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九個惡鬼

  「被鬼殺掉了？」，我皺眉，「在墓道里？」

  「對」，他點頭，「老洋鬼子的說法是，他們進入了墓道，看到了一座詭異的石門，那石門兩邊各有一尊中國少年的雕像，他們穿著道袍，左邊的拿著浮塵，右邊的端著寶劍，面帶微笑看著他們這些闖入者，仿佛在對他們說，你們可算來了，我們等你們很久了。」

  「老洋鬼子見那雕像栩栩如生，頓時兩眼冒光，心說這要是運回去，放進大英博物館，那可就發了！於是他命人將這兩尊雕像搬出墓道，自己和另外幾個人準備埋炸藥，炸開墓門。就在他們快埋好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了幾聲慘叫，然後就是幾聲槍聲。老洋鬼子等人趕緊回頭一看，只見那幾個同夥都已經死了，是互相開槍，打死的彼此。兩尊雕像倒在地上，而在墓道的入口處，卻出現了兩個模糊的影子，其中一個手拿浮塵，另一個手裡端著寶劍。」

  「是那兩個道童？」，我問。

  「是」，大爺吸了口雪茄，接著說道，「老洋鬼子是個中國通，了解中國的鬼神之說，但他是個無神論者，連他們的上帝和撒旦都不信，又怎麼會信中國的鬼神？他看到那兩個道童，本能的想開槍，卻發現身子像被凍住了一般，動彈不了了。而他的兩個同伴則像被惡魔控制了似的，掏出手槍，嚎叫著，瘋狂的互射，直到變成了兩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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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怎麼沒死？」

  「他說他看到那兩個道童數了數地上的屍體，然後就沖他飄了過來。他嚇得閉上了眼睛，不住地祈求本來不信的上帝救他。他說在那一刻，全能的主聽到了他的祈禱，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兩個道童已經不見了。」

  「其實哪是他的上帝救了他，是那兩個道童的鬼魂和墓主有契約，墓主修墓的時候自己推算過，死後多少年，會有九隻惡鬼來驚擾他的亡魂。他為了死後安寧，就殺死了兩個道童，利用咒語封印了他們的鬼魂，並和他們定了個契約——兩個道童幫他殺掉九個惡鬼，封印就會解除，他們就可以轉世投胎了。」

  「我爸爸說的？」，我問。

  「對」，他點頭，「我們去救寧雪的時候，看到了那兩尊塑像，還有那些洋鬼子的屍體，你爸爸看出塑像里有人骨，斷定是兩個道童的屍骨，進入墓室之後，那兩個道童突然出現，變成了厲鬼相，想殺我們哥倆，被你爸一頓咒語，念的鬼哭狼嚎，滿地打滾，向我們求饒。你爸停下咒語，問他們是誰？外面的塑像是怎麼回事？他們這才把實情說出來了。」

  「封印解開了，他們也沒去轉世？」，我看著他。

  「還轉世？」，大爺呵呵一笑，「他們殺了九個洋鬼子之後，以為自己解脫了，結果還沒等出墓道，就被墓室里的鐵八卦吸進了墓室里，再次被封印了。你是沒見到，那墓室里全是鬼，媽的，各種鬼都有！連那九個洋鬼子都在裡面！都是被那鐵八卦吸進去的！這些鬼跑不出去，又無法靠近墓主的棺槨，沒辦法，就只能給他守墓了。」

  「鐵八卦……」，我明白了，「八卦聚靈，百鬼守墓，九宮升仙局……」

  「沒錯！就是九宮升仙局！」，大爺說道，「你爸也是這麼說的。」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這種格局聚靈聚鬼，以百鬼為基，取其陰氣，滋養墓主陰靈，祝其脫胎升仙」，我看看大爺，「這墓主，有點道行……」

  大爺笑了，「你小子比你爸爸厲害！當年他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你這聽我一說就明白了，看來是青出於藍了！」

  「不一樣」，我解釋，「格局這東西，聽容易聽明白，看不容易看明白。您要是跟我爸說這些，他也能聽明白的，換我去那座墓里，我也得反應半天，這一點也不稀奇。」

  「你小子錯不了！」，大爺很滿意，「錯不了！」

  我微微一笑，「這麼說，寧雪是看到了老洋鬼子的筆記，然後就去了長白山？」

  「是」，大爺不笑了，點了點頭，「她抄錄了老洋鬼子的筆記，包括路線圖，然後就回國來了。她回來就是為了盜墓來的，但是她對道家的東西不了解，為了安全起見，她托人找到了一個顧問，許諾只要找到古墓，就給這顧問一百萬美元，若是能進入古墓再安全的出來，這個價碼就會加到三百萬。」

  他頓了頓，對我說，「這個顧問，就是你爸的那個師父……」

  「是他？」，我眉頭一皺。

  大爺點了點頭。

  「這個人姓郭，名叫郭沖」，他說，「他是全真龍門二十三代弟子，宗字輩，道名叫郭宗奇，在如今的道教界，地位顯赫。當年他收了寧雪的錢，答應跟她一起去找那座古墓，因為擔心墓里有古怪，所以就以帶著你爸爸鍛鍊的名義，把他也帶上了。我那時候做生意失敗，賠了不少錢，聽到你爸爸說要去找墓，我就死乞白咧的非要跟他去，你爸沒辦法，就帶我去了。」

  「我本來的目的，就是想去盜墓」，他坦然的說道，「沒辦法，那會太窮了，心想去墓里隨便撿個瓷瓶啊，玉佩啊啥的，出來不就有錢了麼？你爸知道我難，但他不許我拿墓里的東西，我表面上答應了，想著等進了墓，偷著拿點小物件出來，他也不會真的怪我吧？萬萬沒想到，你爸他是真的不讓我拿呀！別說是那墓主的了，就是墓道里那洋鬼子的懷表，他都不讓我拿……」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笑了，「你們不是去救人麼？這麼說，你們開始沒進墓？」

  「開始真沒有」，他說，「那老洋鬼子估計是被嚇傻了，他那路線圖根本就是錯的。我們幾個人在山裡轉了兩天兩夜，也沒找到他圖上標記的什麼一塊像老虎的石頭。你爸見找不到，就勸寧雪放棄，寧雪說什麼都不答應，最後跟你爸吵了起來。郭宗奇那老東西，不止看上了寧雪的錢，還看上了寧雪的人，他裝模做樣的訓斥你爸爸，用師父的身份壓他，逼著他用卦找路。你爸沒辦法，只好起了一卦，根據卦象和天上的星象，我們又找了一天，這才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