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你還要不要做祁言的媽媽

  曹明亮忽然的發難讓我猝不及防。

  腦子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為了見我陸瑾南兩天完成了一個禮拜的工作量？

  我還沒說什麼，陸瑾南已經訓斥了曹明亮，讓他離開，我卻直接喊住了他。

  「你別走，你說清楚，什麼叫為了我？」

  曹明亮有些為難，看了陸瑾南一眼，但還是說出來，「太太，這三年來先生怎麼過的？他將小少爺照顧的無微不至，白天辛苦工作，晚上回去還要照顧他。可是您呢？您在國外過的倒是瀟灑……」

  「曹明亮！你被解僱了！」陸瑾南猝不及防的推了他一把，曹明亮有些生氣，但是卻也沒辦法。

  看著曹明亮無可奈何離開的背影，我有些恍惚。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陸瑾南。」

  

  我叫了一聲，陸瑾南含糊的應聲，長睫在眼瞼處投下一小片厚厚的陰影，這樣的他讓我心裡非常堵得慌。

  可我還沒來得及發問，陸瑾南忽然抬頭，眼中有什麼東西閃爍著，他忽然抬起胳膊直接將我他抵在後面的牆上。

  猩紅的眼睛閃爍著亮晶晶的東西，聲音飽含著嘶啞滄桑，又有些憤怒，「林挽笙，你開心嗎？」

  「你、你說什麼……」我有些怕，下意識縮著肩膀。

  「呵，看著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很得意？覺得我這輩子栽在你手裡了，所以現在怎麼對我都無所謂？隨時找好了下家是不是……」

  「你胡說什麼！」

  我掙扎，可是陸瑾南的力量太大，他死死的攥著我的手腕，我手都被攥紅了，心裡也有些怒氣，「你鬆開我！這裡是醫院。你要是有脾氣別在這鬧！」

  「我就是在這，就是讓梁廣生知道，怎麼，你心疼了？」陸瑾南涼薄的唇角抿著，猩紅的眼睛裡泛著紅血絲。

  我震驚，牙關都在打顫，剛想抬手給他一巴掌，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他變成了這樣。可陸瑾南卻猛地摟著我的腰將我攔腰抱起！

  周圍的病人、家屬，醫生護士都側目張望，身體騰空讓我有一瞬間失重，我伸手不斷地拍打著陸瑾南的後背，對他又是打又是罵，可他就是不為所動，步履沉穩的抱著我朝門外走。

  走到電梯處，曹明亮垂頭喪氣的站著，雙手交握。

  「去照顧祁言。」

  丟下一句話，陸瑾南直接將我抱了下去！

  砰的一聲，他將我扔在車上，我掙扎著爬起來想要開門，卻只聽見咔噠一聲，隨即陸瑾南已經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如同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一路上陸瑾南都將我的叫喊聲置若罔聞，直到他拉風的將車停在年華別墅外，強硬的扯著我的手往屋裡走。

  客廳里芬姐正在打掃衛生，見狀詢問了兩句，可陸瑾南根本就假裝沒聽見！

  心裡的恐懼開始蔓延，我生怕陸瑾南來個什麼霸王硬上弓，雖然我才剛剛和他做過，可那次是我主動，意識不清醒，現在卻還是青天白日！

  「陸瑾南，你有病啊！」

  我吼他，甚至抓著他的胳膊使勁兒一口下去，牙齒里血腥味在蔓延，可陸瑾南愣是跟沒事兒人似得強忍著，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一條胳膊從我的腋下穿過摟著我的腰，我都騰空了，凌亂的髮絲在眼前晃蕩，他手裡拿著鑰匙弄了好幾次才將門打開，然後一把將我扔進去！

  「自己看！」陸瑾南吼道，聲音中氣十足，夾著濃濃的火氣，「林挽笙，你真是個白眼狼，你說說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啊，你住口！」

  我根本來不及看陸瑾南說的東西，我是個白眼狼，自從獨自去紐約的那天起，我就發誓絕對不會給任何人欺負我的機會。

  我媽想要靠我爸，可被病魔奪走了生命，我爸把我託付給陸瑾南，可到頭來卻是什麼也沒落到。

  「我算看清楚了，你屬狗的！」陸瑾南嘶了一口氣，卻強硬的掰著我的手，血腥味嗆得我難受，我鬆口，身體卻失力的落在了地板上。

  觸手處是軟綿綿的一片。

  「什麼東西？」我問，卻並沒等著陸瑾南回答，而是含著淚望過去。

  一隻棕色的小熊。

  剛剛還火冒三丈的心情忽然間平靜下來，我捏了捏小熊，小熊立刻發出驚奇的聲音：別碰我，走開！走開！

  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才發現滿屋子的玩具，都是我小時候的，甚至有些是我以為丟了的，卻都在這不足十平米的房間裡。

  「這是你十五歲生日吵著要的。」身後傳來陸瑾南略微有些哽咽的聲音。

  「林挽笙，你有心嗎？」

  我扭頭，就看見陸瑾南自嘲一笑，他垮著肩膀站在門口，抬手戳了戳我的胸口，「你沒有。」

  「祁言跟我三年，你給過他什麼沒有？你打過一個電話沒有？你關心過他嗎？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沒有媽媽會不會被人嘲笑……」

  「別說了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

  眼前浮現出那張白皙的包子臉，還有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

  那是我的兒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啊。

  「不說？林挽笙，你敢做為什麼不敢讓我說？祁言每天夢裡都在哭，醒來卻只有我一個在他身邊，你知道他語言障礙，不喜歡說話嗎？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陸瑾南拽著我的胳膊將我提起來，我踉踉蹌蹌，如同一灘爛泥。

  為什麼？是因為沒有媽媽啊……

  我哭的上氣不及下氣，陸瑾南別開眼，我這才看見他身後的貨架上放著我們的結婚照。

  很普通的結婚照，我以為他已經扔掉了，看著眼前男人剛毅的側臉，我的全身顫抖著。

  之前無論他們怎麼勸服，我都以為我和陸瑾南已經結束，可是這次我卻發現，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任憑你怎麼想要逃避，都割捨不掉。

  他們只會如影隨形。

  陸瑾南垂下眼睛，空氣中漸漸寧靜下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要不要做祁言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