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最後的相處

  有的時候，想要離開，並不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真正等到分別的時候，趙素瑤的心裡滿是不舍。心痛，比想像中強烈。

  趙媽媽終於順利地回到趙家，這對趙素瑤來說，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趙素瑤在趙家裡拜祭了一會，這才離開。如今她已經被趕出趙家，以後想要來拜祭，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但對她媽媽來說，這卻是最好的歸屬。

  來到紹臣集團，趙素瑤調整好心情，這才從電梯裡出來。機票已經交到她的手中，晚上八點的飛機離開。所以，她和霍亦宸相處的時間，只剩下一點點。

  來到秘書辦公室，看著擺放在那的仙人掌，趙素瑤有片刻的失神。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要將它拿走，最終卻還是作罷。坐在位置上，趙素瑤閉著眼睛，感受著辦公室的氣息。

  深深地呼吸，趙素瑤拿出文件在那工作著。請假一早上，還有很多事情沒做。「趙秘書你來啦，總裁說，給他泡一杯咖啡。」吳飛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趙素瑤抬起頭，笑著回答：「好的，我現在就去準備。」說著，趙素瑤站起身，前往茶水間泡咖啡。這一回，她泡得很認真，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為他泡咖啡。

  端著熱氣騰騰的咖啡來到總裁辦公室，只見霍亦宸正低著頭，認真地工作著。見狀，趙素瑤來到他的面前，彎腰端著咖啡，輕笑地說道：「總裁，請喝咖啡。」

  霍亦宸抬起頭，看著她眉眼彎彎甜笑的模樣，接過咖啡：「什麼事情那麼高興？」

  望著他喝咖啡的樣子，趙素瑤忽然想要拿個相機，將他喝咖啡的樣子拍下來。這麼想著，趙素瑤拿出手機，對著他按下快門。見狀，霍亦宸的眼裡帶著疑惑：「怎麼突然要拍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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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地笑著，趙素瑤俏皮地說道：「因為總裁喝咖啡的時候，有一種貴族的氣質。」

  「不喝咖啡的時候就沒了？」霍亦宸挑眉，反問地說道。

  雙手放在身前，趙素瑤輕笑地說道：「總裁想要這麼理解，當然是可以的。」

  霍亦宸放下咖啡，笑著伸手，將她拉入懷中。整個人坐在他的大腿上，看到這情況，趙素瑤心臟砰砰地跳動著。「總裁……」趙素瑤慢慢地開口。

  嘴唇落在她的耳垂上，霍亦宸低沉地說道：「明天就是我們期限的最後一天，你想清楚了嗎？」

  是啊，明天就是最後一天。曾經的時候她都已經想好，要答應他的交往要求，好好地享受被愛的感覺。可是現在，美麗的泡沫，最終還是化為泡影。「嗯，我已經想清楚。」趙素瑤淺笑地說道。

  瞧著她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霍亦宸總覺得，今天的趙素瑤有些怪異。「你有心事？」霍亦宸詢問道，「今天早上請假，做什麼去？」餓

  霍亦宸向來聰明，趙素瑤並不想瞞著，解釋地說道：「今天早上，我媽媽的墳墓，已經正式遷到趙家的祖墳里。所以，我挺高興的。」

  神情平靜，霍亦宸淡淡地嗯了一聲：「這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深深地呼吸，趙素瑤雙手抱著他的脖子。鼓足勇氣，趙素瑤俯身，嘴唇輕輕地落在他的唇瓣上。沒有任何的動作，唇瓣貼著，感受著溫柔的觸感。

  趙素瑤的唇瓣才剛離開的時候，霍亦宸忽然按著她的後腦勺，不准她就這麼離開。張開唇，霍亦宸主動地加深這個吻。趙素瑤沒有反抗，而是生疏地回應。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卻也將是最後一次。

  看著吻不停地加深，知道呼吸變得凌亂時，霍亦宸這才放開她。頭埋在她的頸窩上，霍亦宸聲音沙啞地說道：「要是再繼續，我會控制不住。」

  明白他的意思，趙素瑤打趣地說道：「沒想到，我們的霍少自制能力這麼弱。」

  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在他的唇瓣上用力地啄了一下：「嗯，遇到你的時候，確實這樣。」但面對別的女人，他卻又是另外一種態度。

  趙素瑤開心地笑著，臉上洋溢著笑容。她想著，至少在霍亦宸的眼裡，趙素瑤是特別的存在。只是想到即將到來的分別，趙素瑤的心中不免惆悵。眼裡，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張開雙手，趙素瑤擁抱著他。手臂用力，趙素瑤溫和地笑著，說道：「霍少，其實遇到你，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呢。我很感激，你在我失明的時候，對我的照顧。我也很感激，這段時間來，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一切。」

  霍亦宸總覺得，今天的趙素瑤有點奇怪。可具體是哪裡奇怪，卻又說不上來。最終，霍亦宸沒有多想。就當做是，心裡開心的感慨吧。

  無論多麼地不舍，最終還是迎來分別的時候。霍亦宸將趙素瑤送到公寓樓下。趙素瑤見狀，轉身，微笑地衝著他揮手告別：「霍少，那我先上樓了，再見。」

  瞧著她，寵溺地撫摸著他的頭，霍亦宸淡笑地說道：「嗯，好，明天見。」

  明天……恐怕到時候，已經見不了。趙素瑤笑著點頭，轉身下車。看著車子緩緩地在眼前消失，趙素瑤一直站在那，默默地看著他離開的身影。良久過後，趙素瑤歉疚地說道：「對不起，我還是拋棄你了。」

  曾經的時候，霍亦宸告訴她，以為她因為錢而將他拋棄。如今，雖然不舍，但她卻是真的將他拋棄。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不該相逢吧。轉身，趙素瑤緩緩地朝著公寓裡走去。

  機場候機大廳里，趙素瑤坐在椅子上，微笑地跟夏思彤擁抱：「思彤，你回去吧。等我到了之後，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夏思彤不舍地看著他，眼裡閃爍著星星點點，難過地說道：「素瑤你真的要走嗎？我好捨不得你。」

  她同樣捨不得，可是有些事情，卻是她不得不做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著，趙素瑤微笑地說道：「我也捨不得你，但我必須離開。思彤等有空了，來找我吧。我不能回來，你可以來找我呀。」

  淚水不停地流著，向來愛笑的夏思彤同樣落淚。因為她知道，這次分開之後，想要再見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趙夫人他們真狠，竟然不准你回來。等你老了，不是還要落葉歸根的嗎？他們真是太狠了。」夏思彤抱怨地說道。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用了，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怪不了任何人。雖然是離開了，但我的心裡還是很高興的。至少，我能夠完成媽媽的心愿，我走得也沒有遺憾。」趙素瑤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

  夏思彤再次將她擁抱：「你在那邊好好地混，要是混得不錯告訴我，我過去投奔你去。反正我在這邊也沒親人，到時候就跟你一起。」

  聞言，趙素瑤拍著他的頭，笑著說道：「我才不希望你跟我一起去那麼落後的地方，我要好好地賺錢，然後爭取去別的地方生活。反正只要不回國，不來A市，趙夫人他們也不會管我。」

  聽著她的話，夏思彤噗嗤一笑，說道：「也是哦。」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提醒地說道：「趙小姐，時間不多，準備著上路吧。」

  話音未落，夏思彤不滿地說道：「你才上路呢，你全家才上路。說的什麼屁話，真是的，我們又不是去送死。」

  中年男人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站在那。趙素瑤不知道的是，這次去F洲，與上路無疑。

  「好了思彤，你也趕緊回去吧。我們以後見面，再見。」趙素瑤微笑地說道。

  夏思彤不舍地點頭，轉身緩緩地走著，三步一回頭，眼裡滿是不舍。這麼多年來，他們倆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趙素瑤一直笑著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身影緩緩地離開。

  直到夏思彤看不到了，趙素瑤這才在椅子上坐下。看著一直站在身邊的男人，趙素瑤嘆氣。趙夫人擔心她中途反悔，於是便讓人跟著，要親自看著她上飛機。

  緊緊地握住手機，趙素瑤想起和霍亦宸的約定。七日期限到了的時候，她應該還在飛機上。就算沒法在一起，趙素瑤並不想毀約。想到這，趙素瑤尋找出他的號碼，想要發一條簡訊給他。

  猶豫許久，趙素瑤卻始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有很多想說的話，卻又什麼都不能說。想到這，趙素瑤一臉煩躁。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廣播裡傳來好聽聲音，催促著她離開。

  深深地呼吸，趙素瑤指尖快速地移動著，留下一句簡短的文字：「霍少，對不起，我還是不能接受你。趙美意是我的姐姐，也是你家人喜歡的兒媳，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喜歡你，但不夠深刻。再見，祝你幸福。」

  明明是最普通的文字，卻讓她的淚水悄悄地落下。將手機按下關機鍵，趙素瑤緩緩地朝著登機的地方走去。回過頭，望著這熟悉的地方，趙素瑤輕聲地說道：「再見。」

  親眼看著趙素瑤上了飛機，中年男人拿出手機：「回夫人，趙小姐已經上飛機。嗯，F洲那邊已經安排好，趙小姐永遠沒機會離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