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明目張胆搶糧

  這張本草的方子主要功能是預防瘟疫的發生，但是鄉下愚民，連飯都吃不飽了，雖還會有空去思考大旱之後的事情？何況光憑丹參這一味藥材就足以讓人們望而卻步，寧肯死也沒有錢來買藥丸。

  桑小暖沒有那麼多的慈悲之心，古話說得好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她倒是想做些預防瘟疫的藥丸分發出去，可惜有心無力。

  現在她所囤起來的藥物主要有半夏，真藿香，乾薑，甘草，白茯苓，廣陳皮和白朮，正好對的是痰邪之症，夏季燥熱，若是得瘟疫者煎服下便有脈靜身涼，不渴不燥，胃寒嘔逆之效。

  只要她幸苦一點多上幾次山，村民們的性命也許就還有救。

  而榮五郎這幾天都是很晚的時候才回來，趁著夜深人靜沒有人發現從後門回家，偷偷摸摸像是在做賊一般。

  後門有動靜了，桑小暖像警醒的獵犬一樣急忙走到後門去給榮五郎開門，心疼地看著他憔悴的面容說道：「夏季晝越來越長，夜越來越短，總是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桑小暖伸手撫摸著榮五郎的鬢角，榮五郎拉住了她的手，道：「別太擔心，我真的沒事，不過是晚些回來，待明天我晚些上山去就是。」

  「千萬不能，山上太危險了，你每次打完獵之後不能多待，還是要速速回來。」

  榮五郎笑著點頭，將桑小暖報入懷中，無奈道：「都聽你的。」

  今晚，月色正好，小孩酣睡，兩人第一次宿在了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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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五郎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和桑小暖有了夫妻之實，老夫老妻的連孩子都有了，怎麼再次碰她的時候還會這般緊張，手指跟著心顫抖，像是在呵護一個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桑小暖的急速地跳動，看向榮五郎的眼神里只有一腔柔情，現在又激動又澎湃，有一種和夢中情人願以償在一起的不真實感。

  早上起來桑小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從脖子一直疼到腳後跟，胳膊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乾脆賴在床上不起來，榮五郎做好了早飯看見她還沒有起床，便端了一碗雞湯過來，扶她坐起來再遞給她喝。

  「我還沒有漱口呢。」桑小暖抱怨，並沒有讓榮五郎伺候她漱口的意思，只是不把自己收拾乾淨著實不想干任何事情。

  「你的身體太弱了，以後要好好補一補，昨晚才剛剛做了一會兒，你便不行了，我……」桑小暖羞得滿臉通紅，不顧渾身酸痛，急忙跳起來捂住了榮五郎的嘴，「你說什麼呢！？」

  榮五郎睜著大大的無辜的眼睛，不知道自己那一句說的不對，惹得桑小暖這樣生氣，只是秉承著不能和妻子吵嘴的原則，包容了她，說道：「我不說就是，等你休息好了一定記得起來把這碗湯喝了。」

  「知道了，你快走吧，今天早一點回來。」桑小暖把碗接住放在了床頭柜上，向榮五郎叮囑。

  等他走了才起來燒熱水洗澡，順便吃了早飯，小包子和他在這裡新交到的朋友在村子裡面玩，那家人的孩子比他稍大些許，穩重的很，交給他桑小暖也放心。

  待吃完早飯，還不見小包子回來，才想出去尋他，誰知走遍了所有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沒有尋見他們的蹤跡。

  「這可如何是好！」桑小暖記得火急火燎，最好的料想便是小包子是和小順子一起到別的地方去玩了，在村口苦苦地等著。

  等了許久終於看見兩個孩子踉踉蹌蹌地從村外回來，一邊走小順子還在一邊安慰不停地抹眼淚的小包子。

  桑小暖急忙走上前去問：「這是怎麼了，孩子們？」

  小包子看見桑小暖一下子就衝過去抱住了自己娘親的大腿，大聲哭嚎，她心疼地把小包子抱了起來，這孩子身上乾乾淨淨，不像是被人欺負了，倒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才會苦得這般厲害。

  她拉住小順子的手往回走，向神智清楚沒什麼大礙的小順子問道：「順子，你能不能告訴嬸兒，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啊？」

  小順子一張坑坑窪窪的臉並不怎麼從容，以為桑小暖這是要跟他興師問罪，緊張的手心裡直冒冷汗，先是道了歉：「榮嬸，對不起。是我一時好奇才帶了小包子去奶奶家。」

  桑小暖拉住小順子的手一頓，問道：「你們去了小包子的奶奶家？那他怎麼會嚇成這般摸樣？」

  小順子磕磕巴巴地解釋道：「今天爹娘說要跟村民們一起去榮家要糧食，我就以為是你們家，想來告訴你們，結果不是。小包子告訴我奶奶家也是榮家，我們便去了。」

  桑小暖知道這孩子余驚未消，只不過是不習慣表現在臉上，所以沒有心急，靜靜的聽他把話往後說。

  他繼續說：「後來，原來是榮家的土地收割的早，所以家裡囤了好些吃食，鄉親們去要被趕了出來，直接去搶，結果榮奶奶她往牆上一撞，流了好多的血。」

  桑小暖騰出手來幫小包子擦乾臉上的眼淚，問道：「包子，是嗎？」

  小包子弱弱地點了點頭，一個勁兒地揉著哭紅了的眼睛，她把他的手拽了下來，問：「你是不是擔心奶奶啊？」

  小包子半天帶著鼻音，嗯了一聲，桑小暖嘆道：「畢竟是骨肉血親，縱使榮老太太待他再不好，小包子也當她是親奶。」

  「好。」到家了，桑小暖把小包子往地上一放，道：「我去看看奶奶，小包子和小順子哥哥在家裡玩兒，千萬別出去啊。」

  桑小暖見小順子這個孩子餓的皮包骨頭，都已經是十歲的孩子了，還長不高，就像當年的小包子一樣，不僅起了惻隱之心，給他舀了一碗雞湯喝，並囑咐道：「小順子乖，在這裡幫我照看一下小包子，我去去就來，好嗎？」

  「榮嬸，我不能吃，現在大家都沒有吃的，你們肯定也過的不好，我不能和小包子搶吃的。」小順子說著又把碗遞了回來。

  桑小暖笑道：「大人可以餓著，小孩子卻不可以，吃飽了才有力氣挨餓，快吃吧。」

  小順子一下子被桑小暖的說辭逗笑了，端起小碗就津津有味地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