

  祁宴側頭瞥見她臉色,一張秀美的臉,兩邊腮鼓鼓的,頗為逗趣。

  他方才還沉穩著的心思頓時就散了。

  祁宴忍不住勾唇調侃:「怎麼,腮鼓起來像條丑魚,你想上案板了,嫌自己命太長?」

  凌雨桐不敢置信地抬眸:「丑魚?」你還是那個禮數至上的祁四公子嗎!

  她扁扁嘴,當然是聽出了祁宴話中的隱含意。

  只是,她也有法子能夠混過那個問題,怎麼就偏要他來……

  她耷拉著腦袋走路的樣子,讓祁宴忍不住低聲道:「你這模樣,更像是生無可戀的……」

  頂著凌雨桐的灼灼視線,祁宴喉間的詞彙滾了下,道:「更像是七秒記憶的……了。」

  他的戰術性停頓,讓凌雨桐深吸口氣,就要與他爭辯。

  這樣的她滿眼都是鮮活氣,完全沒了方才一味沉思的冷靜暮氣。

  祁宴彎了彎唇角,這樣,才是一個姑娘家該有的模樣。若祁家沒有出事,她本該是如此的。

  凌雨桐晃了晃腦袋,只覺得鬧過一陣子,她滿腦子的鬱氣都為之一清。

  就快到他們二人的宮殿了。

  遠遠的,凌雨桐就聽見一陣皮開肉綻的虐打聲。她瞳孔一縮,下意識扭頭看祁宴,壓低嗓音:「糟了,你我忘記松月和來澈了!昨夜如此風波,你我本不該參與,他們守主不利,恐會……」

  「挨板子。」祁宴沉聲補上了她的話。

  事不宜遲,他們一刻都不敢耽擱,就快速繞過前面,看見了鮮血淋漓的一幕。

  果然,松月和來澈受罰了,就連一身傷的綠荷都沒逃過,又被打了手心。

  凌雨桐抿著唇,一身壓抑氣勢極濃。

  「誰讓你們動手的!停下來!」

  打板子的侍衛絲毫沒停,活像是沒聽見。

  凌雨桐壓抑的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她直接上前握住了侍衛手握的板子,冷聲道:「松月和來澈可是聖上賜給我們的人,我跟祁宴作為主子都沒同意,誰給你的權利打人?」

  這時,侍衛才扭頭看她一眼:「我等奉萬貴妃的命,為姑娘和公子懲治不盡職的侍候之人,貴妃娘娘說了,不盡職的僕從要帶回去磨練,她會給你們再安排盡責的僕從。」

  凌雨桐聽了險些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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