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帶到墳墓里去
2024-06-03 07:07:08
作者: 尤魚
對面,兩個坐在地板上看書的女學生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嚇得面容失色,捂嘴尖叫出聲。
「啊啊啊——!」
「有人受傷了,快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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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天哪,怎麼回事!」
驚叫的聲音陸續不斷響了起來,書店內很快陷入了一陣兵荒馬亂。
行兇的男人已經趁著慌亂的間隙逃走了。
陸離無暇顧及他,快步擠過人流跑到了冬夏的身旁,他捂住女人不斷滲血出來的傷口,眉心壓的很低,冷意和恐懼從眼底一圈一圈泛了出來。
「夏夏。」
男人的聲音明顯透著一絲的顫抖。
冬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腹部的疼痛不斷刺激著她的腦神經,她的眼前有一瞬發白,耳蝸鳴鳴作響,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她緊緊擰著眉,死死的揪著男人的衣襟,張唇:「痛……」
真的很痛。
她是一名醫生,拿手術刀不知道解剖過多少具人體,但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刀子捅進腹部,是這樣的一種蝕骨的疼痛。
陸離單手捂住她滲血的傷口,另一隻手抓著她的雙手,牢牢的握在手裡。
他的手十分的冰涼。
這是他在陸河的身體出現以後,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知道害怕是什麼。
這種害怕源於大腦的潛意識,不管是出自陸河還是他,都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濃烈。
他強制自己立馬冷靜下來,眼眸深沉,沙啞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誘哄:「夏夏,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你再堅持一下。」
冬夏的眼皮其實很沉重,很想就這樣昏睡過去,可是聽見了他的聲音,還是勉勉強強支撐住了。
她睜開眼帘,去看了一眼陸離,見他臉色十分的可怖陰沉,吐出氣息微弱,安撫他:「我沒事……」
陸離薄削的唇抿成了一條平直沒有絲毫弧度的直線。
他緊緊握著女人的手,墨色的眼眸很深很沉,彌散的郁色像是一灘死水,讓人看著有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
冬夏反握住他的手,清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她大腦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扯了扯沒有血色的唇,輕聲告訴他:「刀子捅的不深,應該沒有傷到重要的器官……不、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你別難過啊,我看著會心疼……」
她的話音落下,陸離心頭深處最後一根防線終於斷掉了。
她總是能這樣輕而易舉的掌控他的情緒。
陸離的黑眸有些氤氳,他的薄唇抿的很緊很緊,將女人抱進了自己的懷裡,下巴擱著她的腦袋。
他輕喃:「怪我。」
冬夏聽見了,搖了搖頭,氣若遊絲的糾正他:「傻瓜,怎麼能怪你呢……」
即便他再怎麼的小心謹慎,但人也總會有鬆懈的時候,誰都不可能預知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久,書店外面就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
陸離沒有半點耽擱,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快步穿過圍觀的人群朝外面走去。
幾個醫護人員從救護車上跳了下來,他們上前接過了陸離懷裡的女人,將她放進了救護車內的擔架床上,開始對她做一系列搶救措施。
陸離剛想上前,突然腦袋裡面「嗡」的一聲,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他及時抓住了救護車的後車門,緩了一會兒,眉目沉沉。
車內的一個護士看見這一幕,頓了頓,忙上前問道:「先生,你沒事吧?」
陸離搖頭,說了一句沒事。
他刻不容緩的坐進救護車,緊緊的握住了昏迷不醒的女人的手。
*
國外有人把書店內發生的事情錄成了視頻,上傳到了社交網上。
很快就有網友認出了視頻裡面的男女是桐城赫赫有名的銀行家陸河和他的妻子許冬夏。
短短的時間內,視頻的內容在網上引起了不小的驚濤駭浪。
陸太太在國外受傷生死未卜的事情,很快就在桐城鬧的沸沸揚揚,一時間流言四起,坊間都在猜測陸太太的傷勢。
醫院,住院部護士站。
幾個護士看到牆上的液晶電視播放這則新聞後,都是大吃一驚。
「天哪,視頻里的女人不就是許醫生嗎,她不是請假去度蜜月了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對啊對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恐怖襲擊還是什麼,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不是,我聽說陸先生這個人做事雷厲風行,冷漠無情,平常肯定沒有少得罪人,恐怕是有人想要用許醫生報復他。」
「唉,真的是飛來橫禍,希望許醫生沒事吧。」
……
何修初手裡拿著查房表,站在護士站不遠處,眸子死死的盯著液晶電視。
他的眸色沉鬱,薄唇緊抿。
曹琦嫆站在他的身旁,她的臉色也十分的難看,眼底堆滿了擔憂:「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另一邊,傅家老宅。
郭婉茹也看到了手機上的新聞,她原本坐在沙發上,倏地站了起來。
她臉上血色褪盡,眼底瀰漫著不可置信,上面「生死未卜」四個字,直接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緊緊的捏著手機,手背上的血管隱隱可見。
過了一會兒,她克制自己冷靜下來,打電話到了傅賀遠的公司。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郭婉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方才開口質問:「冬夏的事情,是你做的嗎?」
辦公室內,傅賀遠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他手裡拿著遙控器,前方的液晶電視正在播放著有關許冬夏受傷的新聞。
他聽到電話內傳來郭婉茹質問的聲音,不悅的皺了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郭婉茹握緊拳頭:「冬夏對你根本構不成什麼危險,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她?為什麼非要趕盡殺絕?」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傅賀遠眉眼沉沉,他的聲音十分的冷漠:「新聞上的事情我看到了,她會受傷我也很意外,不管你信不信,這次的事情與我無關。」
郭婉茹顯然不相信他。
因為除了他,她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會那麼大費周章想要取冬夏的性命。
她沉重的閉上眼睛,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失望:「賀遠,我嫁給你這麼多年,我以為我一直都清楚了解你是什麼樣的人,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都不肯放過。」
「你就算要了冬夏的命,你又能得到什麼呢?」
傅賀遠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聲音,不禁皺了皺眉:「我說了不是我!」
他不想多說,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內又傳來了郭婉茹死氣沉沉的聲音:「是不是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也一樣會對我趕盡殺絕,不留餘地的想要至我於死地?」
傅賀遠的身形驀地一怔。
他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郭婉茹也不打算繼續跟他藏著掖著了,她笑了起來:「你派你的助理跟蹤我,不就是想要證實這件事情嗎?」
傅賀遠一頓,顯然沒有想到女人已經發現他派人跟蹤她的事情,頓時啞口無言:「那是……」
他還沒有來得及解釋,已經被女人冷聲打斷了,「我聽到了。」
電話內突然沒有了聲音,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寂。
半響,傅賀遠眸子赤紅,聲音沉沉:「你聽到了什麼?」
郭婉茹聽見他冷漠的聲音,不由的笑了起來,她輕言:「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傅賀遠倏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大步走到了窗口的位置,手背負在身後,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很明顯的泄露出了他此刻不安的心。
他繃唇:「婉茹,你到底想說什麼?」
郭婉茹已經豁出去了,就不打算再回頭了。
夫妻之間這種勾心鬥角的生活她真的過的太累了。
她默了幾秒,緩緩的開口:「放過冬夏,放過陸河,我可以答應你把秘密帶到墳墓里去,誰都不會知道。」
「晚了。」
傅賀遠看著窗外的景色,他臉色晦暗難辨:「就算我肯放過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我。」他停頓了下,繼續說:「他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情,我如果現在就收手了,就徹底完蛋了。」
「傅家也玩完了。」
話音,郭婉茹明顯一僵,握著手機的手驀地收緊。
她還以為,陸河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傅賀遠見她半天沒有出聲,繼續循循善誘:「婉茹,你聽我說,我可以答應你放過冬夏,但是陸河不行。」
「你知道的,我如果不除掉他,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傅家就永無寧日了。」
「你難道想要眼睜睜看著我進去牢里嗎?」
「只要除掉了陸河,我們就可以去國外過寧靜的生活了,到時候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帶著冬夏一起過去。」
「只要你不說,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情,冬夏也不會知道,她不會怪你的。」
郭婉茹張了張唇,仍舊是半天說不出話。
她現在的心情異常的混亂。
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傅賀遠察覺到了她有半絲的動搖,繼續說:「冬夏現在出了意外,陸河肯定分心了不少,這可是一個好時機,只要除掉了他,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