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桔樂的報答

  「榮軒，你說的對。我從明天開始就繼續去鎮上擺攤，這雖然是我爹，但是你不願意送走那就自己照顧著吧，什麼時候煩了，倦了想送走了隨你，我沒有一句怨言。」

  桑小暖整個人都變得無精打采的，腦海中驀地想起來一直幫助她的管梓玉，如春風一樣的男子，笑容陽光又明媚，心中覺得如此這般才像一個正常人。

  第二天，桑小暖不放心小包子一個人和桑老爹單獨呆在家裡，以桑老爹的個性肯定又認為叫小包子給他洗洗涮涮是兒孫之樂，與其讓他不見外的使喚自己的兒子，她乾脆帶上小包子一塊去鎮上。

  誰知小包子卻不願意跟她一起走，認真對她說道：「娘親，爹爹和你都不在家，姥爺沒有人照顧，我留下來照顧姥爺好不好？」

  「不好，沒得商量，你這么小能照顧誰?」桑小暖小聲警告道。

  小包子抱著桑小暖的腰撒起了嬌，「娘親，讓我我留下來陪姥爺嘛！求求你了，姥爺對我很好的。」

  桑小暖無奈，只能拿上東西自己一個人去鎮上，臨走前對小包子千叮嚀萬囑咐，搬不動的東西一定不要搬，不會做的事情一定不要做，爺爺要幹什麼推動輪椅叫他自己去做就行了。小包子搗蒜似的點頭，送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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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開張不久，就有十人排著隊等待桑小暖看診，最前面的一個病人慶幸地說道：「可算是把您給等來了，女大夫，就你這兒看診最便宜，開的藥也不貴，看的又准，我們吶……,都願意到您這兒來!」

  她笑著點頭，道：「懸壺濟世是我的責任。」

  隊尾又動了一下，她以為是有要緊的病人，扭頭看了一眼，竟看見了上次遇到的錦繡坊的姑娘，準備等她排的近一些的時候問問看，上次開的藥和藥膏用的怎麼樣。還剩下四五個人的時候，那姑娘先開口了，她小聲道：「桑大夫，你看我的臉。」

  這次她沒有遮面紗，桑小暖看得很清楚，這張臉上面的痤瘡已經消退了，還留下來點點疤痕，看得出來因為精心愛護，疤痕都淡淡的，她不禁也為這姑娘感到開心。

  不一會兒看完了前面的幾位病人就輪到了這姑娘，她一笑，道：「我上次竟忘了說，我的名字是桔樂，這藥啊真是管用的很呢，我每天按時睡覺，又不食辛辣，早晚各一次外敷，疤痕真的淺下去了很多，而且再也沒有新的長出來了，這次來，是想請您再給我一些，我願意重金求藥！」

  桑小暖見小姑娘很是熱情，但這藥上次給她已經是最後一瓶，最近沒有時間配置，只能遺憾道：「短時間之內配置不出第二瓶藥，不過你可以用新鮮的蘆薈汁塗抹皮膚，依你現在的皮膚狀態效果應該很不錯的，到時比賽上妝之後便再無瑕疵。」

  桔樂聽了很是開心，從腰間的荷包里掏出了一塊碎銀子給桑小暖，道：「之前的診費和藥費一塊給你，不要可不行，雖說是送我，但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如果不進些心意，不好意思的。」

  「可是繡坊的工錢也並不是很多，這些診費多了我收不得。」她又把銀子推了回去，一來一往後面的病人可不過眼了，問道：「大夫，您這不是瞧病的嗎？怎麼聊起天兒來了？」

  「是啊，我們都還著急等著呢……」

  桔樂不好意思地笑笑，回過頭對後面的病人點頭道歉，美麗的容貌引起了一陣唏噓，突然有人就改了口，不在喊等得久了，而是說：「姑娘又是到一旁說也就是了，不打擾大夫瞧病又能敘舊，豈不是兩全其美？」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打擾司機開車難道比騷擾乘客的危害小嗎？默默地在心裡給這個以貌取人的男人豎起了手指頭。

  「姑娘跟我到一旁等等吧，現在離桑大夫下診的時間也近了。」管梓玉從天而降，又一次幫她解了圍，桑小暖道了句多謝，便一心一意的問診了。

  管梓玉引著桔樂來到了茶棚里喝茶，普通的小茶棚裡面有的都是些普通的茶品，主要供往來口渴的普通勞動平民解暑消熱，既沒有好的環境也沒有好的茶水，但她看著管梓玉卻象已經習慣了一般沒有半點不習慣的地方，目光炯炯地看向涼棚斜對面的藥攤。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管公子和女大夫的關係一定不簡單，但桑大夫已經結了婚了，或許她並不知道這些，桔樂安慰自己道。

  她端上得體的笑容道：「管公子，久聞大名。小女子桔樂。」

  管梓玉回過神來，溫潤一笑，道：「桔樂姑娘安好，在下姓管名梓玉。」

  管氏梓玉……孫大財主的二兒子，其祖父是南方有名的營商大家族管氏。早年管老爺的女兒在外出席宴會，於晚間落水，眾人都不敢下水救人。

  孫蒲身無分文正在外風餐露宿，聽聞動靜吵鬧，仗著自己熟識水性，奮不顧身地跳下河去救了管小姐。管家小姐深感孫蒲救命之恩，時而探望，暗暗傾心於他，官老爺自是不同意獨子嫁於窮小子，卻不料孫蒲願意入贅娶了管小姐。

  孫蒲是以入贅的方式娶了管家女兒卻沒有履行諾言，生下了第一個兒子便拿著積蓄攜妻兒到了這裡，帶走了管家的香火，取名孫銘瑄。

  這件事情像一根刺，狠狠地扎進了管小姐的心裡，她不願意多與丈夫爭執，只能把憂鬱埋藏在心底里，並且深深覺得孫蒲是因為貪慕管家財產才會迎她過門。

  管小姐的身體越來越差，終於在生下了孫家二少爺後心力衰竭，撒手人寰，孫老爺為了感念髮妻管氏的提攜之恩，為他起名為管梓玉，實則是還了管家的情。

  這個故事桔樂也是聽茶館裡面的說書先生說的，當時講得繪聲繪色，真真給她聽了個入迷，後來細想，才子佳人素來是畫本子的好素材，這故事也不見得是真的。

  而現在見到了故事中的人物，才知道什麼叫做淑人君子，鳳表龍姿，再難以置信的故事發生在他的身上也不讓人感到意外了。

  管梓玉突然把摺扇一收，笑的爽朗，叫了叫桔樂，「桔樂姑娘，桑大夫忙完了，我們過去吧，就像我剛才和你說的那樣。」

  桔樂愣了幾秒，記不起來剛才管梓玉都和她說過了什麼，只顧著點頭，滿腦子都是他微笑的樣子。

  「不用怕，交給我。」管梓玉看出了桔樂的窘迫以為她是不知道怎麼說，便向她安慰道。

  「女大夫我們幫你一起收吧。」桔樂說道，不遠處有一家酒樓，她突然想起來剛才管梓玉說的話，笑彎了眼睛，對桑小暖道：「女大夫，你既然不肯收我的銀子，那不如我請你在福興客棧吃頓便飯，當作報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