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殘忍的理由

  曾經的時候，趙素瑤以為，自己終於找到值得她去愛的男人。兜兜轉轉這才明白，並不是所有互相喜歡的人，都能夠相守，步入婚姻的殿堂。

  醫院的病房裡，林彩月安靜地注視著窗外。看著漆黑的夜色，面容有些蒼白，眼前浮現出泛黃的記憶。記憶中，兩個女孩一起玩耍，一起做很多的事情。只是那長相，卻已經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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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緩地閉上眼睛，將所有的情緒隱藏起來。放在窗戶上的手，慢慢地收緊。房門被人推開，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林彩月慢慢地睜開眼睛，她知道，該來的終究要來。有些事情，已經隱瞞不了。思及此，林彩月慢慢地轉身。

  霍亦宸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熟悉的女人，心臟因為疾步地走著，而不停地加快節奏。注視著她，霍亦宸開門見山地問道：「媽，你是不是跟素瑤媽媽的死有關係？」

  瞧著他的眼神，林彩月淺淺一笑，說道：「是，趙素瑤已經告訴你了吧。不錯，當年是我製造了那起車禍。目的，就是我想的那樣，讓曉雯在車禍里葬身。」

  聽到他平靜地說出事實，霍亦宸的眼裡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直直地盯著她，覺得她是那樣陌生：「為什麼這麼做？你和素瑤媽媽究竟有什麼仇怨？媽！」

  靠在牆壁上，林彩月閉上眼睛，安靜地保持著沉默。好一會兒，這才輕聲地說道：「我和曉雯沒有仇怨，相反地，我們倆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好朋友。小時候我們是鄰居，因為年齡相仿，我們倆的感情很好。」

  聞言，霍亦宸的臉上帶著不解。「既然你們是好朋友，為什麼你要害死她？」霍亦宸不解地問道。

  抬起頭看著他，林彩月平靜地說道：「因為我不能讓別人知道，她是我的閨蜜。因為，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出生。當初，你奶奶反對我和你爸爸在一起。於是，我製造了假身份，說自己是C市的落魄千金。要是讓她知道，我只是個窮女人，她不會接受我的。」

  緊緊地握著拳頭，霍亦宸鐵青著臉：「就算是這樣的理由，你也不該害死她。」

  「你奶奶有偏見，你沒看到你大伯母被怎樣對待，不就是因為她的出生不好嗎？況且曉雯出現的時候，你爸爸已經去世。如果那時候被你奶奶知道，我一直欺騙她，我一定會被趕出霍家。我絕對不能這樣，我要繼續留在霍家，不能讓任何人破壞我的一切。」

  瞧著她有些激動的模樣，霍亦宸的心裡一陣冰冷。一直以來，霍亦宸都以為，林彩月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女人。如今才明白，她竟然可以自私到為了保全自己，而害死自己的好友。這樣的結果，是她難以想像的。

  林彩月來到他的面前，溫和地說道：「亦宸，其實就算曉雯不是死在我手裡，她也會死在趙夫人的手裡。那個女人那麼心狠，不可能讓曉雯一直活著。早晚都是死，我當然不能讓她成為我的威脅。」

  話音未落，霍亦宸生氣地將他推開，慍怒地說道：「媽，你真是夠了！直到現在，你還不覺得自己有錯嗎？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行為，害得素瑤失去媽媽，失去家！」

  林彩月靠在病床上，傷心地說道：「我知道，但我沒辦法，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好不容易在霍家站穩腳步，我不能因為她而毀了所有。那時候你爸爸去了，你也離開霍家，你要我怎麼辦？我已經被陳曉柔欺負得那麼慘，難道還要被趕出家門嗎！」

  緊緊地握著拳頭，霍亦宸沒有說話。當年他離開霍家是一時衝動，沒有考慮過林彩月的感受。「你可以離開霍家，為什麼非要害死別人？媽，你只考慮到自己，有考慮到別人的感受嗎？」

  捂著胸口，林彩月流著眼淚，難過地說道：「我這麼做，難道只是為了自己嗎？這霍氏集團是你爸爸辛辛苦苦創立的基業，如果我要是走了，就直接給你大伯一家，我不甘心！你是我兒子，我只想把最好的給你，我要替你守住屬於你的那部分。」

  聽著她的理由，霍亦宸神情凝重地沒有說話，他一直都清楚，林彩月十分愛他。但就算這樣，這也不是傷害別人的理由。「媽，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霍亦宸低沉地說著，抬起腳步離開。

  見狀，林彩月焦急地大喊：「亦宸，你不要媽媽了嗎？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一家人啊！」

  霍亦宸停住腳步，沒有回頭，只是低沉地說道：「現在，我只想要代替你去道歉，希望能得到素瑤的原諒。」留下這句話，霍亦宸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靠在床上，林彩月抓著被子，不停地哭泣著。想要一直隱瞞著這件事情，卻沒想到，還是被知道。「我努力了那麼久，一定不會前功盡棄。無論如何，我都要守住屬於我們的財產！」林彩月目光堅定地說道。

  從醫院裡離開，霍亦宸便直接來到夏思彤的公寓裡。看到門外的男人，趙素瑤神情冷淡地開口：「你來這裡做什麼，走，我不想見到你。」

  看到她紅腫的眼睛，霍亦宸知道，她一定很傷心。抓住他的手腕，霍亦宸低沉地說道：「素瑤，對不起，我代替我媽媽跟你道歉。我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那種事情。」

  冷淡地甩開他的手，趙素瑤神情平靜地開口：「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就算要道歉，也是你媽媽。你那個好媽媽，應該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吧。呵呵，這就是你的好媽媽。」

  瞧著她冷酷的樣子，霍亦宸沒有說話。凝望著他的眼眸，霍亦宸輕聲地說道：「素瑤，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彌補。就算說再多道歉的話，你媽媽也不會再醒來。以後我會好好愛你，代替你媽媽，繼續愛你。」

  話音未落，趙素瑤橫眉冷對：「你能代替我媽媽嗎？你不能！是你媽媽害死我媽媽，還的我這麼多年來，一直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霍亦宸，這些年我所遭受的一切，你能彌補嗎？還有，要不是那次車禍，我也不會失明，也不會一直把柯騰當成你，害得我被感情傷害。這一切，歸根究底都是因為你媽！」

  霍亦宸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握著拳頭。趙素瑤所說的是事實，他沒有反駁的地方。「素瑤，你要我怎樣做，才肯接受道歉。」

  「我永遠都不會接受道歉！除非你把我的媽媽還給我，要不然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趙素瑤咬牙切齒地說道。殺母之仇，又怎麼可能是他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夠解決。更別說，那還是她相依為命的媽媽！

  聽到這話，霍亦宸不由地說道：「趙素瑤，你能不能理智一點，現實一些？無論你要怎麼做，你媽媽都已經不會醒來。她已經去世，都變成骨灰，你還要她怎麼醒來？」

  尾音還未落下，趙素瑤揚起手，直接啪地一個響亮的巴掌落下。眼裡跳躍著怒火，趙素瑤激動地喊道：「閉嘴！你媽媽害死我媽媽，你就是我的仇人。我詛咒你媽媽不得好死，我詛咒她有報應！」

  皺起眉頭，霍亦宸的瞳孔微睜，臉上帶著怒氣：「趙素瑤，你真是不可理喻。我媽媽確實做錯了，但你也不該這麼說。她是害死你媽媽的兇手，但也是我媽媽，我唯一的親人。」

  自從他的父親去世，林彩月便是他唯一的親人。無論她如何過分，終究還是他的媽媽，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是，我是不可理喻，你那個殺人兇手的媽媽能長命百歲。霍亦宸你給我滾，這輩子我永遠都不要見到你，滾！」趙素瑤用力地將他推出去。砰地一聲，直接將房門關上。

  霍亦宸重重地敲門，趙素瑤始終不開門。看到這情景，霍亦宸也生氣了。轉身，氣憤地離開。

  靠在門板上，趙素瑤哭著落淚。身體順著門板，緩緩地蹲下身。她沒想到，自己和霍亦宸竟然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霍亦宸，我恨你！」趙素瑤哭喊地說道。

  聽到聲音，夏思彤匆匆結束直播，連忙從房間跑出來。見她哭得那麼傷心，抱著她，安慰地說道：「好了乖，不哭不哭。素瑤你別傷心，這件事情會過去的。」

  靠在她的懷中，趙素瑤傷心地說道：「為什麼他是林彩月的兒子，為什麼林彩月是害死我媽媽的兇手。我真是蠢，才會愛上仇人的兒子！」

  輕輕地嘆氣，夏思彤安撫著她的情緒：「好了，不哭不哭。既然不合適，咱們忘記就是。天底下那麼多的男人，我們一定能找到適合自己的。素瑤你別哭，要不然你媽在天之靈也會難過。」

  趙素瑤沒有說話，只是放聲大哭，宣洩著滿腔的悲憤。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才好。抹去淚水，趙素瑤哽咽地說道：「我一定要忘記他，我一定要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