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變化巨大

  桑小暖手忙腳亂的給狗娃穿好衣裳，立刻把他塞回被子裡，把被子掖得好好的，生怕鑽風進去讓她的寶貝兒子受涼。

  這才轉身準備去給自己燒水洗澡。

  「娘親你去哪？」狗娃瑩瑩目光，似乎有些害怕桑小暖會離開。今天的娘親實在太反常，他剛才就一直在擔心，娘親是不是對他好這麼一次，以後就不要他了。

  桑小暖摸了摸小腦袋，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來，輕聲細語道：「娘親也去洗澡，回來給小包子講故事怎麼樣？」

  狗娃點了點頭，目光依舊不舍的看著桑小暖，直到看見桑小暖的確是又在灶房裡忙碌起來了，這才放下了心。

  桑小暖拿著木盆前去水缸裝水，在舀水的時候，她這才有功夫看看自己的尊容，一張臉因為肥肉實在太多，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兩隻眼睛已經擠成了小小的縫，嘴巴跟大臉比起來也顯得太小，甚至就連鼻子都埋在了肥肉當中，肥也就算了，還坑坑窪窪的全部都是長期不洗臉而導致的痤瘡，光是這水的模糊倒映都讓她有些反胃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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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髮就更加不用說了，油膩打結，都黏成了一片，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沒有長虱子。

  一想到虱子那種小小的噁心生物，桑小暖就忍不住渾身顫抖了一下。

  怪不得那些農婦要罵自己做狐狸精的夢，這模樣能勾引得住誰啊……

  燒好了水，桑小暖把屋裡洗得發白的帘子拆了下來掛在了屋後簡易茅房的門上，足足提了三大桶水，洗過之後的水才終於清亮了。

  要不是自己的親身經歷，她根本沒辦法相信這世界上居然有這麼邋遢的人，身上肥肉的褶子裡竟然全部都是污垢。

  哪怕她一直在心裡勸說自己這以後就是自己的身體了，她還是忍不住邊洗邊犯噁心。

  額頭處那磕傷的傷口還沒有癒合，暫時不能沾水，但頭髮的油膩污垢實在讓她無法忍受，所以在洗完澡之後還是決定重新燒水把頭洗了，只要小心一點不沾到傷口就好了。

  再一次回到灶房，卻發現小包子小小的身影正坐在灶的前面。

  看見桑小暖提著桶進來，小包子立即就站了起來，「娘親，我已經幫你燒好熱水了。」

  說話的同時，狗娃已經邁開兩條小短腿朝她跑過來，麻利地接過她手中笨重的木桶，兩隻小手吃力的提著跺在了土灶的前面，掂著小腳拿著木瓢把熱水從鍋中舀到木桶裡面。

  看著狗娃熟練的動作，桑小暖不禁有些鼻頭髮酸，這才五歲的孩子啊，要是放到現代，好多連雞蛋都還要父母給扒好皮，可狗娃……

  桑小暖兩步走到灶前，接過狗娃手中的木瓢，溫柔地道：「娘來舀水吧，你去給娘燒火好不好？」

  狗娃轉身看著桑小暖，一張小臉上滿是興奮，娘親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溫柔的跟他說過話。

  「嗯！」狗娃重重的點了點頭，就顛著兩條小短腿朝灶前走了去。

  桑小暖一邊舀水一邊看著狗娃小小的身體，只覺得滿心滿眼都是溫暖。

  額頭有傷的地方是肯定不能沾水的，桑小暖小心翼翼地避開之後，足足洗了五遍，洗頭的水才變清亮了。她問過小包子，這個時代洗頭都是用皂莢，可是他們家沒有，她也只能用水不斷揉搓清洗了。

  洗好頭之後，又把臉仔仔細細的洗乾淨。

  洗乾淨之後再去看水中的倒影，倒是也沒有那麼的噁心，原身這身肥肉雖然可怕，臉上又全是痤瘡，但好在臉皮生得白淨。

  只要減肥能成功，想必也不是特別的難看。只是現在減肥的事情都還要往後挪挪，得先找藥膏敷臉，把臉上的痤瘡給治好。

  至於這藥膏，她身為鼎鼎大名的中藥師就算來了這個不知名的時代，找點治療痤瘡的藥物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如此想來，桑小暖倒也沒那麼煩惱，披散著半乾的頭髮，又把家裡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個遍，該歸置的東西歸置了，該擦乾淨的東西擦乾淨了。

  狗娃也是一邊燒著熱水一邊幫她打著下手，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這一忙竟也忙到了下午，桑小暖本來想要把床單被子也洗了，可是在家裡收拾了一番了之後，也沒找到可以換洗的被子只能作罷。

  沒事做之後，桑小暖就把狗娃抱回了被窩裡，自己坐在一旁一邊拍著狗娃一邊給他講起了童話故事，狗娃興致勃勃的聽著奇妙的故事，一雙盯著桑小暖的大眼睛裡面盛滿了童真的幸福。

  只是故事才講到一半，桑小暖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狗娃看了看桑小暖，自己掀開了被子就往床下面鑽，「娘親，我去給你做飯！」

  桑小暖的臉皮一紅，她是替原身臉紅，看狗娃這模樣，恐怕是以前都習慣了，只要原身一餓就去做飯。想到剛才狗娃那還不夠灶台高的小小身影掂著腳尖在灶前舀水，桑小暖心裡軟得發疼。

  她一把將狗娃抱起來塞回了被窩裡，「你好好在這裡待著，娘親去給你做飯。」

  狗娃震驚地看著她，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桑小暖走進灶房，她剛才說的做飯可不是舀米煮飯那麼簡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個家裡根本什麼都沒有！

  桑小暖沮喪的回了裡屋，看著一臉期待的狗娃咬了咬嘴唇道：「你在家裡乖乖的，娘親出去給你找吃的好不好？」

  狗娃從被窩裡鑽出來一把拉住桑小暖的手，可憐巴巴的搖了搖頭。

  水汪汪的小鹿眼盛滿了不舍，奶聲奶氣道：「娘親不要留狗娃一個人，狗娃一個人在家會害怕。」

  桑小暖本想解釋，可看到那漆黑的眼珠里盛滿的是小心翼翼，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點了點頭又坐回了狗娃身邊。

  現在只能也只能盼著榮五郎能夠找一些食物回來了。

  桑小暖更心疼了，哄著狗娃又講起了她改編成古代版的格林童話的故事。

  狗娃聽著故事感受著母親的溫暖，不一會兒就入了夢鄉，桑小暖抱著狗娃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等醒來之時已經是半夜了，躡手躡腳的下床準備再燒一鍋熱水，等著榮五郎回家方便做飯，這熱水剛剛沸騰起來，就聽到屋外的敲門聲。

  桑小暖連忙去開門，屋外站著的榮五郎一身寒氣，但手裡卻提著兩隻山雞。

  看見桑小暖，榮五郎明顯的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後退了一步，仔細地看了看自家的茅草棚，又仔細地看了看桑小暖之後，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屋子，提著山雞進了灶房。

  等走進灶房，榮五郎再一次愣住了，灶房乾淨而整潔，不多的幾個罈罈罐罐都被井然有序的擺在了一起，灶台的鍋里還燒著熱水，仿佛一切準備妥當只等著他把食物帶回來了。

  榮五郎嘴角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絲溫暖，但是旋即看著桑小暖又皺了皺眉，不知道桑小暖為何有這樣的變化，只很快掩去了那一抹詫異，依舊沉悶著臉開始收拾手中的山雞。

  對於榮五郎這樣的悶葫蘆，桑小暖倒倒是有些慶幸，畢竟榮五郎不問，也正好免了她去找藉口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