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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坐收漁翁之利

2024-06-03 07:07:09 作者: 尤魚

  電話內,傅賀遠的話音落下之後,郭婉茹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僵硬的站立在原地,久久無法出聲。

  她捏著手機的手背青筋可見,面色複雜,明顯泄露出了她此時不安糾結的心理。

  傅賀遠知道她已經在動搖了,開始打同情牌,聲音也放柔了許多:「婉茹,你要相信我,這次冬夏的事情真的與我無關。我要的只是陸河的性命,真的沒有想過要去傷害她。」

  郭婉茹緊緊捏著拳頭。

  她沉默了良久,繃唇:「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傅賀遠眸色忽閃,當即回答:「千真萬確。」他停頓了下,繼續說:「我答應你,一定會查出這次讓她受傷的兇手。」

  郭婉茹擰了擰眉,她遲疑的開口:「陸河呢?」

  

  這個男人畢竟是冬夏的丈夫,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冬夏醒來之後,一定會很難過。

  畢竟兩人也朝夕相處了幾年,傅賀遠很快就知曉她在顧忌擔憂什麼了。

  他斂眸,眼底迸射出了絲絲的嘲弄。

  他平靜的開口:「我已經說了,陸河的事情一天不解決,傅家就沒有一天的安寧。只有越快解決了,我們才能去國外安靜的生活,這樣才誰都無法打擾我們。」

  郭婉茹緊咬下唇,還是覺得太冒險了。

  她皺眉,斟酌道:「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就不能翻篇嗎?或許我去找冬夏談談,讓她勸勸陸河……」

  剩餘的話她還沒有說完,傅賀遠已經冷靜的打斷了她。

  他說:「不可能,你太不了解陸河了,如果當年的事情能說翻篇就翻篇,他就不會這麼多年還在調查當年的事情了。」

  而且,現在不止是陸河一個,還有一個同樣十分棘手的江漠也是。

  這兩個人現在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手至他於死地,所以他只能快他們一步,搶先出手。

  只要除掉了一個陸河,剩下一個就會好辦很多了。

  思及此,他的眸色明顯晦暗了幾分。

  郭婉茹現在是十分的糾結擔憂,她如果點頭了,就是默許了傅賀遠的行為。

  如果日後哪一天,冬夏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會恨死她。

  但如果這件事情失敗了,她就屬於幫凶了吧?

  傅賀遠見她沉默半天都沒有說話,繼續循循善誘,告訴她:「你別擔心,所有的計劃我都已經想好了,只要不出任何的差池,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陸河,不會有警察查到我們頭上的。」

  「婉茹,你要相信我,你也不想眼睜睜看著我去坐牢不是嗎?」

  郭婉茹一下跌坐在了沙發上,她放在膝蓋上的手在不停的顫抖,身體緊繃。

  隔了許久,她終於一鼓作氣,給出了回答:「好,我知道了,你記得千萬小心點,別漏下把柄了。」

  到頭來,女兒的幸福和她的幸福,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選擇了自己。

  電話掐斷了以後,傅賀遠雙手背負在身後,筆直的站在窗口前面,他的臉色十分的複雜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另一邊,周梅今天休假在家裡休息,起床沒多久也看到了新聞。

  她倒了杯紅酒,愜意的躺在沙發上,看著液晶顯示屏上新聞主播字正腔圓的報導,心情特別的愉悅。

  還真的是連老天都在幫她。

  周梅輕抿了一口醇香的紅酒,這麼久以來,心口堆積的鬱氣終於得到了發泄。

  她眸色幽幽,反覆的看了幾遍那段視頻。

  手機適時響了起來。

  她撈過桌上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微微頓了下,隨手接聽了起來。

  很快,周井然隱含薄怒的聲音從電話內傳了過來,低喝質問道:「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周梅愣了下,皺眉:「哥,你在說什麼?」

  「我問,許冬夏受傷的事情,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怎麼可能是我……」

  周梅坐了起來,面容染上了一層疑惑,她原本還以為,許冬夏的事情,是周井然找人做的。

  可是眼下看來,並不是。

  周井然呼吸沉沉,咒罵了一句:「該死,到底是誰壞了我的計劃!」

  周梅一怔,不解的開口:「哥,這樣不是很好嗎?許冬夏出了事,陸河肯定無暇顧及其它的事情,你不就可以趁這個機會,去對付他叔叔嗎?」

  周井然忍不住諷笑了一句:「你懂什麼,計劃全亂了,這次許冬夏出了事,陸河一定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你以為他會輕易放過我們?」

  「你是說,有人想要把這個鍋甩給我們?」

  周梅頓了頓,很快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她瞪眼:「他們是想要我們鷸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是嗎?」

  周井然早就知道了,何志成和傅賀遠這兩個老狐狸不可信任,這次不知道是他們誰幹的,不過他能想得到,陸河肯定也能想得到。

  既然他們無情無義,違背信用在先,也怪不得他了。

  周梅擰了擰眉,剛剛的愉悅已經蕩然無存。

  她繃唇:「哥,我們現在怎麼做?」

  周井然斂眉,沉默了半響,幽幽的開口:「什麼都不用做。」

  話落,周梅頓了頓,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電話內又傳來了他的聲音:「我們也可以坐收漁翁之力。」

  *

  溫哥華,醫院。

  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黑了,淒清的月光如同薄紗籠罩在了霓虹閃爍的城市。

  冗長寂靜的走廊上,時不時能聽見護士走動的聲音,空氣里的氛圍莫名有些窒息森然。

  手術室外的紅燈還亮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陸離坐在長椅上,雙手緊握,敞著修長的雙腿,垂著腦袋一直看著地面。

  他的手上還是鮮紅的血跡。

  從冬夏進去到現在,他一直沒有離開過,中途有護士想過來詢問他需不需要去清洗一下,可是看到他周身彌散的陰鬱森冷,有些怯步。

  男人的臉色十分的蒼白可怖。

  漆黑的瞳仁深不見底,如同萬丈深淵。

  手機被他丟在了椅子上,每隔幾分鐘就會有簡訊或者電話進來,不停的震動,不停的震動。

  可是陸離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他一直靜靜的坐在那兒,沒有絲毫的生息,身後的窗外渲染了大片濃郁的黑色,仿佛與他交融在了一起。

  過了不知道多久,手術室外的紅燈倏地滅了。

  幾乎同一時間,陸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大步走向手術室門口。

  手術室內走出來了幾個醫生。

  他們看到陸離之後,摘下了口罩,笑著說:「手術很順利,傷口不深,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復原了。」

  聞言,陸離可怖的臉色終於是有所緩和,繃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麻醉師已經把還昏迷不醒的冬夏推了出來,送到了病房。

  陸離跟醫生道謝之後,快步走向了病房。

  女人躺在病床上,月光從拉了一半的窗簾外投射了進來,落在了她憔悴蒼白的面容上。

  她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安安靜靜的在眼瞼下方落下了一排的剪影。

  平時紅潤的唇片,現在沒有絲毫的血色。

  陸離輕輕的坐在床畔上,因為手上還是血跡的緣故,他沒有去碰她。

  只是安靜的看著他,內心柔和的一塌糊塗。

  隔了不知道多久,他終於捨得起身,走向洗手間,把沾滿雙手的血液清洗乾淨。

  紅白交融的水順著水管道流了進去。

  陸離站在洗手台前面,冰冷的眸子看著那些被沖洗出來的血液,眸色一點一點變得十分的暗沉晦暗。

  這時,又來了。

  耳蝸裡面「嗡」的一聲,他驀地抓緊洗手台的邊緣,眼前一陣一陣的眩暈和模糊。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青白,薄唇緊抿。

  緩了一會兒,眩暈感才消失了。

  他緩緩的抬眼,看向鏡子裡面臉色難看的自己,眸色沉了沉。

  再等一等。

  還有很多事情,還沒有做。

  ……

  從洗手間出來,陸離逕自走到了床頭,俯身輕輕的落了一吻在女人光潔的額間。

  然後拿起桌子上還在不停震動的手機,輕手輕腳離開了病房。

  他沒有離開太遠,只是站在走廊上,打開手機界面,找了個未接號碼回撥了過去。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通了。

  徐姿蓉急切的聲音從電話內傳了過來:「怎麼回事,怎麼那麼久都不接電話,你們沒事吧?」

  「已經沒事了,夏夏剛剛做完手術,麻藥過後就會醒了。」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怎麼回事,你們好端端的,怎麼會遇上這種事情呢?」

  陸離沒有告訴她前因後果,只是含糊的說:「還沒有抓到兇手,目前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您別擔心,夏夏已經沒事了。」

  「好,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注意休息。」

  聊了幾句,徐姿蓉沒有察覺到男人的異樣,就掛斷了電話。

  陸離站立在窗口前面,面無表情的看著外面浮浮沉沉的景色,天地間好像混合在了一起,都是灰茫茫一片。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眸色莫測難辨。

  隔了一會兒,他又拿起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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