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感情危機

  掛了視頻通話之後，他又拿起一份文件，剛剛打開沒看幾個字，就抬手一揮，成堆的文件都摔落在地板上。

  他無聲的拿起茶杯，隨手一摔，一系列的動作說明他心情很不好，很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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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華就這樣安靜的站著，好像已經習慣了。

  自從和陌煙認識之後，能在總裁辦公室中看見這樣的情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好死不死，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起來，成華看了一眼問：「是趙總監的電話，您要接嗎？」

  林雨哲拿過電話，深吸了一口氣：「餵。」

  「林總，這邊已經得手，您父親的意思是請您儘快回去，主持大局。」趙梅坐在地上，看著電腦上的數據，一邊整理文件一邊打電話，突然她好像想到什麼，停了下來。

  看了看正在通話的手機，拿起放在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您父親還有一句話讓我轉告您，您如果連林氏都保不下來，那麼將來怎麼保護身邊的人。」

  「我知道了。」

  趙梅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我這邊下雨了，你那邊呢？」

  「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給你批個假。」林雨哲拿過桌上的車鑰匙，起身就要出去。

  趙梅收回目光，知道他話中有話，這是要掛電話了：「可能到時候你批得就是另外的東西了。」她在他沒想清楚之前，就掛了電話。

  深吸了一口氣，繼續修補他們灑下的「漁網」。很快魚兒就要上鉤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洗刷著沾滿灰塵的植物，和沾滿灰塵的靈魂。

  她捲曲著腳，像沒安全感的孩子，把自己捲成一團，就這樣坐在凳子上。

  突然一件衣服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抬頭看著身旁已經坐下的他，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她無力的扯開一個笑容，他嘆了口氣，不顧她現在身上都是血液，把她抱在懷中。

  他身上有淡淡的茶香，她知道他回過家，因為這個茶是她和他一起選的。

  她想說話，和他說說話。可是對上他的眼睛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只能這樣看著他。

  他的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她的背，試圖平靜她的情緒，她的不安。

  他也沒有開口，不是不知道說些什麼，而是不敢說些什麼。

  他不知道的是，她早就已經平定了情緒，在進來醫院的時候，她的心靈已經在慢慢的安靜下來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外面的雨停了。而醫生也出來了，他穿著手術服，向著林雨哲走來。陌煙下意識的站起來，頓時就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這樣的自己好像以前跟著陌源上手術，手術成功出來之後，在外面等著的家屬。

  醫生並未看見她的笑容，他摘下口罩，手在口袋摸了摸，最後什麼都沒找出來，也就不再找了，看著她問：「陌煙，陌小姐？」

  「恩。」陌煙點了點頭。

  冷靜過來的她，仔細想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頭腦清醒之下，也就意識到自己只是做了應急的急救。在美國很多人都會這個，這個跟是不是醫學生沒有什麼關係。而且孩子也沒有死在她的手上，即使有什麼事情，也不會太嚴重。

  「孩子已經救過來了。我替孩子謝謝你。」醫生伸出手：「剛剛請你來並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只是覺得你需要分享這個孩子救回來的喜悅。」

  她想和醫生握手，可是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滿滿都是凝固的血液。剛剛想了很多，一直忘記去整理一下自己。看著他乾淨修長的手，就沒有伸手。

  卻沒想到醫生不介意的先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她嘴角上揚二十度，露出矜持中透著疏遠的微笑：「不客氣。」

  等醫生離開之後，陌煙對上他深沉的眼神，想著他們的事情也應該解決了，可是不是現在。

  「我們找個地方，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好好的冷靜冷靜，然後再好好聊聊我們的事情。好嗎？」

  他聽見這句話，不介意她滿手血腥，握住她的手，就這樣拉著拉著她出了醫院，把她塞到車中。

  在她沒有任何防抗能力的時候，拉過安全帶扣緊，嘭的一聲就關上車門。

  她本來沒有想逃的念頭，可是現在有了。他剛剛的動作無一不顯示他現在的情緒，這樣暴怒的情緒很容易走極端，不適合談判。

  她看著要開車的他，淡淡的開口：「我覺得我們要在雙方冷靜的情況之下好好的聊聊，而不是在現在。」

  「我很冷靜。」

  「是嗎？」

  接下來的時間，他就證明了他是怎麼樣「很冷靜。」一路上過了好幾個紅燈，她能感覺到速度一點一點增加，好幾次就快要和車撞上，可是他連眼睛都不眨，冷靜淡然的避開。

  她知道，他現在憤怒得想掐死她，可是卻又捨不得下手。

  她看著身旁的男人，伸出手想碰他的手，他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不想死就放開。」

  聲音很嘶啞，她能看見他緊握方向盤的手上青筋暴起。她淡然的收起手，看向窗外，車速快到已經不見外面的風景了。她不知道他想去哪裡，或者他也不知道去哪裡，開車只是為了發泄情緒。或者他是想環繞這個城市一周。

  車速太快，她看見不見景物，沒辦法知道現在她在哪，在往那個方向去。

  剛開始她有些害怕，可是心慢慢的隨著車速的升高而平靜下來。她有一個接近瘋狂的想法，就是這樣死了也是很好的。這樣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沒有過去，沒有家人，沒有任何外來因素的阻隔。

  終於他在一家酒店的停車場停了下來。陌煙下車關上車門的時候，難得幽默的開口：「我以為我們下車不是在警察局，就是在醫院，被押著或者躺著。」隨即看了看他依舊陰沉的臉色，想了想就開口誇了一句：「你車技很好。」

  他沒說話，拉著她來到前台辦理入住。

  前台小姐看見他們這樣，也沒有什麼驚訝，快速的幫著他們辦理了入住，就拿著一份報紙找到剛剛看的那章文章，連同房卡遞給陌煙：「這是您嗎？」

  「恩。」陌煙看了上面的照片，不由得感嘆這裡消息上報的速度。她有心想和前台小姐多聊幾句，讓身旁的那個人慢慢的平靜下來。可是還沒說幾句，就被人拉住手臂，沒有一點停留，腳步又快又急，她直接是被拖著走的。

  開了房，進去她就被摁在門板上，她還沒任何的反抗，他就對她的脖頸狠狠的咬下去了。

  「啊，疼。」他這一口又重又狠。放開得也很快，所以沒有出血。他緊緊的抱著她，好像要把他融入血肉，融入身子，讓她無可逃脫。沉重的呼吸撒在她的脖頸上。

  過了許久，只聽見他略帶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到底要讓我怎麼辦？」

  到底要怎麼辦才能讓她忘記孩子的事情，本來他覺得她釋懷了，可是她的反應給他當頭一棒，他現在才明白，原來放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那件事情是她心頭的刺，是不是他做什麼事情她都不能釋懷？

  陌煙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她想忘記，可是忘記那裡有那麼容易，她本來以為她已經忘記了，可是觸景生情，經歷了今天的事情，她才知道這段記憶深深的埋在她的腦海中。

  她緩緩的推開他，躲開他熾熱的目光，逃避他的問題：「身上黏黏的很難受，我能去洗個澡嗎？」

  他看了他很久才放開她。

  她走進浴室，沒有開熱水，而是開了冷水。她腦子昏昏沉沉的，一團亂，她知道今天不管怎麼樣，都是要說清楚這個事情了，她需要清醒，需要冷靜。

  冷水從天而降，一遍一遍洗刷著身體，洗刷著心靈。漸漸的，她感覺不到頭腦清醒，反而感覺到身體漸漸的麻木。

  可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淋了很久之後她才關了花灑，拿過浴巾麻木的擦乾淨自己的身子。

  穿了浴袍出了浴室，一股嗆人的味道撲面而來，讓她輕輕的咳嗽起來。

  她抬眼看向屋中，屋中如同夢境一般，都是煙霧，在燈光的照耀下更加明顯。

  陌菸頭腦中冒出一個念頭「這是要成仙嗎？」

  不由得搖了搖頭笑了笑，看向煙霧中的那個男人，輕問：「你要做什麼？」

  他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並不答話。

  她也不再問，看向他旁邊的菸灰盒，上面都是已經燃盡了的菸頭，很多個。她想起她剛剛進去的時候，隱約聽見門開合的聲音。那個時候應該出去買煙了吧。

  她進去也有半個多小時了，難怪成這個樣子。她又看了他一眼，走過去開了窗，拉開窗簾：「你再這樣外面的人應該報警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把這裡燒了呢。」

  他還是沒理她，她嘆了口氣，把頭髮擦了擦，坐在小陽台等著煙霧散去，才進到屋中，等煙霧散盡的時候頭髮已經半干。

  進來的時候，和他的目光對視，她就靠在那裡淡淡的看著他。一個正在等待答案，一個還沒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