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024-06-03 05:03:28 作者: 七艷少

  「既然如此,一會兒便去吧!早些去也能讓我省點心。」柳月新見她應了,便說道,卻一點反轉的餘地也不留給陸爾雅。隨即叫了身邊的念桃,吩咐道:「去找人備好轎子,送陸姨娘去挽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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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必要這麼著急麼?陸爾雅隱隱覺得這件事情與游姨娘是有關係的,但是眼下游姨娘去了的消息她們以為自己是不知道的,所以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在提,何況她們也沒說冬兒來過凌雲居的事。

  「到了廟裡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向從容說來。」柳太君突然開口說道。

  「多謝奶奶!」謝了她一聲,陸爾雅有些吃驚的看了她老態的臉一眼,她何時竟然這般關心自己,不會是以為自己那天晚上真的跟夜狂瀾圓房了,眼下肚子裡就有希望了?

  只聽齊氏也道:「是啊,陸姨娘這可得好好的保重著身子,可別有個意外。」說完,她似乎又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連忙又淬了一口口水道:「呸!瞧我說的這都是什麼,陸姨娘可別放在心上。」

  陸爾雅含笑,回道:「齊姨娘有心了。」

  「得了,你回吧!看看可有什麼要準備的,趕緊讓丫頭們準備好。」柳月新見著她站在那裡也無話,便道。

  陸爾雅向她幾人辭了禮,便出了暖香閣,只見皎月正巴巴的站在門口等著她,心裡不覺一暖,到底在身邊,還是有人關心著的好。

  如今,誰真心待她,她便真心回報。

  到了挽山寺,已經不知道是多時了,凡是都有著丫頭們打點,加上又有於媽媽跟著,所以陸爾雅一路也沒怎麼管,想是太晚了,便未去拜見主持,由著監寺無塵大師帶她入住了東廂的西院。

  挽山寺其實就在東洲的城外,並不遠,而且出來的時候還從刺史府的門前路過了,然卻真的只是路過而已。寺里一年所有的香油錢幾乎是由著永平公府所捐,所以眼下陸爾雅倒是成了這裡的座上客。

  一夜無話,大家也都勞累,便歇下了。

  這一次隨行的除了皎月跟小鐲之外,還有於媽媽跟從容,其他在有四五個粗使的小丫頭,陸爾雅也叫不上名,反正都是些生面孔。

  不到半夜,陸爾雅卻怎麼在也睡不著,總是覺得是自己有些認生了,外間伺候著的皎月跟小鐲睡得正死,她也不好把她們叫醒來說話兒,便披上了寺里專給她準備好的淺白色緇衣走到院中。

  話說著挽山寺到底是在山裡,與家中不同,除了多了些寂靜之外,便是四下的蟲鳴之聲。月華如水,瀉流滿園,幾朵黃色的夜來香上面已經打著了露水,時而迎風拂過幾縷香氣。陸爾雅從來不是那等惜花之人,當下便摘了兩朵在手心裡把玩著,卻實在是無趣得很,便借著月色出了院子。

  逐到另外一個院子,卻發現此處安靜得有些詭異,院中又竟是些過百年的蒼松翠柏,風一吹,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音,不由叫她背心泛冷,準備轉身立刻,突然覺得頭頂上有什麼東西冰涼涼的滴落在臉上,用手一摸,竟然有些黏稠,發現居然是血。

  這等清淨之地,居然有血,不過她且不是那等見血就暈的千金小姐,反倒是仰起頭,朝著樹上看去,但見那樹枝之間,似乎夾著一個類似人形的物體。

  是人,不知道死的還是活的。

  陸爾雅立即挽起了長長的衣袂,向樹上爬去,這樹雖高,可是好在有許多的凸起的地方,加上這些日子身體保養得不錯,不過一會兒便爬上了樹。

  只是她似乎把樹給爬錯了,那人分明是在隔壁的一顆樹上。

  這就是千辛萬苦爬上了梯子的頂端,才發現自己搭錯了牆頭。一時間不由有些怔怔的看著對面的那個人,因為他居然是醒著的,斑碎的月影之下,一雙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正莫名其妙的審視著她。

  當然她也在那這那人。只見那人此刻已經半躺在了交錯橫貫的樹枝上,背部枕著一根二碗粗細的枝椏,給人有些像是靠在長榻上一般的感覺。

  他似乎穿了一身藍色的錦袍,胸前卻有一道傷口,想必剛才的血就是從那裡流下的。不過最讓陸爾雅不能忽視的是他的那張臉,如果說夜狂瀾是東洲第一美男的話,那麼這男子定是大明第一美男的了,不管是眉眼,還是臉部的線條,都長得絕對的完美,最重要的是,他的眼裡沒有其他男子看到她時的那種鄙夷,而且似乎還帶著一絲別樣的玩味。

  上官北捷本來剛剛甩去身後窮追了一天一夜的刺客,正潛到這挽山寺里,準備找一下主持清理一下傷口,卻突然聽到腳步聲,便飛到樹上隱藏起來,卻見月下竟然走出個嬌美的女子。但見她清秀絕俗,容色照人,實是一個絕麗的美人。她還只十六七歲年紀,身形婀娜,雖裹在一襲寬大緇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態。

  只聽她在院裡似有若無的嘆著氣,正準備離開,卻被自己身上的血給滴打在眉心之上。仍舊不動聲色,倒想看她會怎麼樣的被嚇到。

  卻見她不但沒有大喊大叫,反倒是朝另外的一顆樹爬了上來,實在是叫他很驚訝。對於女人,繁花各錦,萬紫千紅,他見得不少,不過像是這等膽大且有趣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也是第一次對女人的心思生出了興趣,因為他實在是很好奇,她爬樹做什麼?而且一個姑娘家爬樹,也著實不大雅觀。

  兩人便這麼對視著,誰也不說話。

  良久,上官北捷已經感覺身體有些麻木了,便只得先開口道:「姑娘,你一直都這麼盯著一個男人看的麼?」其實他是想問她脖子不酸麼?可是這話出口竟然變成了這樣,連上官北捷都有點被自己這麼輕佻的話給嚇到。

  陸爾雅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她從來都不知道,上樹容易下樹難,此刻她看見那遙遠的地面是一點也不敢動,眼下聽著對方的話,不由有些怒意,本性露出,直罵道:「看你個頭,你丫的還有氣怎麼不吭一聲,而且看見我上錯了樹也不吱一聲,這下可好,姑奶奶下不去了,你也休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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