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打算認回這個爹
2024-06-03 02:53:42
作者: 甜牙
白嬌晚怔然,對上他的眼睛時,便全部都明白了。
她雖然出身不高,可是能夠在隆康帝身邊待這麼久,靠的並不僅僅只有美貌。
後宮中美貌之人並不少見,然而美人與美人的命運,卻總是截然不同。
有人備受萬千寵愛,有人被貶深居冷宮。
她早就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本事。
容無崖是她的兒子,她又怎麼會不懂他?
他上次在她跟前提到過玉佩,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才會再次找來。
白嬌晚最近幾天,本就在思考著,要不要將身世一事,對容無崖坦白。
現在被他找上門來,倒也替她做了決定。
她招呼他們落座,坦然的開口,「你都知道了?」
容無崖點了點頭,「容騫那天又到王府鬧了。他說,見過你佩戴那枚玉佩。我想,阿娘不告訴我,一定有你的理由,其實我對尋找生父一事,並不感興趣。他當時既然已經捨棄了我,那日後無論生死,都與他無關。」
「阿娘也是這麼想的。」白嬌晚面上帶著柔和的笑。
大概是因為年歲增長,活了大半輩子,她對於過往執著的事情,也能漸漸釋懷。
又或許是因為,只有學會釋懷,日子才不會過得那麼苦。
「可是阿娘又總覺得,我可以不去追究那個男人的蹤跡,可你作為他的孩子,有知道真相的權力,這些天我正在猶豫,沒想到你反而先找上了門。」白嬌晚頓了頓,「沒錯,那枚玉佩,確實是我的。」
容無崖緊了緊手。
她繼續道,「你應該見到過你的父親了,據說他是大治國的皇帝。」
「恩。」他低聲的道,和往常一樣,情緒似乎沒有任何的起伏。
「我當時和他相見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是大治國的皇子,他也沒有跟我說。後來即便我們二人情濃,我自以為彼此早已交心時,他對我說起來的也是,他是荀家的一個公子,家道中落才落魄至此。」
容無崖嘲弄的勾了勾唇。
白嬌晚嘆了口氣,「當時年輕,還不懂男人大多都是騙子,若是一個人真的愛我,又怎麼會在我懷有身孕的時候,將我一個人留在家中?他什麼都沒給我,甚至沒給我一個準話,就讓我苦等,這怎麼能算愛呢?」
「可惜阿娘當時不明白。」在一旁的白聽忱忍不住感慨道,「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薄情寡性的男人!」
白嬌晚看向白聽忱,「世上男兒皆薄倖。荀光如此,後來的容騫亦如此,甚至是你父皇也是如此……說遠了,阿崖,我和你父親之間的事情,你應該聽得差不多了,你來找我,是想認回這個爹嗎?」
「認回他?」容無崖掀了掀唇瓣,面上帶著最常見的嘲諷,「他也配?」
白嬌晚在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鬆了口氣。
她雖然嘴上說著,尊重他的選擇,不會阻礙他們父子相認。
可那樣一個遺忘他們母子這麼多年的男人,憑什麼現在如此輕鬆的就能得到一個兒子!
他憑什麼白撿一個便宜兒子,尤其是這麼出色的一個便宜兒!
那他們這些年來的苦難豈不是成了笑話?
白嬌晚藏在袖中收緊的手,漸漸鬆開。
她垂眸看了眼,被掐到泛白的手指,此刻內心卻是高興的,「那你問玉佩的事情……」
「只是跟阿娘確認一下。」容無崖道,「雖然沒打算認回他,但若是能用最小的損失,將大治拿下,豈不是更好?阿娘,你說,有時候命運的安排,是不是很巧妙?」
白嬌晚懂他的意思。
當初荀光為了大治的皇位,拋棄他們母子二人,心安理得的坐了二十多年的皇帝。
他在乎那個位置,在乎大治,可他沒有想到,他最在乎的一切,將會毀在那個他從來不曾在意,也不曾放在心上的一對兒卑賤母子身上。
「我現在已經開始期待他知道真相的那天了。」容無崖失笑。
他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袖,「他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怎麼可能真的釋懷?
荀光若不主動找來,他興許也不會追究。
可他既然送上門類,他會認為是上天的指印。
上天要要讓他後悔,要讓他失去,要讓他痛苦,要讓他心懷愧疚與怨憤的死去。
而他只不過是順從上天的意思,推波助瀾了一把而已。
「你打算怎麼做?」白嬌晚見狀,不由得好奇。
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似乎天生對這些爾虞我詐,陰謀陽謀很擅長。
往常她是不會過問他的計劃的,可事關那個負心的男人,她也想過一把癮。
即便只是聽聽,仿佛也能減輕心中的怨憤。
容無崖朝她看了眼,對她的想法瞭然於心。
他這回倒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和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
這一說,就說了一個時辰。
等說完最後的安排,他端起桌上茶盞,抿了口,狹長幽邃的眸子,掃過在場二人。
他淡定的詢問,「阿娘和聽忱以為如何?」
白嬌晚和白聽忱,兩個人全都麻了。
饒是他們都自認為腦子夠用,可在容無崖跟前,突然覺得,他們的腦子好像成了擺設。
這簡直是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令人猝不及防,始料不及啊!
白聽忱佩服的五體投地,「阿哥……我說真的,怕了。」
他以前就很確定,兄弟互生懷疑的戲碼,不會發生在他和容無崖之間。
現在更加堅定了。
因為就憑著容無崖的這個頭腦,只怕他才剛起一分懷疑的心思,皇位就已經換人了。
容無崖笑了笑,沒說話,而是看向白嬌晚,「阿娘以為計劃如何?」
「堪稱完美。」白嬌晚這麼說著,只是臉上還有些許擔憂,「只是你要吃點苦頭。」
「這些苦頭早晚會還在他身上。」容無崖倒是不以為然。
成大事者要對自己狠,對自己越狠,戲越演的逼真,越是容易引人上當,他的計劃也就越是實施的順利。
「那就照計劃來吧。」白聽忱搓了搓手,「阿哥,我會竭盡全力的配合你。」
縱然不是為了拿下大治,僅僅是作為兄弟而言,他也會心甘情願的配合他。
那二十多年的苦痛,總要有歸處。
容無崖從宮裡回來之後,一切都照舊,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
他和尋常一樣,該做什麼做什麼,不疾不徐,把日子過得有條不紊。
又過了一個月,臨近深秋時分,織金和山風的成親儀式,轟動了全城。
容無崖看著他們送進洞房的背影,俯身跟懷中的楚殷殷咬耳朵,「等事情了了,為夫也給你補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儀式。」
楚殷殷和他經歷了這麼多,和他早已非對方不可,有沒有儀式,並不重要。
可他既然想給,她也會收著,「好。」
與此同時。
大治國的皇宮內,一個侍衛經過嚴格的檢查,終於帶到了荀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