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就是現在

  唐嫵愣了：「你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公司嗎？」

  

  霍雲深冷眼瞧著她：「不巧，回來拿個文件，打擾你的好事了？」

  唐嫵尷尬的看了沈軒一眼，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場面，沈軒倒是彬彬有禮的問道：「這位是？」

  「他……」

  「唐嫵的金主，她沒告訴你嗎？」霍雲深回答了沈軒，卻直勾勾的盯著唐嫵。

  唐嫵皺了皺眉，即便是如鐵的心，也被這句話刺的痛了一下。

  沈軒有些進退兩難，他看向唐嫵：「唐小姐……」

  「你稍等，我去把錢拿出來。」唐嫵說完掠過了霍雲深，跑進了別墅。

  霍雲深就站在門口，看向沈軒，一言不發，卻帶著王者的氣勢。

  一分鐘後，唐嫵氣喘吁吁的跑出來，把幾張紅色的鈔票塞進沈軒的口袋，說道：「我就找到這些，如果不夠，我再補給你。」

  「夠了夠了，」沈軒瞥了瞥霍雲深陰暗的眼神，壓低了聲音問道：「唐小姐，你沒事吧？」

  唐嫵突然笑了，她踮起腳，拍了拍沈軒的衣領，笑容乾淨又柔情似水：「沒事，你先回去吧。」

  沈軒被這笑容晃了眼，唐嫵本就是傾國傾城的長相，再加上這溫柔的眼神和笑容，沈軒竟然不自覺的心跳加快了。

  而這一切，霍雲深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裡，他一言不發，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看著唐嫵和沈軒算得上有些甜蜜的互動。

  送走了沈軒，唐嫵轉身就往別墅裡面走，經過霍雲深的時候，被霍雲深一把拉住了手腕：「唐嫵！」

  唐嫵笑了，偏頭看著霍雲深：「霍三爺想問，他是誰？」

  「我還需要問嗎？說姘頭都是好聽的了！」霍雲深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會這樣刻薄。

  唐嫵面不改色，依然保持著臉上的笑容：「結了婚的女人才叫姘頭，我一個單身汪，怎麼能這麼說？你和白之語在一起的時候，我可沒說過你們是姦夫淫婦啊！」

  唐嫵的眼神漸冷，不就是比誰的話更刻薄更刺耳嗎？她有什麼好怕的？

  霍雲深抬手捏住了唐嫵的脖子，眼神陰狠：「唐嫵，我告訴過你，做我的女人，就安分一點！」

  唐嫵的脖子痛的厲害，眼神里卻沒有半點示弱：「我不安分，你真能弄死我嗎？」

  唐嫵本就是打著為錢的名義而來，現在她不需要錢了，她為什麼要討好霍雲深？她喜歡這男人，就希望這男人也喜歡她，至少，身邊只有她。

  「你就這麼賤？一天不找男人會死嗎？」霍雲深怒吼。

  「是啊，否則我為什麼找上你？」唐嫵的眼神和語氣只會比他激進百倍。

  霍雲深手下的力氣一寸寸的收緊，唐嫵逐漸變得呼吸困難，甚至連眼神都有些迷離，脖頸間的桎梏突然消失，唐嫵的身子一軟，跌坐在門口。

  而霍雲深，就穿著那雙居家的拖鞋，開車離開了別墅。

  他對唐嫵額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沒有絲毫興趣，甚至連換鞋都不想進門，可見有多麼的厭惡和唐嫵共處一室。

  唐嫵想，她要是繼續賣乖，還能好好的哄著霍雲深，畢竟霍雲深對她還算是寵著，可現在，她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唐嫵扶著門框站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走進了別墅。

  張姨局促不安的站在客廳：「唐小姐……」

  「沒事，張姨，你去做飯吧。」唐嫵安撫道。

  她和霍雲深一貫是這樣，好的時候恨不得形影不離，生氣的時候霍雲深恨不得弄死她，霍雲深這樣的男人，一向都是危險的，也怪不得張姨覺得害怕。

  唐嫵回了臥室洗澡，還得小心的避開頭上的傷處，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才換好衣服下樓。

  她走到沙發處坐下，看到茶几上放著一張燙金的請柬，本以為是霍雲深的什麼應酬，卻瞥見了落款處唐氏集團四個字。

  唐嫵沒有絲毫猶豫，拿起請柬拆開，裡面是漂亮的楷體：「茲定於8月20日在本宅舉行壽誕祝賀家父唐翰林先生七十壽辰，恭候光臨。」

  唐嫵的指尖撫過唐翰林那幾個字，燙金的字體摩挲著皮膚，帶著高貴的觸感。

  唐翰林，是她的爺爺，唐家老爺子七十大壽，就算她不回去，也會有人請她回去的。

  果不其然，唐嫵還沒在沙發上坐熱乎，手機就響了，唐嫵看了看號碼，接起來：「餵？」

  「唐嫵，過兩天爺爺過壽，叫你回家。」唐芊芊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嗲的唐嫵反胃。

  「知道了，我考慮一下。」唐嫵說道。

  唐芊芊尖細的聲音傳來：「考慮一下？唐嫵，你有什麼好考慮的？讓你回唐家是你的榮幸！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

  唐嫵「啪嗒」一聲掛了電話，她沒工夫聽唐芊芊的嘮叨。

  張姨來喊唐嫵吃飯，唐嫵把請柬收了起來，去餐廳扒拉了兩口飯菜，就上樓去畫室了，比賽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唐嫵到現在還沒有一副滿意的作品。

  設計這東西，沒有靈感的時候，再多的天賦和技巧都沒有用，她只能對著白紙發呆。

  轉眼間到了壽宴這一天，唐嫵在家裡翻翻找找，只有上次穿過的那套紅色的晚禮服，和霍雲深在一起之後，她可再也沒參加過什麼晚宴。

  唐嫵換了衣服，畫好了妝，踩著高跟鞋出了門，這裡沒有車，她就只能打車去了。

  唐嫵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的時候司機都多看了兩眼，這麼漂亮的女人，穿著性感的禮服，從別墅里走出來，卻要打車出門，也是奇聞了。

  司機往唐家別墅開去，正碰上晚高峰的堵車，有些歉意的從後視鏡看著唐嫵：「小姐，不好意思，可能要堵很久了。」

  唐嫵很好脾氣的拿出化妝品補妝，一邊照鏡子一邊微笑著說道：「沒事，晚點去，不著急。」

  唐家別墅。

  此時唐家的獨棟別墅已經裝飾的十分典雅，大門口的保安和傭人招呼著客人停車，車水馬龍間，一個個非富即貴的人走下車，這些人占據著江城大部分的財富和權力，也就是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

  一個穿著暗紅色旗袍的女人站在門口，氣質容貌都是上等，正禮貌的迎接著客人，她身邊站著兩個傭人，也都微笑著迎接眾人，讓人一進門就感覺到唐家的家風。

  唐芊芊穿著漂亮的禮服，拎著裙擺走出來，走到女人身邊，說道：「媽媽，你先進去吧，爸爸喊你去招呼客人呢！」

  林雅蘭微微一笑：「好，我這就進去，芊芊，予哲來了嗎？」

  唐芊芊小臉一紅：「還沒有，阿哲說他公司有事情處理，等會就到了。」

  「那就好，」林雅蘭笑著說道：「那我先進去，你催一下予哲，你們倆畢竟是未婚夫妻了，遲到太久會讓客人看笑話。」

  「我知道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唐芊芊十分乖巧的從手包里摸出手機，給秦予哲打電話。

  林雅蘭看著女兒乖巧的模樣，欣慰的點點頭，轉身走進了宴會大廳。

  唐芊芊剛跟秦予哲打完電話，膩歪了好半天，才從陰暗處走出來，看到門口一群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她好奇的湊過去，看到了一輛計程車開過來。

  唐家別墅這個地段，再不濟也是私家車，從沒見過計程車的，更何況今天晚上是唐家老爺子的壽宴，江城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各種豪車絡繹不絕，這輛計程車顯得那麼格格不入，有些可笑。

  眾人好奇的看著這輛停在唐家大門口的計程車，車門打開，映入眼帘的是一條修長勻稱的小腿，然後車裡鑽出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妖嬈的捲髮，精緻的五官，眼角下一顆淚痣像是在燈光下泛著光，透亮眼神中帶著我見猶憐的柔弱，修身的禮服卻又襯得她美顏無雙，這女人可真是把清純和性感，結合的完美無缺。

  唐嫵下了車，還不忘回頭禮貌的對司機道謝，然後理了理自己的裙擺和頭髮，準備走進大門。

  唐芊芊站在門口，「噗嗤」一聲笑了：「唐嫵，你已經落魄到要打車來參加宴會了嗎？」

  唐嫵笑了：「我打車，花你的錢了？」

  唐芊芊一噎，唐嫵這女人現在伶牙俐齒的，恨不得一句話就把別人堵死。

  唐芊芊冷眼看著她：「是不花我的錢，但是丟了我們唐家的臉！」

  「嘖，」唐嫵咂咂嘴：「你當初搶自己親姐姐的男朋友時，怎麼沒想到丟臉？我打個車，沒偷沒搶的，哪裡丟臉了？」

  「你！」唐芊芊怒極了，她最不喜歡聽別人說起秦予哲是她搶來的，她哪裡需要搶，秦予哲那樣的白馬王子，原本就應該和她在一起。

  「唐芊芊，我沒工夫搭理你，你要是忘了吃藥，就去醫院看看。」唐嫵說完，就要往裡面走。

  唐芊芊伸手攔住了她：「你是哪位？憑什麼來參加宴會？」

  唐嫵皺了皺眉，沒看懂唐芊芊這又是什麼意思，這女人是不是一刻不折騰都難受的厲害？

  唐芊芊轉向門口的保安，厲聲吩咐道：「爺爺的壽宴，一定會有閒雜人等想要混進來，你們可要看好了，沒有請柬的，都不許進！」

  「是，小姐。」保安立刻點頭。

  唐芊芊得意的看著唐嫵，她只給唐嫵打了電話讓她回來參加宴會，可從來沒給過唐嫵請帖，她倒要看看，這下子唐嫵怎麼進門。

  唐嫵還沒說話，身後遠遠的傳來了秦予哲的聲音：「芊芊！」

  唐芊芊一看到秦予哲來了，立刻換上了笑容：「阿哲！」

  秦予哲走過來，看到唐嫵的時候愣了愣，然後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唐唐。」

  唐嫵微微一笑，看向秦予哲，嬌聲說道：「予哲，好久不見。」

  「嗯。」秦予哲也微笑著，他們上次見面，還是在警局門口，實在算不上什麼美好的回憶。

  唐芊芊一看秦予哲目不轉睛的盯著唐嫵，心裡不舒服，她挽著秦予哲的手，說道：「阿哲，我們快進去吧，爺爺已經念叨你好多次了！」

  「哦，好，我們進去，」秦予哲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唐嫵還站在原地，問道：「唐唐，你不進去嗎？」

  唐嫵眨了眨眼，委屈的表情立刻掛在了臉上：「芊芊說，我是閒雜人等，不允許我進去……」

  秦予哲扭頭看向唐芊芊，唐芊芊立刻辯解道：「我沒有！阿哲，你不要聽她胡說，我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呢？」

  秦予哲也相信唐芊芊不會這樣說話，她只是嬌縱了一些，但是心地善良，於是他轉向唐嫵，說道：「芊芊只是開玩笑，你不要當真，進來吧。」

  唐嫵還是站在原地，看了看秦予哲，看了看保安，最後把眼神落在了唐芊芊的身上，委屈的搖搖頭，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低著頭說道：「芊芊說不行，她才是唐家小姐……」

  秦予哲又看向唐芊芊，這下子他的眼神帶了一絲懷疑，上次在醫院見到唐嫵的時候，唐嫵還是意氣風發的模樣，短短几天，怎麼可能就這樣唯唯諾諾呢？唐芊芊到底說了什麼？

  唐芊芊急著擺擺手，辯解道：「阿哲！我沒有！我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她胡說的！唐嫵！我什麼時候不許你進來了？你走進來就是了！」

  秦予哲看向唐嫵，柔聲說道：「唐唐，芊芊都說可以了，你進來吧。」

  唐嫵這才如釋重負的點點頭，跟著他們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摸了摸包包，一臉驚喜的說道：「看我的記性！忘了把請柬拿出來！」

  唐嫵從手包里摸出那張燙金的請柬，交給了門口的保安，還友好的笑了笑，跟著他們走進了別墅。

  唐芊芊捏著拳頭，轉頭看了唐嫵一眼，這女人就是故意的！唐嫵手裡明明有一張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請柬，不早點拿出來，還看著她上躥下跳的折騰，然後在秦予哲面前破壞她的形象，非得讓她親口承認唐嫵可以進門，才不慌不忙的拿出請柬，佯裝忘記，這一切，秦予哲根本就不會懷疑，他只會覺得她唐芊芊刻薄善妒，欺負無依無靠的唐嫵！

  她還真是小看了唐嫵，這幾年在國外，她可真是沒少長進，這些小心機都用的很順手！

  唐嫵才不管唐芊芊心裡那些彎彎繞繞，她毫不畏懼的對上唐芊芊憤怒的眼神，勾唇一笑。

  三年前，唐芊芊就是用這種無辜的手段，騙得了唐嫵的信任，卻藉機毀了唐嫵的一生。

  唐嫵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初她是如何帶著一身青紫離開酒店的，她本以為，是自己醉酒亂來，是自己倒了大霉，才會遇到這樣的不幸。

  可是當她回到家，迎接她的是父親唐偉山響亮的耳光。

  「不要臉！小小年紀！居然能幹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來！」唐偉山看著她的眼神，像是看著病毒。

  唐嫵被打的腦袋發懵，她都沒反應過來，唐偉山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就算媒體拍了照片，可她從酒店回家也不過十分鐘的事情，哪裡這麼快就會被曝光？

  而唐芊芊穿著漂亮的連衣裙，站在唐偉身邊安慰著：「爸爸，別生氣了，姐姐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麼多人看見了她買醉，看見她走進房間，難道還有人強迫她嗎！不知羞恥！和你媽一樣！」唐偉山氣的發抖，早知道，就不該聽老爺子的話，把她接回來，這下唐家在江城還怎麼立足？

  彼時林雅蘭從樓上走下來，依然是氣質高貴的唐太太，她淡定的瞥了唐嫵一眼，說道：「老公，我早就跟你說了唐嫵這丫頭不學好，老爺子對她溺愛，我們也不好管教。」

  唐嫵此時才想明白，不是她倒霉，也不是她不小心，這一切，不過是個精心策劃的陰謀，一個將她趕出唐家的陰謀。

  「滾！滾回你媽那裡去！丟人現眼！」唐偉山憤怒的罵道。

  唐嫵被傭人趕出了唐家，她無依無靠的，18歲的唐嫵只能回去找自己的母親。

  柳如雲蝸居在一個小小的公寓裡，裡面簡直是臭氣熏天，數不清的外賣盒子堆滿了房間，柳如雲在男人面前的光鮮亮麗只是表面而已，私底下永遠是個邋遢的中年女人。

  唐嫵躡手躡腳的回了家，柳如雲正靠在陽台抽菸，看到她進來，挑眉看著她：「小五，錢呢？」

  「沒……沒錢……」唐嫵結結巴巴的說道。

  柳如雲把她送回唐家，她每個月拿到的零花錢，都要交給柳如雲揮霍。

  柳如雲白了她一眼：「沒錢你回來幹什麼？」

  「我……我想你了，想和你住幾天。」唐嫵不敢說出真相，生怕柳如雲也不要她。

  不知道柳如雲是不是有了一絲母性，竟然答應了讓她住幾天，唐嫵想著熬過一天算一天，很快她就可以去大學了，她的成績那樣好，可以去江城最好的大學。

  可是紙終將包不住火，對上流社會了如指掌的柳如雲很快就看到了唐嫵的新聞，彼時唐嫵已經成了江城茶餘飯後的談資，豪門大小姐的私生活是如何不檢點，被人津津樂道。

  柳如雲把家裡能搬起來的東西都砸向了她，用最惡毒的語言羞辱她：「唐嫵！我把你送回唐家是讓你去睡男人的嗎？你好歹找個有錢有勢的！你看看你自己這副德行！你自己不噁心嗎？骯髒！」

  唐嫵是柳如雲分到唐家財產的跳板，唐嫵被趕出家門，就等於斷了柳如雲的財路，柳如雲一時氣憤，對唐嫵動輒打罵，直到唐嫵上了大學。

  本以為脫離了苦海，可是仍然免不了大學裡那些同學的指指點點，最後，一次考試後，唐嫵被人指證抄襲。

  唐嫵知道這是林雅蘭母女在害她，因為唐芊芊和她在一所大學，除了他們沒有人會做這種事，可是無論她如何辯解，校方還是沒有任何程序的開除了她。

  唐嫵是唐家的恥辱，也是學校的恥辱，這一次，她徹底失去了希望。

  唐家的人帶著唐嫵去做了體檢，那一夜沒有讓她懷孕，唐家火速將她送出了國，然後買下了新聞，逐漸平息了這件事。

  然後，唐嫵就像是被遺忘的往事一般，也被唐家遺忘了，他們逐漸斷了她的生活費，斷了和她的聯繫，任由她在美國自生自滅。

  最艱難的時候，唐嫵想著，不如死掉算了，這樣的人生，活著有什麼意思。

  直到她遇到那次恐怖襲擊，邋裡邋遢的唐嫵，撞到了西裝革履的霍雲深。

  鼻樑高挺，眼神深邃，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比秦予哲好看很多倍。

  唐嫵想，亂搶打死也不過如此，反正她也沒剩多少求生意志了，可是那霸道又強勢的男人，拎著她破爛的衣服，把她塞進了桌子下面，厲聲呵斥：「待在這裡，安全了再出來！」

  唐嫵愣愣的看著他，她如此落魄，如此骯髒，這男人何必多此一舉救她一命？

  偏偏霍雲深看著她的眼睛，微微笑了一下：「小丫頭，活下去，只要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

  然後霍雲深頭也不回的走了，唐嫵忽然覺得，這槍林彈雨有些可怕了，她現在不想死了，她想活下去。

  霍雲深說的對，只要活著，一切都有希望，她不想要希望了，她想要復仇。

  唐嫵不想這麼悽慘悲哀的匍匐在社會底層，某一天凍死在不知名的角落，她想要的，是光芒萬丈，是站在頂端。

  那些年她所受過的傷害，屈辱，折磨，都應該算在林雅蘭母女的頭上，而她終將會一點一點的全部奪回來！

  唐嫵拼了命的去打零工賺錢，一年四季穿著一件撿來的破衣服，就為了能去學校里旁聽一節設計課。

  她啃著乾巴巴的麵包，一瓶水都要分兩天喝完，就為了衝進文具店給自己買新的畫具。

  她幾乎是如饑似渴的學習著，因為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光明正大的回到江城，回到唐家，拿回曾經屬於自己的一切！

  比如，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