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變了

  屋內從霹靂啪啦的皮鞭響聲，到叫罵聲，再到求饒聲，桌椅碎裂聲……

  整整一刻鐘，裡頭的人從大聲嚷嚷到再也喊不出一句求饒的話。

  屋外一眾人早被屋內這一番動靜驚得大眼瞪小眼了，大家的耳朵一致默契高高豎起。

  而此時屋內那些個噁心玩意，正抱團擠在牆角哆哆嗦嗦，身上被鞭子抽得青紫，衣裳破爛不堪蔽體，沒了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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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別打了，我們錯了！」

  「錯了，我們錯了。饒了我們吧。」

  「我這就回去再也不來，俠女饒命！」

  ……

  王姝帶著三個娃躲在另一個角落不敢吭聲。

  反是虎子初生虎崽不怕獵槍：「壞女人，快放我們出去，我，我可不怕你！」

  王七染眼神凌厲暼向虎子，嚇得王姝趕緊護著他往牆角再挪了點。

  倒是殺紅了眼，差點忘了還有三個崽子和王姝呢。

  只見她惡趣味一笑，緩步朝四人走去。

  王姝見狀懼色更深幾分，牙齒打顫，身子止不住發抖，卻還是沒忘記轉頭甩一記眼刀給虎子。

  「小，小染，我是你小姑，你，你別亂來啊，我們可沒動手打你娘。」王姝沒底氣的安撫。

  呵，屬實是個欺軟怕硬的貨。

  然虎子的弟妹卻一下推開王姝撲到王七染腳邊泣聲求道：「染姐姐，求你，求求你，放了爺奶和爹娘，哥哥他胡說的，他可怕了，我們也可怕你了。求你，放我們回去吧！」

  春兒怯怯地接著求道：「染姐姐，爺奶和爹娘他們以後再也不會了。」

  貴哥兒和春妹兒嚇得小臉煞白，卻敢於站出來為親人求情。

  兄妹倆才不過五、六歲，能有這樣的魄力，說明還沒被幾個大人荼毒太深。

  虎子已經十一歲，跟著大人有樣學樣，早已辨不清對錯，不值得可憐。

  王七染冷臉繞過兄妹倆，一把抓起躲在王姝身後的虎子，提溜到老王家幾口人面前。

  虎子身子壯實，身上都是肥膘。若是王七染沒有靈泉水鍛體，恐怕她根本提不動虎子。

  「收了人家多少錢？」王七染冷聲問王華。

  王華僅遲疑了一秒，王七染就舉鞭「啪」的一聲甩在虎子後背。

  「啊！爹！」虎子倒地哀嚎。

  衣裳被打破，背後立馬出現一條血痕，他受不住痛暈了過去。

  「虎子！」

  「虎子啊！」

  「兒啊！！」

  老王家幾口人的心立馬揪痛起來，但還嘴硬不肯開口。

  王七染撿起地上散落的剪刀，「不說是吧，昨兒我可是警告過馬氏，若是敢踏入我家院子，我就卸了你們的腿腳。那就從這大胖小子開始好了，待我把他的手筋腳筋挑斷，你們再說也不遲！」

  「我說，我說，三兩銀子！收了三兩！這就還給齊老爺！」王華根本沒想到猶豫這幾秒，兒子差點要被廢。

  438：「什麼？三兩？！宿主，他們侮辱你，竟然才三兩銀子，快，打死算了！」

  王七染額角突突，真是沒出息的一家人。

  王華哆嗦著從褲襠里掏出三兩銀子，遞給抱頭瑟縮不語的齊胖子。

  一旁尖嘴猴腮的男人立馬接過，也隨著藏進褲襠里。

  王七染冷眼瞧著：「今兒各位就這樣出去吧。若敢報復，本姑奶奶奉陪到底。齊胖子，你可知不得女子雙親同意買賣良籍少女是要判刑的？」

  齊胖子連連點頭：「知道，知道，女俠饒命！」

  王七染可不信他不會作妖，順勢想再嚇嚇他：「你別想著回去找人報復我，今日一事，我會親自遞上訴紙備案府衙，若是我往後有何閃失，那你們就是第一嫌疑犯。不信就試試，今日是爾等辱我親娘在先，我沒殺了你們已是大恩。」

  齊胖子連連點頭，「是是是，女俠饒命！」

  老王家幾口人已經被打怕了，他們根本想不通一個人的變化怎會突然這麼大。

  「阿羽，開門，讓他們滾。」

  眾人聽到這句期望已久的話，心底說沒有暗喜是假，鬼知道被鞭撻的這一刻鐘對他們來說恍如隔世。

  隨著開門的吱呀聲，老王家的人率先前沖了出來，狼狽不堪，讓人不忍直視，身上沒一處好皮肉，衣裳更是差點不蔽體。

  屋外眾人直接被暴擊，紛紛屏息凝視，一時之間都忘記吐唾沫指摘他們了。

  隨著王家人推開眾人落荒而逃，村民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部分跟著追過去吐唾沫。一部分還留下等那有錢老爺，想瞧瞧是何慘狀。

  被赤羽提溜丟出門的齊胖子和他的奴才，自然也是如同那一家人被抽得狼狽至極。

  兩人慌忙爬上馬車，齊胖子踹了一腳車夫：「快走！」

  再看已是馬車跑得後塵土揚起多高，挑著禮品的壯士們趕在馬車後尾追，鞋子都跑飛幾雙。

  剩餘的村民們追在馬車後面丟著石頭，直至趕到村外，才結伴轉頭去老王家堵門討伐。

  「染兒！我的兒，差點，差點……」李母抱著王七染又是一頓哭，後面的話她沒再說下去。

  一條腿被王依依緊緊抱著不撒手，王七染吸了吸鼻子，拍著母親和妹妹的背以示安撫。

  總歸現在大家都沒事就好，她是堅強女人，不容落淚。

  村長站在院外瞧著這可憐的一家人，無奈的搖搖頭往老王家去。

  赤羽緊抿著唇站在一旁看著抱作一團的母女三。

  半刻之後，這處破落小院裡斷斷續續的哭聲終於止了。

  「娘，今兒該是高興的日子。我和阿羽早早打下獵物拿去鎮裡賣了，給家裡置辦了好些物品，您千萬可別再哭。」王七染哄著人進屋。

  母女三人坐在床邊聊天，赤羽勤快地把屋內打掃乾淨，搬來伙房的小飯桌湊合用上。

  「染兒，你怎的會耍鞭子？」李母滿臉疑惑，看著王七染的面孔湧上些許探究。

  畢竟她的女兒可不是這樣的，明明是個話少柔弱只知道幹家務的。變了，真真是變了，她竟未仔細觀察。

  「啊，哈哈哈，阿羽教我的，他會些手腳功夫。至於鞭子是我今兒集市上兩文錢淘的，而且剛才教訓那些人也是他和我一起打的。」王七染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是嗎？」李母顯然不怎麼信。

  王七染猛點頭：「是是，是的！」

  「變化怎會如此大？你以往可不是這般強勢的，好似從那天你小叔他們來鬧那日，你就變了。」李母再次疑惑出聲。

  「娘，我再不變強勢，恐怕現在咱娘仨被人啃得只剩下骨頭了。現在這樣不好嗎？」王七染反問她。

  李母哽了一瞬後輕輕嘆息一聲：「苦了我的兒，竟真被逼成這樣，都怪娘沒用！護不住你姊妹倆。」

  說著作勢又要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