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早就想殺她

  下午一點鐘十五分。

  從張遠亮身上取下的腰帶的鑑定報告，由那位男警員送了回來。

  報告上顯示，腰帶內存尼龍線碼上殘留的皮質，以及線碼和劉雪華脖頸上的痕跡完全吻合。

  另外一邊，吳大民派去七中調查的警員也回來了。

  

  他們在張遠亮辦公桌的抽屜里，找到了沈凌雨日記本上遺失的幾頁日記。

  正如沈凌雨所述，這幾頁日記上，不但粘貼了張遠亮親筆寫給沈凌雨的『方法』，當中還有沈凌雨的心路歷程。

  拿到這些之後，沈飛和吳大民顧不上剛剛送過來的午餐，就再次並肩走進了審訊室。

  這一次，張遠亮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鎮定。

  從兩人走進了的一刻，目光就一直跟隨著他們。

  直到沈飛和吳大民落座，他才嘴角抽搐了一下。

  吳大民冷笑的看著他：「張遠亮，過去快兩個小時了，都想好了嗎？」

  張遠亮深吸一口氣：「我聽不明白吳隊說的什麼意思，該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經交代了。根據我國刑法，我這充其量也就是知情不報，算不上什麼大罪過吧？」

  吳大民一拍桌子：「張遠亮，你還死鴨子嘴硬是吧？那好，先給你看看沈凌雨是怎麼說的。」

  兩人來時，就隨手帶來了筆記本電腦。

  吳大民說完，當即將沈凌雨最新的口供錄像播放出來，將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對向張遠亮。

  屏幕上的沈凌雨，淚流滿面，哽咽著將她和張遠亮如何殺害劉雪華的過程斷斷續續的講述了一遍。

  等說完一切時，早就已經泣不成聲。

  張遠亮看著屏幕上哭得傷心欲絕的沈凌雨，臉色變了又變，卻始終一聲不吭。

  見錄像播放完畢，吳大民嘿了聲說道：「張遠亮，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張遠亮抬眼看了看吳大民，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來：「如果只有這些的話，你們是定不了我的罪的。」

  沈飛這邊將手中的鑑定報告舉了舉說：「張老師，我們當然不能憑沈凌雨這番話就確定你是殺人真兇……現在，我們向你出示相關的物證。」

  說著，他站起身，走到張遠亮跟前，將鑑定報告打開，送到張遠亮面前：「張老師，你是教語文的，自然看得懂上面的東西。

  這裡有兩份鑑定報告……第一份，是從你皮帶上提取出了一些殘留的皮屑，經過技術部門的鑑定，確認這殘留皮屑是劉雪華的。

  而這條皮腰帶，正是你身上扎的那一根。

  對此，我必須向你道個歉，先前故意讓同事把水灑到你褲子上，目的就是為了拿到這條殺人兇器。

  當然，你也同樣令我感覺到佩服，竟然將殺人兇器一直帶在身上，這是我從警以來第一次遇見。

  第二份，是一綹染血頭髮的鑑定報告。

  這綹頭髮的來歷，我有必要向你說明。

  一天前晚上十一點鐘十二分，我潛入了你的家，經過一番搜索之後，在你家衛生間馬桶後面找到了這綹頭髮。

  而我這麼做的理由，就是我推斷分屍的現場，極可能是在你家的衛生間裡。

  這綹血發經過鑑定之後，同樣確定是屬於劉雪華的。

  最後這份，是我們在你辦公桌的抽屜里找到的。

  我想你比我們更加清楚它是什麼，沒錯，正是沈凌雨如日前在放學路上被嚇暈之後，筆記本丟失的那幾頁。

  至於上面的內容，你比我們都熟悉，因為本來就是書寫的。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們已經找了幾位熟悉你筆記的人進行過諮詢，確認上面都是你的筆記。」

  現在，人證物證都擺在了你的面前，到底該怎麼做，不用我們提醒了吧？」

  張遠亮看著沈飛手中三份證據，嘴唇頓時就哆嗦了起來。

  過了半晌，整個人忽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了下來。

  沈飛審訊經驗豐富無比，見此情景，心知張遠亮的心理防線已經一潰千里。

  就微微一笑說：「張老師，你還記得我們開始說的話嗎？

  如果你肯老實交代案情的話，法院在量刑的時候也會考慮進去。

  另外，這起兇殺案事發突然，並非出於你和沈凌雨的本意，有意外的成分在裡面。

  等向檢察院遞交案宗的時候，我們也會說明的。

  這對於你來說，可以說是非常有力的。」

  吳大民在後面補充說道：「蓄意謀殺和意外兇殺，在量刑時可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張遠亮，你要考慮清楚。就算不顧你自己，也要想想你年幼的女兒。」

  張遠亮緩緩的閉上眼睛，沉默了兩分鐘。

  忽然聲音嘶啞的說：「沈警官，能給我一支煙嗎？」

  「當然可以。」

  沈飛掏出香菸，取出一根，送到他嘴邊。

  然後又取出火機，為他點燃。

  張遠亮猛吸了一口，接著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連眼淚都給嗆得直流。

  可是他沒有絲毫停下來意思，一口氣將煙吸到了盡頭。

  最後，竟然將菸頭嚼碎，吞了進去。

  在繚繞的煙霧中，他緩緩睜開眼睛。

  眼神變得迷離莫測。

  「不，這不是意外發生的，這一切，我已經構思很久了，我早就想殺了她，殺了這個賤人！」

  沈飛愣了一下，轉頭和吳大民交換了一下眼神。

  事情，似乎又有了新的變化。

  沈飛點頭說道：「好，那就說出來吧！我想，這一切在你的心裡，一定已經壓抑的太久了吧？」

  說完，他快步走回到審訊桌坐下，做出認真聆聽的樣子。

  吳大民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沈隊，看樣子，情況比我們當初推測的要複雜啊。」

  沈飛示意他不要出聲，靜等張遠亮的下文。

  張遠亮說完剛才那句話，呼吸驟然變得急促，眼睛也越睜越圓，眼中竟然都是瘋狂之色。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劉雪華，就是個賤人，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我恨她，恨不得剝她的皮抽她的筋……嘿嘿，從很久以前，我就想殺她！」

  「你們知道嗎？那晚我勒死她之後，一點負罪感都沒有，反而覺得異常的輕鬆愜意，多年的願望，竟然那麼容易就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