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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算計

2024-06-03 06:23:14 作者: 白鷺未雙

  長念沉著臉,一雙眼裡怒意粼粼,想鬆手讓他摔下去,葉將白卻反手抓住她,低聲道:「莫要生氣了。」

  「……」

  「我都給你台階下,你就不能讓我一步?」葉將白嘆息。

  這不是讓不讓的問題,是這人分明無理取鬧,還反過來怪她生氣?長念神色複雜,看著葉將白這神態,火氣是消了,心裡的疑惑卻是下不去。

  他究竟想做什麼?

  「陛下,車駕已經……」黃寧忠進來傳話,一看裡頭場面,話一頓,立馬扭頭往後轉。

  長念驟然收回手,任由這人摔去地上,然後站直身子拂了拂衣袍:「朕知道了,走吧。」

  葉將白悶哼一聲,跟著撐著地起身,頗為無奈地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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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念視若無睹,跟著黃寧忠往外走,走到車駕邊時,她想了想,還是想解釋:「朕與國公方才……」

  「陛下不必擔心。」黃寧忠笑道,「卑職什麼都沒看見。」

  「不是,方才是他……」

  「陛下先上車。」

  千萬句話堵在喉嚨間,長念抹了把臉,很是無奈地掀開車簾上去。

  車廂里有人,長念不意外,方才就說了要與疏芳同行,但,她餘光瞥見的不是疏芳的紫黃色常服,而是白色的襯甲長衫擺。

  心裡一動,長念抬頭。

  狹小的車廂里,北堂繆坐得端正,見她抬頭,伸手比了個噤聲姿勢。

  長念緩緩坐下,聽見外頭葉將白翻身上馬的動靜,又聽見黃寧忠朝他道:「國公,風大人似乎是有什麼事,在後頭找您。」

  葉將白應了一聲,馬蹄頓了頓,便往後去了。

  「兄長?」長念好奇地看著他。

  北堂繆微微鬆了口氣,朝她道:「陛下,方才微臣路過樹林,不甚聽見了國公與風大人的對話。」

  「說什麼了,能讓兄長這麼嚴肅?」長念微笑。

  北堂繆笑不出來,他捏著佩劍,沉聲道:「國公讓位於陛下,似乎是另有所謀,並未放棄野心,也似乎已經達成所願。」

  臥榻之側是不允他人酣睡的,尤其是帝王的臥榻,葉將白這樣的人多留在朝中一日,她的危險就多一分。北堂繆覺得這是個很嚴肅的事,哪知說出來,眼前這人卻笑了。

  「朕一早就知道他有所謀,這也是情理之中。」長念道,「朕只能想法子勵精圖治,坐穩這皇位,卻無法拿他如何。」

  「臣只是擔心陛下中他什麼奸計。」北堂繆道,「還請陛下仔細思量,有沒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上?」

  把柄?長念垂眸:「他知道我是女兒身算不算?」

  北堂繆白了臉,英眸里滿是驚慌。

  「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長念低聲道,「也是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的一個問題——他分明可以戳穿我,便能給我重擊,但他為什麼沒有?」

  一旦她的女兒身秘密暴露,這皇位是無論如何也坐不穩的,雖說還有二皇兄在,但戳穿她對他有利無害,他卻一直沒走這一步。

  北堂繆沉默,指節在劍柄上捏得發白。

  他是男人,他知道答案,但這個答案他不想說。

  「先別管他了,兄長,朕還有別的事想要你做。」長念回神,正色道,「懷渠動亂,朕覺得沒那麼簡單,朕想讓你去一趟,親自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臣遵旨。」北堂繆拱手,又抬眼看她,輕聲道,「陛下自從登基就分外操勞,還請保重身子。」

  「沒事,比起別人來說,朕錦衣玉食的,身子好著呢。」長念道,「倒是兄長,先前就聽皇后說你傷得重,就算好些了,也要多小心著些。」

  北堂繆頷首,看著她,想像以前那樣伸手抱抱她,然而,瞥一眼她常服上繡著的暗色龍紋,他頓了頓,還是收回手:「是。」

  長念與他寒暄,問過了北堂老將軍的情況,又問了他最近的公務,便讓他下了車。疏芳不知道去了哪裡,她一個人坐在車上走神,忍不住想,葉將白如今還能用什麼來算計她呢?

  不知道是山風涼還是一路顛簸,長念回去宮裡身子就有些不舒服,為了不讓御醫院大驚小怪,她自個兒喝了薑湯就睡了。

  然而,接下來幾日,長念都覺得打不起精神,而且越來越困,連在御書房裡改著摺子都能睡著。

  「陛下?」沐疏芳喚醒她,擔憂地道,「您這般疲憊,不如還是好生睡一覺?」

  長念迷糊地放了摺子,嘆氣道:「朕昨日已經睡了半日,今日起來依舊睏倦。」

  神色一緊,沐疏芳捏著她的手道:「這該不會是……」

  「什麼?」

  「被人下毒了?」沐疏芳緊張萬分,連忙道,「快請御醫院的人來看看。」

  長念一把將她拉住,好笑地道:「想睡覺而已,算什麼毒?真要是有人有機會給朕下毒,怎麼也該下鶴頂紅那種一口致命的才對。」

  「那您這是怎麼了?」沐疏芳心疼地抹開她額間碎發,「要不再去睡會兒?」

  起身伸了個懶腰,長念掃一眼桌上摺子,悶聲道:「讓馮靜賢進宮來幫幫忙,朕眼睛睜不開,左手寫字本就丑了,這下更是丑,乾脆他來改,反正只有些瑣事。」

  「好。」沐疏芳扶著她去內室,替她更衣,讓她好生躺著,掖著被角小聲嘀咕,「當皇帝真是不容易。」

  這一覺長念結結實實地睡到半夜子時,中途一次都沒醒。睜眼的時候宮殿裡燈光昏暗,紅提正坐在她榻邊打盹兒。

  坐起身,長念感嘆了一下自己這能和豬比的睡意,然後掃了一眼屏風上掛著的衣裳,突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她身份的秘密過於大,以至於所有私事都是她自己處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每個月的月信,她弄髒褲子,總是會瞞著紅提自己去洗。

  可看著那屏風上掛著的裡衣,長念突然想起,她登基以來,似乎一次月信也沒來過,上個月是太忙了忘記了,可這個月呢?按理說,日子也過了許久了,可半點動靜也沒有。

  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長念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

  明天2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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