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平生暮江南49
2024-06-03 07:10:13
作者: 尤魚
周啟成是鐵了心的要跟楊佩欣離婚,不管楊佩欣怎麼軟磨硬泡就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楊佩欣氣得直接把家裡的東西全部都打翻打亂了。
晚上周顏回來,進屋看見一地狼藉,怔了了下,還以為家裡被人搶劫了,直到看到坐在廚房地板上的楊佩欣,她頭髮凌亂,面色難看,腳上穿著一隻拖鞋,另一隻不知道去了哪裡。
反正看起來很驚悚。
周顏立馬丟下包包走過去,蹲下身:「媽,你怎麼了?」她皺起眉頭,奇怪的我:「爸爸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家裡?」
楊佩欣好像才緩過神,呆滯的抬起腦袋,看清楚眼前的人,直接抱住她痛哭,斷斷續續的哭訴說:「顏顏……怎麼辦,你爸爸要跟我離婚了,你快去勸勸他……」
周顏聽見她的話,不禁皺起了眉頭,一頭霧水。
前陣子她在學校打電話回來的時候兩人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就鬧成這樣了?
她從楊佩欣的懷裡掙開來,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佩欣抽抽噎噎,緩了會兒,冷靜下來,目光露出了一絲的兇狠:「都怪那個南喬,賤胚子,都消失了還不讓我們家裡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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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喬?」
周顏眉間褶皺加深:「什麼意思,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跟我說說。」
楊佩欣抹掉眼淚,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她。
周顏聽完之後,真的對她的母親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別說周啟成了,換做是她也不高興。
她一下站起來,皺眉:「你花南喬的錢做什麼?我們家裡是沒有錢了嗎?」
「我這不是一時鬼迷心竅嘛,而且我都已經跟他道過歉了,好聲好氣的跟他商量,是他非要跟我離婚,你說我能怎麼辦?」
周顏深吸了一口氣:「媽,你明知道南喬消失之後爸爸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我已經提醒過你了,這段時間不要惹他生氣,安分點,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楊佩欣今天下午跟周啟成吵過之後,腦袋一直隱隱的作痛,這會兒聽見周顏的訓斥,從地上站起來,直接不耐煩的吼道:「夠了,我不想再聽見這些話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能怎麼辦?你爸爸不要我了,連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
周顏被她吼的懵逼了。
她克制自己冷靜下來,捏緊拳頭,扯唇:「算了,隨便你們,愛離不離,反正我都已經習慣了。」
她撂下這句話後就回房了。
楊佩欣直接瞪眼,追出去:「誒你這孩子,這話什麼意思?」砰的一聲,她被周顏關在了門外,敲了幾下,裡面都沒有人應她。
她氣得直蹬腿。
客廳都是狼藉,看到這一幕就會想起她跟周啟成爭吵的畫面,沒由的心煩。
晚上周啟成離開家裡之後在街上沒有目的的逛了一圈,最後不知怎麼的,停在了警局門口。
他猶豫了幾秒,還是走了進去。
隔著一扇玻璃窗,坐在裡面的男人確實是比他記憶中要蒼老了許多。
霍中南看著他,眉目不動,隱隱的勾唇:「怎麼回事,這兩天來見我的老朋友怎麼這麼多?」
周啟成的聲音十分粗啞,看著他,問他:「南喬的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你來如果只是為了這個問題,那抱歉,你可以回去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霍中南起身,作勢要離開。
周啟成立馬叫住了他:「等一下。」
霍中南一頓,默了下,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笑了起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對不起。」
周啟成誠心的道歉。
他在為他過去犯下的錯誤道歉。
玻璃窗上倒映出了霍中南隱晦不明的面容,剛剛他臉上似有似無的笑容已經完全消散了,這會兒一雙犀利如鷹的黑眸正直勾勾的盯著周啟成。
良久,他扯了扯唇,聲音森然:「如果不是因為南喬和南木,你早就已經死了一萬遍了。」
話落,空氣寂靜了幾秒。
周啟成背脊一僵。
他知道,他都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他這些年心懷愧疚把這兩個孩子撫養長大,百般呵護,恐怕霍中南早已經要了他的命。
如果不是因為他,今天的一切或許會變得不一樣。
徐思婕不會死,南喬和南木也不會失蹤,霍中南他……或許也根本不用坐牢,他們一家人會很幸福。
這一切的一切,會變成這樣,最後的始作俑者都是他,都是因為他。
每次想起這些,周啟成的內心都會被無盡的後悔和愧疚包裹,吞噬著他,讓他沒日沒夜的懺悔和失眠。
然而他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能做。
他不管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對霍家造成的傷害,無論對南喬他們再好,心裡的罪惡感也無法減少一分一毫。
霍中南看見他後悔痛苦的表情,臉色沒有什麼變化。
他盯著他,聲音十分的平靜:「你不該在我這兒懺悔,你該去見她,跟她懺悔。」
周啟成根本沒有臉面去見徐思婕。
他明明知道徐思婕的墓碑在哪兒,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從來沒去看過她。
因為不敢。
比起遭到報應被雷劈,他更害怕在夢裡看見徐思婕對他流露出失望和恨意的眼神。
他一個大男人這會兒提起這些壓抑的往事,竟然忍不住落淚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好似只有這樣,心裡才會好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霍中南像是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聽沒有聽見他的道歉。
不知道這樣僵持了多久,守在門外的警衛進來了,提醒他探監的時間到了。
霍中南才清醒過來,他從椅子上緩緩的站了起來,看向坐在外面的男人,掀了掀唇:「周啟成,以後別再來了。」
周啟成一僵,抬起腦袋,耳朵又聽見他冷冰冰的說:「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你。」
他的身影最終消失在了門口,周啟成眼神遲滯,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
夜色漸深,月光冷白,同一片靜謐的夜空下,江家今晚也不是很太平。
江言在律所加班沒有回來。
今晚老宅飯桌上就只有江漠和老爺子兩人,桌上是一片詭異的沉寂。
明明是最親的親人,卻好像隔了一座山那麼遙遠。
江漠安靜的吃飯沒有說話,臉色如常。
過了會兒,老爺子主動開口打破了桌上的沉默:「找到那丫頭的下落了嗎?」
江漠微動唇,回答:「沒有。」
老爺子耐心的提醒他:「她若是有心要躲著你,你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江漠握著筷子的手微微的頓了頓,他聲音冷漠:「我有分寸。」
話落,又是一陣無言的寂靜。
隔了會兒,老爺子試探性的問他:「你還在查你父親的案子嗎?」
「霍中南撒謊了。」
「他都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你又何必瞎折騰呢?你看看你這陣子,都瘦成什麼樣了?再這樣下去,老婆沒有找到人就已經先垮了!」
老爺子怒其不爭的罵道。
江漠咀嚼嘴裡的東西,片刻,緩緩冷靜的開口:「我昨天去了一趟縣城,找到了周翔當年的髮小,他告訴了我一些事情。」
聞言,老爺子手上一頓,冷靜的問:「什麼事情?」
江漠看向他,字正腔圓道:「他說周翔當年是被警方冤枉了,有人利用他的妻兒要挾他,要他承認殺害我父親的罪行,不然就要了他妻兒的性命。」
老爺子問:「你相信他的話?」
江漠勾唇:「我不相信。」他停頓了下,眸色深沉:「我只相信證據。」
老爺子沉默了下來。
江漠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霍中南撒謊了,周翔生前沒有什麼地下賭場,也沒有跟外國洗黑錢集團同流合污,更沒有綁架我父親,他為什麼要撒謊?」
「爺爺您覺得呢?」
老爺子一怔,半響,粗啞道:「或許他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
江漠勾唇,笑了下。
他點頭,說:「對。」末了,眸色一閃,補充了一句:「不過,他不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而是幫別人掩蓋罪行。」
空氣之間莫名瀰漫了一股火藥味。
老爺子面色沉了沉:「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霍中南是替人頂罪?」
江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放下了手裡的筷子,靠在椅背上,「我以前就想不明白,為什麼您不讓我考警校,為什麼不讓我調查我父親的死因,為什麼每次都攔著我非逼著我回江氏集團……」他停頓了下,對上老爺子犀利的目光,勾唇:「我以為您是因為擔心我的安危。」
老爺子面容沉沉,什麼話也沒有說。
江漠唇線平直,眸子幽黑,如同無底洞,一眼望過去,根本看不見盡頭。
靜了一兩秒。
他又說:「我之前也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紕漏,霍中南跟我的交易,婚禮上警方無緣無故接到舉報電話找上門,霍中南意外配合的坦誠罪行,還有南喬下落不明,這一切都太過的順利了不是麼?就好像這一切,是提前為我準備的。」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老爺子終於開口問他,只是聲音意外的沙啞。
江漠彎了彎唇,只是唇角的笑意根本不達眼底,眼底深處是一片寒冰。
他看著老爺子,看著他蒼老又透著威嚴的面容,看著他銳利的眸子,久久無言。
桌上一片死寂,時間像是夭折了。
江漠腮幫微動,沒有說其它話,只問了一句:「南喬在哪兒?」
老爺子面無表情看了他片刻,哼笑了起來:「你是不是這段時間找人找傻了,我怎麼知道她去了哪裡……」
江漠一下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揮到了地板上。
哐當幾聲。
桌上的碗筷和盤子都摔的稀巴爛。
傭人聞聲從廚房匆匆跑了出來,看見爺孫對持的場面,一下僵在了那兒,不知所措。
江漠深吸了一口氣,捏緊拳頭,好一會兒,方才克制心頭的怒火。
這些年,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像這一刻這麼愚蠢過,像是猴子一樣,被人逗著玩。
他早該察覺了。
為什麼他這麼多年一直都查不到江彥廷的死因,為什麼每次稍微有點進展就會被人破壞,為什麼每次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又一下陷入了瓶頸。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身邊的人。
可是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一次一次被欺瞞在鼓裡。
如果不是這一次去了縣城,他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把兇手懷疑到自己的親爺爺身上。
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但是老爺子明顯撒謊了。
不止是霍中南,他也一樣。
他明明就認識周翔,但是他瞞著沒有跟任何人提起;他明明就知道霍中南撒謊了,但是他就是沒有告訴任何人。
就像是他其實一早就知道了江彥廷的死因,但是這些年來,一直對家裡人隻字不提,就像旁觀者一樣眼睜睜看著他找了一年又一年。
老爺子沉默了好久。
他緩緩的放下了手上的餐具,臉上沒有任何心虛的蛛絲馬跡,很平靜。
就像是一座山,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是這麼平靜無瀾。
江漠眸子赤紅。
他在等,等他開口。
但是沒有,他什麼都沒有說。
事到如今,他仍然不打算跟他開口坦白過去的一切。
江漠忽的笑了起來,他看著老爺子冷靜的臉,告訴他:「那個是別人嗎?是陌生人嗎?他可是你兒子,你的親生兒子!」
他的聲音帶著極具的震懾力,響徹了整個客廳,把站在不遠處不明真相的傭人嚇住了,生怕爺孫倆個打起來。
老爺子拿起放在桌子旁邊的拐杖,緩緩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他啞著嗓音說:「你不是說晚上還要回去加班麼,時候不早了,早點過去吧,工作也要注意身體,別累倒了。」
說完就朝二樓的方向走去。
江漠身體僵硬。
他微微揚起下巴,猩紅的眼底是一片霧氣,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閉上眼睛。
緩了幾秒,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眼底只剩下冷漠的決然。
「是你派人開車去撞霍中南,造成了嚴重的交通事故,然後利用南喬的性命,威脅霍中南跟我交易對不對?」
「霍中南在婚禮現場告訴我的所謂真相,全部都是受你指使對不對?」
「警方找上門,霍中南被逮捕,他配合的說出真相,是因為當時南喬已經在你手上,她被你的人帶走了對不對?」
「你答應霍中南,只要他肯承認當年的罪行,就放過南喬的性命,並且威脅南喬不准再出現在我眼前對不對?」
「我有說錯的嗎?」
江漠問他。
老爺子上樓的身影頓了兩秒,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往樓上走。
江漠手背青筋暴起:「霍中南這大半輩子都活在愧疚當中,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視南喬看不得她受任何的傷,你利用了他的軟肋,逼他認罪逼他離開自己的親生女兒,你都不會有罪惡感麼?」
老爺子腳步未停。
江漠深吸了一口氣,磨牙:「不管是誰……」他抬眼看向老爺子的背影,眸子暗沉:「不管是誰,只要是兇手,我就一定會親手把他送進牢里,您也一樣。」
砰的一聲悶響。
二樓主臥的門關上了。
江漠猛的踢翻了身後的椅子,從嗓子裡發出了一聲嘶啞的怒吼。
眼睛猩紅。
五臟六腑都跟著嘶吼隱隱作痛。
回房之後,老爺子平靜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的裂痕。
他拄著拐杖,踉踉蹌蹌的走到了書桌後面,坐下。
拐杖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屋內沒有開燈,光線十分的陰暗森然,他就呆滯的坐在那兒,過了良久,摘下鼻樑上的眼睛,揉了揉眼睛。
桌上放著一張全家福。
他拿起相框,粗糲的手指摩挲著上面的人。
江彥廷穿著警服,一身正氣,身前站在他的三個孩子,個個都笑得很開心。
以前多好啊。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情,老宅現在就不會變得這麼冷清了。
都是他的錯。
江漠說的對,都是他的錯。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貪婪,現在就不會有這麼多破事了。
本該美滿的家庭都是因為他才會變成這樣支離破碎。
是他,是他一手造成。
他罪不可恕,罪不可恕……
老爺子摩挲著照片上每個人的笑容,仿佛過去的美滿還歷歷在目,眼淚掉落,順著他被歲月洗禮蒼老鬆弛的面容上緩緩落了下來。
當晚,江漠離開了老宅。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車速不斷的往上加,外面灌進來的風越來越冷。
他身體裡的血液好像僵固了,四肢冰冷,可是他根本無所察覺,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前方驟然亮起了一束刺眼的白光,他心頭一驚,下意識轉動方向盤避開,車子「砰」的一聲巨響,撞上了旁邊的護欄。
車頭被撞得凹陷。
鳴笛聲四起,煙霧繚繞。
安全氣囊彈出,車內的男人趴在方向盤上,鮮艷的血順著他的額頭緩緩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閉著眼睛,久久未動。
十多分鐘後,救護車來了。
醫生將他從車內抬出來的時候,有人認出了他是江家少爺,江氏集團現在的掌舵人,開始瘋狂的拍照錄視頻。
深夜十一點,視頻傳上網,網絡炸開了。
外界猜測紛紛。
有人說他是為情所困。
有人說他是遭人報復。
霍閆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機場候機,航班延誤,他等在候機室看新聞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這一條。
江氏集團總裁江漠在禾江出了車禍,現如今人還在醫院搶救,生死不明。
掛斷了電話。
他默了幾秒,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通了,那頭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霍總。」
霍閆緩緩的開口,聲音淡淡:「江漠出車禍的新聞,不要讓她看見,封鎖全部消息。」
「是。」
「她怎麼樣?」
「過來之後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很安靜,很少出門,一直都待在二樓房間裡,飯吃的不多,話也不多,像是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過段時間……」廣播響了起來,霍閆抿唇:「過段時間就會好了,好好看著她。」
「我知道。」
電話掛斷以後,霍閆起身,往檢票口走去。
凌晨兩點,外面夜色十分的靜謐漆黑,到處灰濛濛一片,街上寂靜無人。
冗長死寂的走廊上,手術室的燈還沒有滅,江言在外面煩躁的來回踱步,江沉也從美國趕了回來,正在來醫院的路上。
另一邊,漆黑的臥室里,亮著一盞橘黃的壁燈,窗外突然下起了暴雨,雷電交加。
坐在床上的女人蜷縮著身子,臉埋在雙膝,久久未動。
窗外突然響起「轟」一聲雷響。
整個大地好像都在顫抖。
她的身體顫了顫,掌心裡捏著一枚戒指。
這一晚,註定不會太平。
老宅亦是,老爺子沒有去醫院,他坐在窗口良久良久,最終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警察嗎,我要自首。」
*
第二天,天未亮。
江漠醒了。
病房裡只有江沉一個人。
他看到人醒來之後,立馬按了鈴,醫生護士很快趕了過來,替床上的男人做檢查。
江沉低聲問他:「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床上的男人看了他半響,啞著嗓音,緩緩的開口:「你誰?」
江沉瞳仁一震。
昨晚江漠出車禍的新聞還沒有發酵過去,今天早上又爆出了勁爆的消息。
江家老爺子,江舫南自首了。
具體原因媒體還在找機會打探,但是一直沒有打探出什麼消息。
於是網絡上的人又開始當起了吃瓜群眾,好奇的八卦瞎猜了。
江家一夕家變。
成了後來桐城和商界提起就會覺得唏噓的話題。
聽聞,江老爺子進了牢里,可是因為年紀太大的緣故,沒到兩年,最終長逝於潮濕陰暗的牢里。
聽聞,那起車禍讓江氏掌舵人忘記了過去所有的記憶,因為如此,他性情大變,不僅在兩年內,讓之前接連受到重創的江氏集團回到了正軌,還在商界叱吒風雲,有了立足之地。
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