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從哪開始，從哪結束

  紹臣集團總裁辦公室內，霍亦宸筆直地站在落地窗戶前。他的身邊，應祺峰並肩地站著，兩人的視線看向同一個方向。「亦宸，慶幸你沒有辜負素瑤。要不然，無論多難，我都會把她搶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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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之前，他曾猶豫，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現在明白，他並沒有看錯人。霍亦宸，還是他所熟悉的男人。

  唇邊帶著笑意，霍亦宸悠悠地說道：「你放心，我是不會給你機會的。」在這件事情上，他雖然沒說出來，卻很感激應祺峰。想起那天的事情，霍亦宸的心裡一陣溫暖。

  那時候，應祺峰和他單獨見面。原本想著隱瞞，最終卻還是坦誠告知。多年的相知，應祺峰相信他的話。兩人達成約定，在這件事情解決之前，應祺峰不會趁虛而入。正因為如此，在這段時間，應祺峰沒有找趙素瑤。

  應祺峰轉身，注視著霍亦宸的面容，抬起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臉上帶著笑意地說道：「亦宸，謝謝你沒有放棄素瑤，沒有對不起她。我知道，她的心裡一直只有你。要是你背叛了她，就算假裝堅強，其實他的心裡也很難過。我一直希望，她可以真正的幸福。」

  聞言，霍亦宸認真而篤定地說道：「我是不會背叛的，我最厭惡的就是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成為那樣的人。二哥，我真的很慶幸，我的情敵是你。要不然，這次我做的事情，會有點冒險。」

  聽著他的回答，應祺峰的臉上含著笑意。讚賞地點頭，和煦地笑著，說道：「嗯，我相信你。我們之間幾十年的感情，對彼此的了解，足夠讓我信你。看樣子，我也可以徹底地放下。亦宸，素瑤借我一天，可以嗎？」

  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事情，終究是要解決。想到自己虧欠他的許多，霍亦宸點頭答應：「嗯，好，等你結束了，隨時打電話給我。」

  應祺峰握著拳頭，捶了下他的肩膀，臉上帶著笑意。在這段三人的感情里，他們倆妥善地處理，又不失去了這份真摯的友情。對他們而言，這樣同樣也是難能可貴的。

  張開雙手給他一個擁抱，應祺峰的臉上帶著笑意。今天，他終於下定決心。

  熟悉的校門口，趙素瑤一邊瞧著時間，一邊快速地跑著。剛剛接到應祺峰的電話，讓她來這見個面。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還是在最短的時間裡趕來。

  遠遠地便瞧見應祺峰正單手抄在褲袋裡，斜靠在校門口。看到這一幕，趙素瑤不由地停住腳步。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那身影，瞧著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

  記憶飄遠，趙素瑤仿佛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那時候，相似的時間，相似的地點，相似的場景，他就那樣出現，站在一個遙遠卻又很近的距離。心臟砰砰地跳動著，趙素瑤從思緒中抽離，再次朝著他邁開腳步。

  臉上洋溢著笑容，趙素瑤笑著走到他的面前。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趙素瑤習慣性地露出笑容；「祺峰，等久了吧？」

  應祺峰從牆上起來，筆直地站著，陽光落在他的身上，身影被快速地拉長。唇邊帶著笑意，應祺峰溫和地說道：「不會，我也剛到。素瑤，我跟亦宸借了你一天的時間。今天，把你交給我，好嗎？」

  聞言，趙素瑤的臉上帶著不解。看著他真誠的模樣，趙素瑤點了點頭：「好。」

  應祺峰沒有說話，只是開心地笑著。拉起她的手，一起朝著校園裡走去。並肩走著的時候，趙素瑤這才注意到，應祺峰今天穿得十分休閒，就像當年年輕的實習助教。而她一身潔白的長裙，一如當年。

  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趙素瑤有些緊張，小鹿亂撞。「素瑤，以前我一直想著，等我們結了婚，有了孩子，找個時間，帶著他們來這裡走走。告訴他們，我們最初認識的時候，就是在這裡。」應祺峰溫和地說道。

  心臟咯噔一聲，趙素瑤抬起頭瞧著他，眼裡閃爍著抱歉：「嗯，對不起，祺峰，我……」

  「不需要說對不起，素瑤，今天，我們就假裝是情侶，好嗎？今天過後，我會徹底埋葬對你的感情。」應祺峰凝望著他的眼眸，說道。

  深深地呼吸，趙素瑤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經欠他那麼多，只是一天，也遠遠還不夠。「好。」趙素瑤沉重地點頭。

  應祺峰溫柔地笑著，只是那笑容里，卻帶著很淺的憂傷。只是他隱藏得很好，趙素瑤並沒有發現。隨意地走著，就像一對小情侶一般。由於雙雙都是高顏值，頻頻惹來注目。對此，應祺峰始終帶著笑容。

  來到湖泊前，應祺峰指著前面的長椅，笑著說道：「其實當年我一直很喜歡你，真正對你動心，就是在這。那時候，你靠在長椅上睡著了，有樹葉落在你的頭上，你還睡得很香甜。那時候，你看起來很溫暖，就像陽光。」

  聽著他的講述，趙素瑤安靜地聆聽。這是她上大學的時候，最喜歡來的地方之一。每次來到這，心情總是能夠平靜。見他講得差不多，趙素瑤故作輕鬆地說道：「我竟然不知道，原來你一直都在偷偷地看我。」

  應祺峰的臉上帶著紅暈，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時候，我不好意思跟你打招呼，所以只能遠遠地看著。後來，我被分到你們系裡去當助教。有的時候我想，那會不會是上天給我的機會。」

  趙素瑤沒有說話，只是想起當年的事情，緩緩地說道：「祺峰，如果那時候你能表明你的心意，我一定會接受。我那時候也是情竇初開，根本不敢表白。我一直像個烏龜，躲在自己的龜殼裡。」

  應祺峰的唇邊帶著苦澀地說道：「那時候我覺得我們是師生，不想我們的感情，被貼上任何不好的標籤。我想著，等我擺脫這個身份，再回來找你。卻沒想到，等我回來，都已經來不及。」

  很多事情，冥冥之中都已經註定。感情這種事情，更是如此。「我們倆人，緣分可能還不夠深。」趙素瑤輕聲地說道。

  雙手按著他的肩膀，應祺峰的眼裡閃爍著笑意：「所以，我決定放手。已經錯過，沒辦法改變。這不是遊戲，沒有迴轉的餘地。所以，我願意衷心地祝福你。只要你幸福，這就是最重要的。」

  聽著他真摯地表達著自己的心意，趙素瑤的心裡溫暖著，卻又滿是愧疚。應祺峰對她的感情深厚，可是他卻註定要辜負。越是這樣想著，心裡越不是滋味。

  「祺峰……」趙素瑤剛要開口，卻被應祺峰打斷。

  伸手捂住她的嘴唇，應祺峰的眼裡閃爍著光亮：「我們繼續到處走走吧，這裡的風景，一起看看。」

  見他不想聽，趙素瑤最終還是收回那些話。點了點頭，被他牽著朝著前面走去。慢慢地走著，他們的身影幾乎去了大學裡的每個角落。不由想起，多年前，他們倆何嘗不是這樣。仿佛他們之間，是把過去的路，重新再走上一次。

  最後的目的地，是一個偌大的橡膠操場。趙素瑤和應祺峰依舊手牽著手，並肩地走著。一名年輕的女孩跑了過來，來到應祺峰的面前，害羞地說道：「你是我們的學長嗎？你好，我喜歡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聽到這公然挖牆腳的女孩，趙素瑤的眼裡帶著驚訝。見狀，應祺峰手臂用力，趙素瑤的肩膀碰上他的肩膀。自然地笑著，應祺峰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很抱歉，這是我的女朋友。」

  女孩瞧著趙素瑤，臉頰一紅，小臉上帶著認真地說道：「學長，那我能做你的備胎嗎？我就在這等著。」

  「對不起。」應祺峰依舊拒絕，見狀，女孩這才不好意思地跑開。

  趙素瑤瞧著他的側臉，心情不是滋味。這幾年來，應祺峰為她，應該拒絕了很多優秀的女孩吧。只可惜，她卻無法對他的感情做出回應。感情，向來自私。「祺峰，對不起。」趙素瑤由衷地說道。

  應祺峰沒有說話，只是帶著她，繼續繞著操場走圈。當兩人回到最初的起點時，應祺峰停住腳步，放開了始終緊握著的手。注視著她，淺笑地開口：「素瑤，謝謝你陪我經歷的這一天，已經足夠。我對你的感情，從什麼地方開始，就從什麼地方結束。」

  趙素瑤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祺峰，我很抱歉，耽誤你這麼多年。希望，你能找到個更好的女孩。放下，也是新的開始。」趙素瑤緩緩地說道。

  張開雙手，給她一個分別的擁抱。「我知道，素瑤，我對你說過。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愛你，要是會成為你的阻礙，我會放下。素瑤，好好地和亦宸相處。你會幸福，一定。」應祺峰輕聲地說道。

  眼中閃爍著淚花，趙素瑤慢慢地抬起手，落在他的後背上。下巴落在他的肩膀上，低沉地說道：「嗯，你也是。我們，各自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