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024-06-03 05:03:37 作者: 七艷少

  冬兒臉上頓時掃過一絲的驚恐,顫著手寫道:「柳夫人!」

  柳惜若?夜狂瀾的正房夫人,那個如柳般纖細柔雅的女子,竟然會生出這樣歹毒的心。「她為何如此害你?」陸爾雅忍不住又是心頭上火,憤憤的問道。

  冬兒又寫道:「姑爺先前寵著小姐,她是恨極了小姐的,如今小姐不再了,便拿我來出氣。」

  都是紅顏禍水,可是眼下陸爾雅卻是覺得藍顏禍水,他夜狂瀾除了那一張好看的皮囊,到底還有什麼,竟然害得身邊這些女人將嫉妒懸在頭頂之上。

  而柳襲若,陸爾雅更是沒有想到,她的心竟然是如此狹小,而且還這般的道貌岸然,主子走了她還不解氣,竟然還向著一個丫頭撒氣。

  

  然撒氣便也算了,為何要將人置於死地,全身的針眼且不說,為何又要燙傷她的喉嚨,真真是叫她見識了什麼叫做蛇蠍美人,什麼叫做最毒婦人心。

  第二日,起了個大早,由著小鐲伺候好穿衣,陸爾雅不大放心冬兒,由不好在來麻煩於媽媽,加之屋裡的這些小丫頭們又不管事,如若冬兒要個什麼,她們也做不了主,於是便又將皎月留下來照顧冬兒,自己單帶著小鐲去像爹娘請安。

  屋裡無旁人,但是她們母女兩人,程氏便問她,「在那邊過得可好,別叫自己委屈著了,月錢發得若是不夠,就差人回來取,娘這裡給。」

  陸爾雅直接就前半句忽略,單是聽後面的半句話,心裡不禁是暖暖的,只笑道:「娘,哪有嫁出去的女兒在管家裡要錢用的,你跟爹爹便是留著給哥哥,以後找房賢惠的媳婦好好孝敬你們便是了。」

  「你這丫頭,如今倒是會跟別人著想了。」程氏聞言,滿心的歡喜,越發覺得疼愛她,撫著她的頭慈笑道。

  陸爾雅嬌腆一聲,「娘,人家什麼時候是不給你們著想了。」一面靠近程氏帶著些許檀香味兒的懷中,幸福不再話下。

  程氏歡喜的將她摟住,自己就是最喜歡她像自己撒嬌,倒是若蘭,卻是越發顯得生疏了,自小便是懂事,從來也很少像是爾雅這般跟自己撒著嬌,耍著潑兒,一個人就是太像老爺的秉性了。

  「哥哥要回來住幾天呢?」陸爾雅想到陸長文在雲州讀書,總不可能就這樣畢業了吧。

  說道陸長文,程氏一想到他要去讀書,眼下女兒們又都出嫁了,自己膝下沒了個晃眼的,越發是覺得無聊,整日和幾個太太們打牌度日,不由嘆了口氣,「少不得要去讀個一年,在回來想個法子謀個位置,其實那仕途不仕途的娘倒是不在意,只是想著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娘便心滿意足了。」

  陸爾雅聽到程氏的希望,心裡不由有些想把大姐生病的原委告訴她,但是轉念一想,說了也不過是叫老人家白白的擔心罷了,倒是不如自己一步步的來暗中處理了。

  又是些閒話,說了一會兒,用了早飯,送了爹爹去公務,自己又有些無聊,便去書房找陸長文。

  一扇小軒窗,半卷墨香箋。

  陸長文臨窗而坐,身邊由著書童文否在硯著墨,絲絲的墨香從窗口飄散出來,只見陸長文目光一直落在風中幽蘭之上,突然間站起身子來,文否見此立刻鋪平宣紙,只見陸長文挽袖揮毫,寫出一曲雙調四十一字點絳唇,一氣呵成,期間絲毫沒有發現陸爾雅已經來了多時,只見他筆下之文,竟然是一首題蘭,上闕:挽綠銜紅,幽深獨到芬香霧。瀟瀟迎袖,風落清閒戶。下闕:四季貌常,葉脈相依處。雖不語,依舊長久,自是風姿秀。

  陸爾雅輕輕吟出,不禁又隨即想到一首題蘭的卜算子,便念道:「松竹翠蘿寒,遲日江山暮。幽逕無人獨自芳,此恨憑誰訴。似共梅花語,尚有尋芳侶。著意聞時不肯香,香在無心處。」

  陸長文滿臉大驚,「好一句香在無心處!妹妹何時也學得了作詩,竟然境界不俗,倒是把為兄這拙作給比了下去。」

  慚愧啊慚愧,她哪裡會什麼詩詞,不過是附庸風雅,抄襲古人罷了。但是總不能告訴陸長文自己這是抄襲別人所作,若不然陸長文該問她,哪一個『別人』了,於是只笑道:「爾雅也只是信手捏來,如何比得了大哥的這一曲點絳唇呢,大哥可題了名?」

  「無名!妹妹以為何名?」陸長文覺得這一次回家的驚喜太多了,不但妹妹嫁了人,而且還變得比以前更懂得孝敬父親母親,眼下竟然還會了作詩,而且還作得這般的好,到叫他這個空讀了十幾年書堂的大哥自嘆不如,言下便像她問自己的這一曲點絳唇何名適合。

  「暗香!」其實是想說暗香盈袖的,但是加上這盈袖這二字似乎又少了些蘭花該有的韻味,於是便只說『暗香』來供陸長文參考。

  卻見陸長文一臉的興奮,贊道:「好得很,妹妹的這暗香好得很!」

  陸爾雅汗顏了,她前世雖然是文科生,但是對於詩詞並無任何的研究,只是平時喜歡看看而已,真要她填,如何也是填不來的。

  見他們兄妹倆聊得開心,文否便出去準備些茶水,此番三小姐確實變化大了許多,這難道跟他嫁人了有關係麼?還沒出院子,便見一個小廝來報導:「文否小哥,二少爺有客,說是同在雲州讀書的同窗,大太太已經請到了花廳,現在請二少爺過去呢。」

  先說這文否,原先是不叫這個名的,家中老父原是這府上的管家毛子牙,老來得子,心疼得緊,但因是上頭又有八個姐姐,害怕養不活,便取了個賤名,叫做狗娃,這樣好養活。待他大了些,退到了鄉下的毛子牙又求爺爺告奶奶的,求陸毅那裡他做了陸長文的書童,好學些字,只是陸長文及其不喜歡他的名字,於是便做主改了個文否,毛子牙雖是不識字,可是到底知道二少爺給自己兒子賜的名字里也有一個文,和他的一模樣,所以便在也不擔心了,能跟主子同字,反倒是覺得榮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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