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他是來找你的
2024-06-03 07:07:02
作者: 尤魚
窗戶外面電閃雷鳴,暴雨傾城,刺骨的狂風呼嘯而過,路道旁的香樟樹就被吹得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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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被雨幕洗刷的有些模糊。
男人靠過來的時候,身上的荷爾蒙氣息混合甘冽的沐浴露香鑽進了鼻腔。
冬夏愣愣的對上了他又深又沉的瞳眸,不知怎麼地,她的心臟倏地一跳。
關掉了吹風筒,臥室內明顯安靜了許多。
兩人無聲的對視良久,外面灰濛濛的天空突然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是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響,仿佛整個地面都在顫動。
冬夏其實平日裡不怕打雷,但是這次的雷響確實是有些駭人,加上她本來就分心有些猝不及防,所以著實是被驚了下。
陸河十分心細的捕捉到了女人微微顫抖的一瞬。
他原本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後方,兩人靠的很近,這會兒已經退離了些,坐直身體,但仍舊是垂眸看著她。
他微微的一笑,善解人意的問道:「需要給你一個懷抱嗎?」
冬夏知道他是有意逗自己。
她挑了挑眉:「那我是不是應該意思意思說聲『好』,不然陸先生好像會很沒有面子。」
陸河應該是沒有想到會被自家太太反將一軍,唇畔的笑意逐漸擴散加深。
他故意思忖了兩秒,沉吟:「好像是這樣沒錯。」
話落,冬夏已經撲到了他的懷裡,鼻息之間都沾染了他身上的氣息,十分的好聞。
陸河摸了摸她的腦袋,他低頭的時候,唇間似有似無的擦過了她柔軟清香的髮絲。
他俯身在她耳畔,眸色幽暗,嗓音低低啞啞,帶著幾分循循善誘:「陸太太,你剛剛說的禮尚往來,還記得嗎?」
冬夏頓了頓。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突然一黑,人已經倒在了被褥裡面。
她的身上蓋著一張被褥,遮擋住了所有的光線,只能隱隱看見面前的男人一雙黑亮的眼睛。
他正在向她靠近。
冬夏好像能明白,他說的「禮尚往來」是什麼了。
她的耳根微微燒紅,雙手揪著男人的衣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很快,鋪天蓋地的吻已經落在了她的臉上,鼻尖,額頭,腮幫,脖頸。
窗外夜色濃郁深沉,長夜漫漫而寂寥,臥室內溫度不斷的上升,旖旎了整夜的柔情。
……
後半夜,暴雨已經停了,天亮之後,地面還很潮濕,空氣之間都是濕潤的氣息。
宋昀廉的生物鐘一向很準時。
他早早起來吃完早餐,就帶著好吃懶做的皮蛋出門晨跑了。
可能是因為昨晚下過雨的緣故,今天的天氣格外的舒適清爽,迎面撲來都是淺淺青草的氣息。
他沿著公寓外的街道一路慢跑,跑了一圈回來,遠遠看見了剛剛出門的陸河。
只有他一個人。
宋昀廉還沒有走近,已經揮起手跟他打招呼:「嘿!」
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見他熱情的呼喚,男人頭也不回的坐進了車內,很快車子就駛離了這裡。
見狀,宋昀廉收回了還在半空的手,微微的蹙了蹙眉。
公寓內,冬夏醒來後,在臥室裡面找不到陸河的身影,很快便發現了床頭櫃他留下來的便箋。
他說有事要出門一趟,讓她待在家裡等他回來。
冬夏雖然心裡有疑惑,但是也沒有太放在心上,許是生意上的事情吧。
陸河這次也是百忙之中特意騰出了時間陪她來度蜜月,偶爾接到幾個國內的工作電話,並不奇怪。
她洗漱完,下樓的時候,正巧聽見了門鈴聲。
來了兩天而已,附近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她已經能猜到門外的人是誰了。
打開門,宋昀廉果然就站在外面,腳邊蹲著皮蛋,正吐著舌頭,直勾勾看著她。
冬夏默默的看著他們一人一狗,見男人汗流浹背的模樣,很快便猜出了他應該剛晨跑回來。
她側過身,微微皺眉:「你怎麼又來了?」
雖然不是朝夕相處,但是也算是鄰里鄰方了,冬夏對他的稱呼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拘謹了。
宋昀廉大搖大擺的登堂入室,他進門後,隨口來了一句:「陸河出門了是嗎?」
冬夏關上門,不由的頓了下:「你怎麼知道?」
宋昀廉完全就把這裡當做了自己家,拿了個紙杯自己倒水,灌了幾口後,抱怨道:「剛剛晨跑的時候看見他了,不過你男人是不是對我有誤會,為什麼我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我?」
「不理你?」
冬夏默了下,輕笑了一聲:「可能真的有誤會。」
宋昀廉揚了揚眉,他回想起剛剛男人頭也不回上車的模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
溫哥華剛剛天亮,而桐城這裡已經華燈初上,月色濃稠。
何修初本來今晚是值夜班,但是想到公寓裡面還有個病人,就跟曹琦嫆換了個班。
曹琦嫆聽到他要換班,一下就嗅出了不對勁,幾番死纏爛打下終於逼得何修初全部招供了。
她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最後看向已經褪下白大褂的男人,一本正經的給出了結論:「你完蛋了。」
何修初的身形一頓,他轉過身看向曹琦嫆,皺眉:「你什麼意思?」
曹琦嫆上下掃了他幾眼,開始井井有條的分析:「何修初,我跟你認識了那麼久,可是第一次看見你把女人帶回家,你以前那些女友,別說帶她們回家,逛個街你都不願意,你說你是不是完蛋了嘛。」
何修初默了半響,糾正她:「什么女人,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
曹琦嫆直接翻了個超級大的白眼,她忍不住諷笑了一句:「那你知道她是個小屁孩還把她帶回家,你說你是不是居心不良嘛。」
「……」
何修初橫了她一眼:「曹琦嫆,你到底想說什麼?」
曹琦嫆拍了拍手,她眼神挪揄,玩味的笑道:「恭喜你脫離了失戀的陰影。」
聞言,何修初頓了頓,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意外的沉默了下來。
曹琦嫆不提這個還好,一提他還真的發現了不對勁,冬夏去溫哥華的這幾天,他居然一次都沒有想過她。
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他可是巴不得天天見到她,跟塊牛皮糖一樣黏在她身上呢。
曹琦嫆見他一臉的匪夷所思,不由的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她煞有其事的感慨道:「不錯,小伙子終於成長了,終於懂得什麼叫做愛人……」
她話音未落,砰地一聲,門已經關上了。
值班室內早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曹琦嫆挑了挑眉,不由的悶笑出聲,只是笑過之後,剩下的都是寂寥和黯然。
大約二十分鐘後,車子在一棟公寓樓下穩穩停住。
何修初剛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前面的警車,他頓了頓,路過站在警車旁的警員時,無意聽見了他衝著對講機說了一句「B棟六樓第三單位發生一起入室搶劫案……」
那是他的公寓。
他掃了一眼坐在警車裡面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腳下的步子滯了兩秒,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立馬沖了上去。
公寓的門是開著的,何修初跑上來的時候,剛好警員已經錄完口供出來了。
他氣喘吁吁的跑進公寓,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徐煙,她身上還穿著睡衣,頭髮凌亂,呆坐在那兒發愣。
看到她完好無損的模樣,何修初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大步流星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插著腰,還在微喘息:「你怎麼樣?」
徐煙聽見聲音,已經回過了神。
她抬眼看到站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神冷了幾分,別過臉:「我沒事。」
她的嘴角明顯有淤青。
何修初皺了皺眉,他俯身,單手緊緊扣住她的下巴,轉過來對著自己。
他繃唇:「你被打了?」
徐煙吃痛的擰眉,倨傲的瞪著男人,沒有吭聲。
何修初鬆開了她的下巴,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室內的狼藉,轉而去把醫藥箱找了出來。
他坐在徐煙的身旁,拿出藥膏後,見她還背對著自己,眉目閃過一絲的不耐,喝道:「趁老子還有點耐心,趕緊轉過來。」
徐煙沒有動,背影瘦瘦小小可是就是特別的倔。
僵持了幾秒,何修初長呼了一口氣,無奈的拎起醫藥箱,繞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臉色很難看。
畢竟是二十多年來頭一次這樣被人牽著鼻子走,怎麼能不氣呢。
他瞥了一眼徐菸嘴角青紅交加的淤青,忍不住諷笑了一句:「我還以為你只會打人呢。」
沒想到還會被打。
徐煙瞪了他一眼。
何修初早就已經習慣了她的壞脾氣,視若無睹,繼續給她上藥。
吵歸吵,看不順眼歸看不順眼,他上藥的時候並沒有帶任何的私心,所以手上的動作格外的溫柔。
徐煙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蒼白的唇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何修初頭也不抬,默了半響,淡淡的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
徐煙繃唇。
過了片刻,終於是扯著沙啞的嗓音,冷冷的說:「他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