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轉運格局

  「那人叫徐德祖，在上京很有勢力」，他說，「那年他的靠山倒了，他的地位岌岌可危，為了扭轉頹勢，他找到你爸，請你爸為他做轉運格局。你爸為他做了格局，叮囑他一個月內，那房間裡絕不能出現女人，否則格局會被破開不說，還會出人命，他也好不了。徐德祖開始很聽話，一家人都搬去了另外一棟房子裡，準備等那一個月過去再回去住。只是沒想到他老婆嘴太松，把這事跟郭宗奇說了，還抱怨說自己想回去拿衣服都不行，因為這個還跟老公吵架了。」

  「郭宗奇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拐彎抹角的對徐的老婆說，你爸的轉運格局是他教的，但因為你爸是吳家的後人，所以有些真東西他沒教。他說那些是道家真正的秘密，是給上面用的，不能給下面用。徐的老婆聽了這話，回去就跟徐德祖吹枕頭風，說郭道長說如何如何，吳語沒得真傳之類的。徐德祖並不信還把這些跟你爸說了。你爸也沒介意，只讓他謹記，一個月內，千萬不能往那房間裡帶女人。徐德祖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不會帶女人去，但這話說完沒多久，他就動搖了。」

  他吸了兩口雪茄，「你爸跟我說，這個轉運格局吧，起作用之後，人的運勢是先弱而後強的。這一點，他和徐德祖預先說明了，徐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那格局運行個半個月左右，他被對手逼到了牆角，差點連命都搭上。他大半夜給你爸打電話，問該怎麼辦？你爸說沒事，讓他忍著，再過半個月就好了。徐德祖的老婆很害怕，又跟徐吹枕頭風，徐猶豫了幾天，沒頂住，最後跟著他老婆，去見郭宗奇了。」

  我呵呵一笑。

  

  姥爺常說，這人該倒霉，遇上神仙他也不會信，聽了這徐德祖的事，我信了。

  「郭宗奇怎麼說？」，我問。

  「郭宗奇根本不懂轉運格局，但他敢說，敢忽悠，尤其是順著人心忽悠」，大爺說，「他對徐德祖說，吳語根本就沒得真傳，所以才拿這話來敷衍你，真正的轉運格局，才不會讓人先弱後強。他說你這事要解決也不難，只需找一個八字屬火的女孩，在除夕那天帶去那房子裡，和她發生關係，待天亮之後，你的運勢自然也就轉過來了。」

  「除夕那天？」，我皺眉，「我爸臘月給徐德祖做的格局，除夕是臘月的最後一天，他讓徐德祖帶火八字女孩去轉運格局裡發生關係？」

  「這是典型的江湖金口，兩面扎飛」，大爺說，「除夕那天，正是轉運格局的最後一天，他讓徐德祖帶八字屬火的女孩去轉運格局裡發生關係，一來徐肯定願意做，二來他覺得轉運格局已經完成，這樣徐德祖轉運之後，功勞就是他的了。他根本不懂得轉運格局的兇險，所以才信口雌黃，結果不但害了那女孩，把徐德祖也坑慘了。」

  「難怪那女孩死的那麼慘……」，我深吸一口氣，「徐德祖也嚇瘋了……」

  「這都是郭宗奇做的孽」，大爺冷笑，「徐德祖出事之後，他知道自己闖禍了，連夜跑去了國外，說是去參加什麼國際道教論壇年會去了，其實是怕徐家追究。他出國之前，還故意散出消息，說你爸給徐德祖轉運，結果搞出了人命。你爸那時在江湖上名聲顯赫，出了這樣的事，那些嫉妒他的人當然不會放過。他們不斷的發酵，添油加醋，你爸被他擺了這一道，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那徐德祖的老婆呢？」，我問，「她為什麼不出來說句話？」

  「她不能說」，大爺看著我，「那女人也是個人物，懂麼？像他們這樣的人，不能公開信這些，更不能談這些，不然就壞了規矩了。」

  我明白了。

  大爺吸了口雪茄，「她私下裡找過你爸媽，哭著跟你爸道歉，說自己不該聽信郭宗奇的話，害了那女孩和徐德祖不說，把你爸也給連累了。你爸也是從她嘴裡，才知道了這裡面的事，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也只能認命了。」

  「我爸就因為這個，退出了江湖？」，我問。

  「他沒有別的選擇」，他說，「那種情況下，繼續留在風水界，對他的攻擊，對吳家的攻擊會愈演愈烈。而且那個時候，徐德祖的對手也得到了消息，他把你爸爸請去了家裡，提出要交個朋友——其實就是想讓你爸爸輔佐他。你想，那會徐德祖剛出事，江湖上的人都在黑你爸爸，這時候他要是輔佐徐德祖的對手，那江湖上的人會怎麼說？」

  「他們會說，徐德祖是我爸故意整廢的」，我說，「這事從一開始，就是個局……」

  「是啊……」，大爺嘆了口氣，「所以你爸爸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退出江湖了。」

  「懂了……」，我點頭。

  他看著牆上的鐵劍，使勁吸了口雪茄，「五年前，我該有一場牢獄之災，按你爸爸的指點，我花錢進監獄，住了兩年。等我出來的時候，你爸已經帶著你們娘倆兒回清州了。我開車去清州，問清楚了這件事，當時真是想去砍死那個姓郭的。你爸說，他個人榮辱不重要，吳家的聲譽才重要。他說他和你媽媽退出江湖，是老爺子的意思，說是老爺子臨終前囑咐過他們，將來郭宗奇必然會害的你爸身敗名裂，那時不要和他爭，要以退為進，離開上京回清州，退出江湖，潛心教育你。你是吳家的希望，把你培養出來，吳家就能東山再起，郭宗奇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他轉過來看著我，「兒子，明白了吧？」

  「明白了」，我點頭，「我會讓郭宗奇付出代價。」

  「大爺對你有信心」，他微微一笑，「你這次來給大爺祝壽，大爺不能讓你空著手回去，你把靈靈帶走吧。」

  我一愣，「靈靈？」

  「靈靈是你未婚妻」，他笑著說，「她雖然不懂風水術數，但她能照顧你，也能幫你。你要在上京立足，只靠本事是不夠的，你爸身邊有你媽媽，你身邊，也得有靈靈。我這個姑娘，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實際上心細如髮，你帶著她，有大用處。」

  他見我不說話，眉頭一緊，「怎麼？你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