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平生暮江南19
2024-06-03 07:09:19
作者: 尤魚
幾天後,江漠的槍傷勉強癒合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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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工作到深夜,江漠肚子餓了,打算出去買一份宵夜回來,然後繼續加班。
他剛從警局裡面哼著曲兒走出來,一下就看見了停放在警局門口的黑色轎車,很眼熟。
他微微一頓,走過去,敲了兩下車窗。
車窗降下了一半,露出了男人稜角分明的側顏。
江漠嘿了一聲,挑眉:「這麼晚了,陸先生是過來警局這邊散心嗎?」
男人薄唇微啟:「我來找你。」
江漠故作震驚:「找我?你大半夜過來找我,你老婆知道嗎?」
他們兩人在這之前可是死對頭,每次見了面不是冷笑嘲諷就是直接無視,還沒有親切到可以坐下來聊天的地步呢。
男人今晚主動出現已經奇怪了,主動跟他搭話就更奇怪了,反正他今晚的行為舉止都有點反常。
江漠不由的心生警惕:「幹嘛,你大半夜過來找我,該不會是想給我下套吧?陸河,做人可以缺德,但是不能太缺德你知道嗎?」
「上車。」
男人言簡意賅:「如果想知道陸家當年綁架案的經過。」
江漠瞳仁微縮。
他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你什麼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深夜工作太疲倦出現了眼花,江漠總感覺眼前的男人和陸河判若兩人。
他微微抿唇,對方惜字如金不回答,他也就沒有再問了。
車子在一間粥館門口停了下來。
江漠解開安全帶,看了一眼粥館門口:「你要請我吃宵夜?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是這麼善良的人類?」
男人已經下車了。
他逕自往裡面走去,江漠跟在他的身後。
二樓還有空位。
他們去了二樓,人比較稀少。
點完菜,江漠去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勾唇,井井有條的分析:「現在是凌晨一點,你在這個時間過來找我,又找了個這麼偏僻的地方面談,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跟我說?」
他停頓了下,抿唇:「還是連許醫生都不能知道的事情?」
男人點了一支煙。
淺吸一口,吐出來的煙圈朦朧了他的五官。
他說:「嗯。」
江漠揚了揚眉,故作驚訝:「這我可得好好聽了,連你老婆都不能知道的事情,得是多麼隱秘……」
「我不是陸河。」
「What?」
江漠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難不成陸河還有一個雙胞胎他不知道?
男人彈了彈菸灰,隨後淡然自若的說:「我叫陸離,陸河的第二人格。」
江漠驀地一震。
他好歹身經百戰,過去也是見過不少奇葩事和人,雖然聽見這句話有些驚愕,但很快就消化完了。
他喝了口水,壓壓驚。
「等等哈,我捋一下。」江漠咽了下口水:「所以你是說,你是陸河分裂出來的次人格?」
陸離淡淡嗯了一聲。
所以今晚他的所有反常都可以解釋清楚了,江漠揚眉:「陸河患有人格分裂,他自己知道嗎?」
陸離似乎不打算回答他這個問題。
江漠也不太關心這個問題,笑了笑:「好吧,我想我應該問,你為什麼找我?」
陸離抿唇:「你不是一直在調查你父親的死因麼?」
話落,江漠一滯,緩緩抬起頭,眸色微涼:「你知道什麼?」
窗外面夜色灰濛濛一片,卷過樹葉的風帶著一些冷意,月光冷白淒清,投射在大地,顯得十分寂靜。
半個小時後,陸離離開了。
江漠還坐在座位上沒動,桌上的粥已經涼了,菸灰缸上堆滿了菸頭。
他指間夾著一根煙,菸灰折落燙到了指頭,他才回過神,碾熄煙,起身離開。
*
南喬兼職的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可以看見霍閆出現在咖啡館。
同事每次看見他,都眼冒桃花,一個勁的勸她過去跟家人打聲招呼,還數落她冷漠。
南喬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端著咖啡走到霍閆面前,重重擱下咖啡,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霍閆正在接電話。
聽見動靜,微微愣了下,隨後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
南喬恨不得掐死他。
掛斷了電話,霍閆方才抬頭,看向她,勾唇:「怎麼了?」
南喬對於他的笑容絲毫不受影響。
她皮笑肉不笑,「你以後別來了。」
霍閆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當即皺了下眉,好苦。
他不知道應該是女人在惡意整他。
臉上不動聲色,放下咖啡,笑說:「怎麼了,我來消費,你還不高興了?」
南喬差點翻個白眼給他看,因為他每天的到來,這幾天她在背地裡被同事討論過多少次。
「不高興。」
她說:「你留點錢,給你女朋友買花花吧。」
「花花?」
霍閆忍不住笑了下,正色道:「我就算不留著,也有錢買。」
「……」
南喬瞬間握緊拳頭,咬牙切齒:「你在跟我炫富嗎?」
霍閆難得一噎。
他其實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陳述事實而已,沒有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你最近還有跟江漠來往嗎?」
南喬皺眉:「你怎麼每次都提他?你不會是喜歡他吧?」
「咳——」
霍閆被咖啡嗆到了,臉色有些難看。
他眸子溫溫涼涼落在了她的身上,薄唇緊抿:「你腦子裡成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
南喬很淡定,輕呵了一聲:「我腦子裡每天都在燒香拜佛保佑你明天不要再來了。」
「……」
呵,伶牙俐齒,也不知道到底是遺傳了誰的性格。
霍閆無奈的搖頭。
他為什麼要來這裡遭這個罪。
晚上下班,南木過來了,他跟南喬分享了一個好消息,說是自己找到了一份周末工作。
只需要每個周末去上班就好了。
南喬聞言,皺了下眉:「什麼工作?」
南木死活不肯說,嘴巴跟河蚌一樣嚴實,只是再三保證不會耽誤學業。
南喬問了幾遍都問不出所以然,只能一遍一遍的叮囑他:「不要交一些奇奇怪怪的朋友,也不要惹事,如果被我發生你跟不三不四的人泡在一起,我絕對饒不了你!」
南木乖乖點頭:「放心好啦,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七八歲的小孩了,我已經長大了,知道分寸了。」
南喬聽見他老練成熟的語氣,哼笑:「希望如此。」
南木當即哇哇大叫:「姐,你是不是不信任我?」他忽然看見了前面有家便利店,說:「姐,你在這兒等等我,我去買點東西。」
他說完就跑了,一溜煙就不見了。
南喬無奈。
她低頭玩了下手機,忽的聽見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微微一頓。
緩慢走了過去。
前面警局門口,她看見了江漠,還有一個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
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江漠臉上始終沒有什麼感情。
她本來不打算偷聽他們說話,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從那個女人口中說了出來,不由的一怔。
夜色如墨,寂靜粘稠。
晚風輕拂過頭頂的香樟樹,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她躲在車後,走近了一些。
江漠背對著她,摸到了打火機,攏火點燃了煙,白色裊裊的煙霧很快縈繞,朦朧了他的五官。
那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南喬,D大附屬醫學院在校生,父母雙亡,弟弟南木,現在住在他們養父家裡,但是生活的好像並不開心,他們的養母巴不得將她們掃地出門。」
江漠眸色微沉,吞雲吐霧後,緩緩的轉過身,看向她。
那個女人勾唇笑了下,她靠前了一步,意味不明道:「那天晚上你被下了藥,幫你解決的人,是她對吧?」她故意停頓了下,繼續說:「江漠,你既然比我更加的小心謹慎,一定也調查過她的資料吧?」
「她可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乾淨簡單。」
「她跟霍閆走的那麼近,會是什麼好貨色。」
南喬站在車後,面色徒然變得有些難看,她攥著手,忍住沒有上前。
「說完了沒有?」
南喬看見江漠緩緩的吐出一口白霧,嗓音低啞冷淡:「說完了我要回家吃飯了。」
女人明顯頓了頓,挑眉:「啊,原來你都已經知道了,所以你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吧?」
南喬心底咯噔一跳。
江漠沒有說話,長時間的沉默,所以這算是默認了嗎?
接近她,是有目的的。
心臟像是被人用手揪了下,莫名有點疼。
背後隱隱約約傳來了南木喊她的聲音,她沒有再聽下去,轉身離開了。
江漠碾熄煙,看著周梅。
他薄唇微抿:「上次你給我下藥,我還沒有找你算帳,你現在最好給我安分點兒,不要給我找茬。」他停頓了下,腮幫微動:「不然我哪天心情不好,一定挖個坑,把你給埋了。」
周梅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她緊了緊拳頭:「你是惱羞成怒了吧,因為被我戳穿了事實。」她不知想到了什麼,故作訝異的樣子:「江漠,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了那個女人吧?」
江漠身軀明顯一怔。
他沉默了良久,涼涼的說:「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