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無事不登三寶殿

  生活雖然有不如意的時候，但也不全然是糟糕的。

  俗話說：種什麼因——接什麼果。

  這剛剛兩個月過去，上一次登門討要美容秘方的姑娘和她的娘親就又上門了。

  那個十四歲的小姑娘按照桑小暖說的法子來調養已經出落得很有些姿色了。她姣好的面容顯現出來，竟然是如此的令人驚訝，桑小暖見了都有些羨慕她這樣好的年紀和這樣好的皮膚，可惜手上的銀子太緊了，根本買不起那些藥材來調理身體。

  小姑娘從袖子裡面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桑小暖的桌案前，笑容可掬：「大夫，謝謝您，多虧了您的幫助我才能有如此之好的收效呢。」

  「小姐客氣了，是小姐自己努力才對！不過……你是按照我藥方上的數量去抓的藥嗎？真的一連吃了兩個月？」

  小姑娘點了點頭，被身邊年輕的母親指著到一邊坐著去了，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和桑小暖說完剛才的問題。

  

  桑小暖略有疑惑，小姑娘的母親已經坐了過來，道：「桑大夫，小孩子家家的遇到一點小事就喜歡一驚一乍，甚是不夠穩重，讓您見笑了。」

  「哪裡……」

  桑小暖暗暗的將成色甚好的銀錠子拿在手裡使勁捏了捏，感受到了銀錠子的堅硬，臉上瞬間就浮現上了止不住的笑意，朝面前年輕的女人熱情招呼道：「夫人小姐喝茶。」

  那夫人結果桑小暖遞過來的青瓷茶杯，盈盈一笑：「我們算不上是什麼富貴人家，大夫不要客氣，今日來不為別的，只為了感謝你的幫扶之恩！」

  女人淡淡地看了一眼桑小暖剛才倒茶水時放在一邊的銀錠子，一隻手托起端著茶杯的那隻手上寬大的袖子，端著茶杯的那隻手把茶水湊在鼻尖聞了聞。

  桑小暖暗暗聳了聳鼻子，道，這家人也忒不實誠了，兩個月的藥都吃得起還說不是有錢人，出來穿的衣服也是棉布的，倒不像是真的窮而是裝出來的窮。

  布袋子裡面裹金銀，不是裝窮就是太低調了，普通人對於「有錢」的定義在人家的眼裡已經不是標準定義了。

  桑小暖笑著和她道謝，離得近看這女人，她才發現這人保養的真是好，皮膚細膩地和她的皮膚一樣，又白又有光澤，簡直羨煞旁人，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的母親。

  兩個人寒暄了一會兒，桑小暖得了人家的銀子從頭到腳好話說盡，直到她已經不知道再用什麼的話引子來聊天，這女人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一陣短暫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桑小暖有是尷尬又是心急，恨不得跑到現代去學一學營銷，好好研究一下「怎麼和送不走的金主把對話完美結尾。」

  就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女人終於開口了，她瞧了瞧波瀾不驚的帘子道：「桑大夫這裡的生意貌似並不是很紅火，平日裡沒有什麼客人吧。」

  小姑娘手裡面的帕子習慣性的被她用手絞了絞，看向桑小暖和她母親的表情變得驚疑不定。

  桑小暖絲毫沒有察覺，對於這樣一句不算是太禮貌的詢問，表示坦然接受：「病人不多，對於我們大夫來說也算是好事。」

  「我看不是吧，城北的兩家藥鋪子，最有名的是幾年前在『岐黃大賽』裡面得了第一的那個先生開的，但是你的藥鋪子好像被人搶了客人似的。」她撇了撇嘴，好像是在嘲諷，「虧得大夫您心胸寬廣，我都替您不值，您自己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

  一團無名火從桑小暖的腳底直竄心肺，要不是她堅持住了早睡早起的作息，將五臟六腑都保養的極好，現在它們恐怕是都要被面前的這個女人氣炸了不可。

  「實不相瞞，我們之所以沒有在您這裡抓藥，也因為這個地方著實看不過去了些，我們抓的那些藥材您這裡的都不正宗，還是京城的地道些——」

  她好像頗有見識，這些東西桑小暖都不知道，據她所知藥材只有功能的差異，皇城之下的土質再好，就算是沾上了龍氣，板藍根也還是板藍根……只要能種的出來，能有多大的差異。

  敢情你是到我這裡炫富來了？桑小暖暗道，想起來剛才自己對她「趨炎附勢」的樣子，真是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夫人不如有話直說，我這裡廟小供不起您和小姐這兩尊大佛，不如您拿著銀子回去另尋高明。」

  銀子和氣節那個更重要，桑小暖一開始肯定會選擇銀子，可是銀子和更多的銀子哪個更重要，桑小暖絕對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這個女人趾高氣揚，過河拆橋不把恩人放在眼裡的樣子真的很能勾起她打人的想法。

  萬一把有錢人打傷了，賠償更多的銀子，那是桑小暖絕對不想看到的結果。

  女人將銀子推了回來，好像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轉口誇讚她：「大夫您別見怪，我只是覺得以您的醫術值得有更好的前途才對。」

  「您說是不是？」女人看了她一眼。

  這突如其來的誇讚，讓桑小暖不得不感嘆一句，有錢人真會玩兒，剛才還唇槍舌劍的往她身上招呼，現在就恭維的一套一套的了。

  她呵呵笑道:「山村行醫，寥寥醫術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夫人謬讚了。」她淡淡的看了女人一眼，只是謙虛。

  小姑娘一直關注著她母親和桑小暖互動的情況，此時終於被桑小暖注意到了，她臉一轉飛快地掩飾住了自己臉上擔憂的神情。

  桑小暖微微皺眉，心中有說不出的怪異。

  「夫人，您說您和小姐這次來是為了感謝我，可是這麼久的談話，我並沒有感覺到您有感謝我的意思。」桑小暖把話挑明了說倒是引起了女人的幾分興趣。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還是干正事要緊，雖然我生意清淡，但是能閒著也不願意在這兒浪費唇舌。」她端起了面前的跟古代水壺差不多大的自製茶杯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