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謙國公的狼狽

  事情已然一錘定音，謙國公夫人聽到消息後，暈過去好幾次，最後是被宮人「很客氣」地「抬」出去的，至于謙國公，更是一臉頹喪，頭上的花白好似又添了許多。

  「恭喜國公爺，廢了兩個兒子還有一個，後繼有人啊，我真替你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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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墉陰陽怪氣地拱手說著，聽得謙國公只想砍了他。

  「謝墉，就算你我政見不合，也不關我兒的事，你何必如此糟踐我兒！你不怕遭報應嗎！」

  謙國公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恨不得要啖其血肉。

  「國公爺這可冤枉我了，那獄卒又和我沒關係，我可是好人吶，遭報應也輪不到我，」謝墉靠近謙國公，語氣虛無縹緲，眼神落在宮城的某一處，「誰讓他動了不該動的人，合該付出代價，放心，你兒子不會寂寞的，我會找他的相好陪他的。」

  「謝墉，你什麼意思！」

  謙國公無端起了一陣涼意，好似一隻手將他拉入冰窟一般，凍得他直打哆嗦。

  謝墉到底想幹什麼！

  召兒何時惹上了這個瘋子，他不過是去收尾的，分明已經叮囑他低調行事了！

  謙國公生了些許怨懟，甚至有些慶幸，當今也只是罰了他些俸祿，並沒有褫奪他的爵位，就算這個吃裡扒外的野種得了世子之位又如何，他還強壯，未必不能再生個兒子出來培養！

  謝墉唇邊溢出冷笑，只覺得他愚蠢至極。

  「國公爺，您就在府上等著好消息吧。」謝墉拱手行禮，笑容一如往常般和煦，他轉身對狄仇說著，「世子爺，國公夫婦今日與你相認，高興得都走不動道了，你可得扶著些，以後可要好好在國公府過！日！子！」

  「多謝丞相提點，想必我們一家人日後會過得很愉悅罷。」

  狄仇依舊一副笑容滿面的模樣，語氣卻夾著冰刀，眸中儘是冷意，謙國公一顆心猛地往下沉，總覺得自己日後會極不好過。

  他又好一番自我安慰，覺得狄仇不過是個鄉野村婦養大的孩子，極其好掌控，成不了氣候。

  轉身離開的謝墉望見謙國公的表情，輕蔑一笑，暗道他自欺欺人。

  不過半刻，謙國公便有些後悔。

  先是他們的馬車無故損壞，也不知怎的，這一路上都遇不上一個同僚同乘，他只能扶著國公夫人一路步行回府。

  接著，他們又不小心與小商販撞到一處，衣袍都被染上髒污，一股難聞的氣味。

  這都不是最糟糕的。

  「這不是那瘋子的爹娘？仗勢凌辱禁臠獄卒，隨後滅口，真是人神共憤，大家快來看！」

  也不知誰說的，謙國公還未來得及揪出那人，一堆臭雞蛋爛白菜就朝他扔了過來，他四處躲藏，那些臭氣熏天的東西好像長了眼睛般，直直朝他而來。

  「狄仇！你死哪去了！」

  謙國公崩潰地大叫，卻到處找不到狄仇的身影。

  謙國公遍尋不得的狄仇正站在不遠處，抱臂冷眼旁觀，臉上毫無笑意，眼底只有無邊的恨意。

  「如此折辱，是不是太過了些，謙國公的黨羽可不少。」

  謝千皙俯視著街上的場景，依偎在陸言之的懷裡。

  她身子還虛著，被陸言之裹了厚實的斗篷，只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來。

  陸言之身子一僵，眉頭微擰，心口熟悉的抽痛倏然而來，不過幾息，又消失不見，他壓下心頭疑惑，儘量放鬆身子，不想讓小姑娘擔心。

  「若是當今無意，這些人又怎敢。」

  陸言之示意謝千皙看向街道暗處觀望著的南城兵馬司小卒。

  小卒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偷懶，定是上頭授意。

  「如今這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和吏部尚書的職位都空懸著，他們該著急了。」

  謝千皙收回視線，取出一封帖子。

  這是一張慶陽郡主邀請各府閨秀參加幾日後的迎春宴的帖子，謝千皙也在其中。

  慶陽郡主夫家乃是長春伯，他們育有一子，喚歐陽虛，將過而立，只領著軍中品級極低的職位。

  前世，齊召為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而歐陽虛為副指揮使，兩人聯手，暗地裡做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

  慶陽郡主為人傲慢無禮，其子品性與生母相似，至於長春伯，卻是個無主見的武將，手中倒是掌著一些兵權，因此，才被謙國公盯上。

  「慶陽郡主與謙國公夫人娘家嫂子過從甚密，此番宴會，明面上是賞花迎春，不過是兩家聯姻的幌子，皙兒不必搭理。隨他們去。」

  陸言之早就從李行復那兒得了消息，知道其中齟齬，今日，謙國公夫人進宮，正是與齊貴妃商議此事，自然不想讓謝千皙涉險。

  「若真讓兩家聯姻，後續可能有些麻煩，還不如將其扼殺在萌芽期，何況，我聽說與歐陽虛聯姻那姑娘，雖是庶女出身，卻是個極有才華的女子，配那廝可惜了。」

  「那是她的命，誰讓她有那樣的嫡母父親，關我們何事。」

  陸言之發著小孩子脾氣，頗有些不講道理。

  「言之~」

  謝千皙從他懷裡探出頭來，輕輕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嬌軟地哄著：「我想見見那姑娘嘛，我聽說歐陽虛已有十歲的庶長子，那姑娘嫁過去豈不吃虧，我這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讓我去唄，好不好嘛~」

  長春伯有慶陽郡主和歐陽虛絆著，終究會妥協去了五皇子的陣營，她決不允許，必須得親手將這婚事攪黃了！

  「言之~」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的，吻又香甜，陸言之立起來的決心巋然坍塌，只剩一絲理智苦苦堅守著。

  「不…行…」

  陸言之儘量不去看小姑娘灼灼的眼眸，卻不妨謝千皙故意緊緊貼上去。

  少女的清香撲面而來，那微張的小嘴翹起一個弧度，帶笑的眼眸好似在同他說話。

  心儀之人在懷，陸言之潰不成軍。他自認做不成那柳下惠，只想沉浸在美人鄉里。

  「你不許自己去，需得有人陪著。」

  「自然啦，我娘親，祺表姐也一道，人多才好湊熱鬧嘛~」

  懷中小姑娘的嘴一張一合，陸言之緊緊盯著，眼中的欲望愈發強烈。

  謝千皙低低笑了笑，主動送上一記綿長的吻。

  她的太傅大人，還是這麼好哄…