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對於你我算什麼

  「沒事，接吧。」反正早晚都要面對的人，也不差在這一時。

  季欒川起身，接起電話來，只聽得季思雅聲音委屈巴巴的，斷斷續續說道：「欒川，公司的人不讓我進去。」

  這麼點小事，還要給他打電話？

  「我不是說了我沒通知你之前，不准進公司嗎？」季欒川眸光一沉，連聲音都降了下去。

  季思雅靠在公司門口的牆上，大聲抽泣著，「他們說是你不讓我進的？」

  「思雅，不要任性，你先回家，等我回去我幫你辦理入職可不可以？」

  「我不要！」季思雅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

  結果，還是一樣的。

  「我現在在外面出差，不方便，等回去以後，這句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季思雅隔著話筒感受到了那邊強大的氣場，鋪天蓋地朝她用來，她不敢造次，只好憋著氣答應下來。

  「欒川？」沐筱熙在旁叫了一聲出神的他，半晌不見他有反應，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季欒川坐下來，「沒事，我們繼續玩我們的。」

  幾個人心事重重地吃完了蛋糕，沐筱熙看著這樣的他，心有不忍，「我們出去走走吧，正好把知煜送回去。」

  沐知煜扁起嘴來，「我不走我不走。」

  「你不想菜菜嗎？家裡那麼多事你不管了？」沐筱熙瞪了他一眼，沐知煜立馬收回腦袋，低垂著，一肚子委屈。

  這兩個人都一樣，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季欒川把沐知煜送走，又回來和沐筱熙碰頭，只見她站在樹下，虔誠地望著對面的古樹。

  村子周圍有很多參天古樹，印象中有好幾棵，沐筱熙記事的時候就在這裡了，上面掛著很多許願牌，傳聞樹里住著一個神，能夠滿足所有人的願望。

  沐筱熙從來沒有在那棵樹上掛過許願牌，她不信神，也不信佛，在她的世界裡救世主向來只有她自己。

  只是現在她看著眼前這個少年不再的男人，忽然有了信佛的念頭，她怕萬一有一天出現了意外自己無法陪他一輩子該怎麼辦。

  季欒川走著走著忽然停下，身子有些輕顫，他緩慢將視線移動到沐筱熙的身上，「你剛剛說什麼？」

  沐筱熙著急忙慌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難不成他聽到自己的心聲了。

  一陣風吹過，古樹上的許願牌交疊響應，波亂中有一種清音湧出，就好像他好聽的歌聲一樣。

  「大概是我聽錯了吧。」季欒川淡淡說道。

  沐筱熙看到季欒川身後的大樹，視線被紅繩和許願牌吸引，她開口問道：「要不要許個願？」

  「不了。」季欒川偏頭前行，聲音有些喑啞，「無牽無掛，沒什麼好求的。」

  沐筱熙站在原地，看著季欒川一步步走開，忽然心底湧起一股暗潮，「那我呢？」

  「我對於你算什麼？」

  沐筱熙覺得腳底板濕噠噠的，那份濕意也蔓延到了眼底。

  季欒川回頭，聽著身後拖沓而至的腳步聲，唇角不自覺揚起，「你覺得算什麼？」

  剛做好破罐子破摔的準備，就被他一句話打消了念頭，季欒川就是這樣有魔力的人，沐筱熙像只泄氣的氣球，「算了，回去吧。」

  「別走。」季欒川出聲叫住沐筱熙，「你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嗎？熙熙，當年我和你上床難道只是純粹為了快感嗎？」

  「啊？」沐筱熙羞赧回頭，這個字眼他都能光明正大說出來？

  季欒川笑一下，「如果純粹為了那個，我大可以去找其他人。」

  「別說了。」

  季欒川只是看著嬌羞的沐筱熙，一個勁兒地笑，「你啊，就是個紙老虎，一戳就破。」

  「別說了。」沐筱熙抬頭看著季欒川，他的笑落入眼中，也許這樣子的愛情才是最好的，她可是有時候她忽然害怕起來，她怕以後連這個笑容都會失色。

  季欒川倒也是聽話，不再開口，他現在只想享受兩個人獨處的時光，在城市裡面，人心太過浮躁，很少有人會這樣慢下腳步來陪身邊的愛人走一遭。

  今天街上人格外少，整個空蕩蕩的天地里唯獨他們二人並排走在一起，寂靜無話，只有戚戚風聲鼓動。

  當她沉浸在迷茫中時，季欒川整個人忽然擋在了她的身前，沐筱熙愣住，「怎麼了？」

  季欒川拉著沐筱熙的衣袖，走到一旁的小亭子裡坐下，居高臨下看著她，「熙熙，小時候的事情你是不是心裡還有顧忌，是不是還在怨我為什麼沒有回去找你。」

  原來他看得出來嗎？

  沐筱熙熟練地轉移話題，躲避著季欒川的打探眼神，「你在說什麼。」

  「這些都是我的過錯，不是你的罪過，當年的事情……」季欒川欲言又止。

  小亭子不遠處有一個晚餐攤子，好像在炸什麼東西，熱火盤曲而上，它背後的東西都變得扭曲模糊，就像是那段回憶一樣。

  她捏著拳頭，眼睛濕濛濛的，「可是你心裡是埋怨我的。」

  季欒川對於她這副表情毫無招架之力，只好坐下來促膝長談，「那換作你你心裡會不會難受？」

  沐筱熙考慮了幾秒，嚶嚀幾聲，「大概會想殺了你。」

  「你看吧。」季欒川聳肩，「而且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你又不是瓊瑤阿姨劇中的悲情女主角，別把什麼想法都藏在心裡……」

  沐筱熙不服，立馬反駁，「那你呢？你不也是什麼都不告訴我嗎？」

  現在的他們好像陷入了一種死循環。

  「你想知道什麼？」季欒川說。

  其實具體想知道的，還真的是說不出來，隔了三年時間，沐筱熙忽然覺得他們之間確實有距離了，錯過了三年，豈是幾句話就能彌補回來的呢？

  沐筱熙轉過身子去，「你看著說吧。」

  這個丫頭片子。

  「我回家以後，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了咱爸，但是家裡邊那時候覺得我小，並不同意，我偷偷跑回來找你，結果發現你人都不在了，我……」季欒川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