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嚴侍郎不對勁
2024-06-03 07:56:51
作者: 者鶴
躺在殿中內室,外間的雨聲淅淅瀝瀝,聽不太清。
凌雨桐微微垂眼,瞥見松月在她榻邊坐著,低聲道:「你且去休息吧,我這裡不需要人守著了。」
松月搖搖頭:「照顧凌姑娘是奴婢的責任,奴婢不累,您放心睡吧。」
眼前人梳著雙丫髻,臉圓圓的,眼圓圓的,但態度倒是硬得很,支不開。
凌雨桐抿唇,她微微點頭,朝另一邊側躺著,看似是要睡著了,實則心神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去。
祁宴收到的消息讓她有點不受控制地思維發散。
祁策的腿傷定然嚴重,還有那日她在受訓室見到的血跡,那樣的出血量……他若是被人用馬車轉移,那人打的主意,是讓他自生自滅在天地間,還是心有不忍要救他?
她強迫自己仔細回想,那天看到的一切。
揣在懷中的祁策的扳指是那般溫潤,如他這個人一樣朗艷卓絕。
她的思維過度沉浸,眼睛也沾染上無數複雜的情緒。祁策還跟她有婚約呢,他絕對不能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她的世界裡!
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淺淺的呼吸聲,凌雨桐一頓,儘量極輕微的轉身,然後就看見了睡著的松月。
她抿了抿唇,可惜她現在手裡沒有藥,不然能讓松月睡的更加徹底,也好方便她做事。
從殿內禁行到走哪身邊都跟著有人,這樣的轉變根本不能說是進步,她得快點搞些藥來,不能做什麼事身邊都有雙眼睛。
環視了下四周,凌雨桐眼睛一亮,看見了窗戶的細小變化。
是秀娘!
師父來找她了!
她更加不敢大動靜了,只等著秀娘的尖尖嘴把窗戶戳破,然後悄無聲息的,進來一根極細的竹管子。
她當即眼神一閃,帶著笑意屏住了呼吸。
一秒、兩秒、三秒……
她眼睜睜看著在睡夢中也痛苦難忍的綠荷眉頭鬆開了,她身邊的松月也一下子歪倒在榻上,睡得肉眼可見的沉。
下一瞬,窗戶就被利落挑開,露出了阮傅的臉。
那一雙明亮的星眸一見凌雨桐就笑了,贊道:「還挺聰明的嘛,知道屏住呼吸。」
凌雨桐垂眸輕笑,心情也因他的腔調也輕鬆了許多。她快步跑到阮傅身邊,低聲道:「外面雨大,進來說話。」
阮傅利索翻身就進來了,在他身後還有一臉默然的祁宴。
三人在殿內齊聚,凌雨桐關上窗戶,回眸就瞧見阮傅拿出了一張字條。
「那輛馬車出城了。」
阮傅說完後,完全沒在兩人臉上看見類似求知的表情,於是,他頓住一瞬,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是,恍然道:「不是吧?你們知道?」
他微微瞪大的眼,和這樣的態度實在讓凌雨桐不好意思說假話,就點了點頭。
阮傅摸了摸下巴,瞥他們一眼,倒也沒對此事發表太多意見,只是道:「那我說些你們一定不知道的好了。」
「馬車行駛出宮外之後,消失了一段時間的蹤跡,不過,就在今天,最新信息顯示,這輛馬車被賣掉了,就在京城外一個經常進行買賣交易的集市。」
「馬車已經被我的人暗中接手了,如果你們那邊也派了人去查,我可以轉移給你們。也許,那上面會有坐過那馬車的人留下的信息。」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我認為你們應該注意下。」
阮傅的表情有一瞬間迷惑,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刑部侍郎,嚴立身。他在我們去探查的當晚,是在受訓室那邊的。」
凌雨桐表情一變,她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阮傅的意思,脫口而出道:「可那天我們是一個一個重點受訓室搜的,避開人的時候,絕不可能沒見過他。」
「除非,他先我們一步,去過我們去過的受訓室內,帶走了策哥!」
阮傅默然點頭。
而後祁宴的表情微微變了變。
他沉聲道:「刑部侍郎嚴立身,一向是朝中最剛正不阿的存在,到了他手裡的人,無論再硬的嘴,也能掰開。」
明明祁宴所說的話沒有什麼情緒,可是凌雨桐卻硬是起了一身的冷汗。
她瞬間聯想到那天看見的血,頓時,她整個人都有些狀態不好了起來,眼底瀰漫著深深的恐慌。
而祁宴的聲音還在繼續。
「而嚴立身跟我們家,並沒有多餘的牽扯。」
「他的摻手,顯得如此不合時宜。」
殿內一下子靜了下來,凌雨桐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那,我們快些去馬車上找消息,好嗎?」
她側頭去看祁宴,眼底深深的忐忑是完全裝不出來的。
祁宴跟她對視一眼,點頭,而後對阮傅道:「勞煩了。」
阮傅擺擺手:「這些都是小事,不必你來言謝。」他饒有興趣的目光停在凌雨桐臉上,顯然是明白的告訴祁宴,若不是有凌雨桐,他是不會摻手這些事的。
凌雨桐抿唇:「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阮醫師,你那裡是否還有多餘的藥粉?或是剩餘的藥渣也可以,我想……做些東西。」
阮傅的臉染上驚訝神色。
「你竟會做藥?學過?」
學過,但不能說,不可說。
凌雨桐抬眸看了阮傅一眼,不言不語。
阮傅就沒有多問,摸了摸下巴就答應了她。「要說完整的藥粉,我也是隨用隨做的,並沒有多少了,但是藥渣這種東西,我那裡有的是。」
「這兩天皇后娘娘最寵愛的貓咪生了病,許多東西我這裡都齊全,還有些新東西。稍等我一併給你。」
凌雨桐精神一震:「好!」
……
丞相府。
喻相風風火火的回府,臉色陰沉可怖。
他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聲呵斥一聲:「那個孽子呢?叫他給我滾過來!」
下人們嚇得兩股顫顫,趕緊就要去請人。只是還沒等他動作,幾米開外,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喻南尋禮數周全,一派無辜之色。
「父親可是喚我?敢問何事,父親怎生如此心情不快,這會叫兒子看了擔心的。」
虛假的面具戴在臉上,喻南尋毫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